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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今日讲学的樊讲师后,还有人到城中通风报信,快到讲学的时间后,陆续又有几辆马车赶来,从车上下来几位女子。

很快,众人的眼神就被那些女子吸引过去。

秦扶清认出来,其中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是前几日见过的桃姐姐。

那么这些女子应该正是女夫子们。

“讲学之地,你们这些妇人来此地作何?若是要找你们的夫君,也要等讲学之后再说,”樊讲师皱眉不悦道。

为首的女子落落大方,闻言不恼不怒,对樊讲师行礼道:“我等虽是女子,可也算是都市人。素来听闻樊讲师学识渊博,刚好今日有时间,便前来给樊讲师捧人场。讲师不必管我们,请便吧。”

这讲学广场又没说过女子不能来旁听,陈蓉行为举止尽在掌握之中,根本没把樊讲师的不悦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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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虽然是女子,可又不是普通的女子。

同为读书人,怎么就不能旁听了?

当着众多学子的面,樊讲师也拉不下脸和几个女子计较,只能不悦地拂袖,沉心静气,开始准备讲课。

秦扶清看了会热闹,注意力就放在樊讲师身上了,可台下许多读书人,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到陈蓉几位女子,眼神都离不开了,还有人小声议论道:“这可是广德府有名的才女陈蓉,今日能得见芳容,果然如同别人说的那样,真是没白来啊!”

几个女子察觉到这些目光,桃姐姐有些不自在,摸面纱摸了好几次,陈蓉小声出声提醒:“不要总是碰自己的脸,没掉,别露怯。”

桃姐姐只能坚持稳住心神。

待看见人堆里的秦扶清时,眼睛一亮,提醒陈蓉道:“你快看,那就是陈沛带来见我的朋友,他来了,陈沛那皮猴肯定就在附近。”

陈蓉闻言,顺着桃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少年如青竹一般,盘腿坐在人群之中,其悠闲的姿态依旧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她只能看见秦扶清的背影,轻皱眉头,此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懂事的,为何会劝陈沛离家出走呢?

台上,樊讲师见学子们好好的注意力都跑那几个女子身上,心中愤恨,几息之间,便想到治她们难看的主意。

“女子之道,在容在顺!圣人之言,今日违之,便是礼崩乐坏,大道不常的开始!孟子曰,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你们可知道,此句作为和解?”

这句话一出,台下便有读书人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明白樊讲师是在暗讽这几位女夫子,他们扭过头去,都想看陈蓉这位才女会有何反应。

秦扶清皱眉叹气,瞬间就对樊讲师喜欢不起来了。

身为男子,没一点容人的气概,身为师长,又不懂得有教无类的道理,就算他能把孟子讲明白,谁又能证明他讲的是不是脑中思想投影后的孟子呢。

可惜这个道理,只有秦扶清能想明白。

现在大家只想看陈才女和樊讲师起冲突。

陈蓉受过不少此类的刁难,她古井无波,面对樊讲师的无礼,只笑道:“我出门为女子们授课,正是经过夫君的同意。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由此来看,又有什么不妥呢?”

紧接着,又略带挑衅道:“我自幼饱读诗书,平生只恨自己是男儿身,若非女儿,定要去功名路上闯荡一波。我与众人同读孔孟之学,既然都是读书人,阁下不敢与我堂堂正正相对,反倒以男子之势讥讽我一介妇人,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你这妇人,亏你还自夸读了孔孟之学,女人怎能读懂孔孟?你看你,公然外出,让众多男子见到你的容貌,勾起他们的淫邪之心,难道这就是孔孟教给你的吗?”樊讲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差走下台来指着陈蓉的鼻子教骂了。

陈蓉脸色不太好,气冲冲的还想反驳,却被其他女子给拉住。

“算了蓉姐姐,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她们还要给权贵之家的女子做教习,若是真的惹恼了樊讲师,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只怕于将来会有影响。

秦扶清平静地站起身,举手示意。

奈何樊讲师就像争斗的犬,一心咬着几个女子不松嘴。

秦扶清不得不出声致意:“樊讲师,学生有一事不明,可能请教您?”

樊讲师收回目光,不忿地看向打岔的秦扶清,大声道:“你有什么事?”

秦扶清微微一笑,“方才讲师讲课,所说的为妇者之道是出自孟子的《富贵不能淫》。”

“这还用你说?哪个读书人不知道?”樊讲师还是没什么好气。

与他的气急败坏相比,秦扶清就显得云淡风轻多了。

“此篇中下一句有云,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

“那敢问樊讲师,为妇者要顺从大丈夫,究竟什么是大丈夫呢?”

樊讲师眉头紧皱,这小子到底想问什么?

“孟子说的很明白,立正位,行大道,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此之谓大丈夫。”

秦扶清点点头。

“你若是听明白了,就坐下吧。”

秦扶清却没有坐下,反而直勾勾地看向樊讲师,“夫子只会讲孟子,却做不来孟子口中所言的大丈夫之行,如此还算懂孟子,还叫大丈夫吗?”

樊讲师瞬间火冒三丈:“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来捣乱的?”

秦扶清哼笑,“我是千里迢迢来此处游学的学子,在下不才,可起码能做到贫贱不移,没人收买我让我特意来给您添乱。我不过是听您讲了孟子,有感而发罢了。”

“樊讲师,难道你的言行,是大丈夫所为吗?”

“你这无赖!怎敢给我老师抹黑,他若非大丈夫,你又是哪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竟然敢在此处叫嚣!”

很快,就有樊讲师的门下弟子起身,指着秦扶清的鼻子大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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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讲师好歹是个夫子,总不能当中与秦扶清对骂,就连辩驳都显得格外无力。

秦扶清与人争辩时从不抢话,他很有礼貌地听人骂,骂完就点头,得出结论道:“你也不是大丈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你!”那人险些被秦扶清气的头昏脑胀。

“胡说八道!我夫子可是望岳书院请来的老师,我师兄明年就能中举,你是什么身份?”

又出来一个人对秦扶清指指点点。

秦扶清不急不缓:“仗势欺人,你也非大丈夫。”

接着又有人替樊讲师讲话,声讨秦扶清,可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两个他骂一双。

没过一会儿,台上的樊讲师年纪挺大了,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背过气去,连忙有人上去搀扶起他,就这老头还不肯罢休,指着秦扶清的鼻子问他怎么就不是大丈夫了。

行,死还要死个明白。

秦扶清直言道:“孟子主张君子立正位行大道,何为立正位?该是在其位谋其政。樊讲师您作为本场讲师,应该有教无类,尽到做夫子的职责。可你身为讲师,却以性别欺压女子,枉为人师,又不能做到知错就改,死鸭子嘴硬,眼看着名下弟子仗势欺人,天可见,这世上岂有这样的大丈夫?说出去不是丢孟子的人吗?”

他一脸无辜,不急不缓地说出这番话。

这回樊讲师彻底没法抢救,气昏厥过去了。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说的有道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樊讲师原来就这点水平,哎,以后又要少听一个讲师的课了。”

秦扶清听到这话,见那人就坐在不远,方才他可是没少看陈蓉,还几番对比几位女子的容貌。

现在又假惺惺装什么装。

秦扶清看向那人,对他道:“兄台不必有此烦忧,樊讲师虽没能做到言行一致,可在讲学一事上,也够教你这虚伪君子喝上几壶了。”

那年轻人脸色涨红,气愤道:“你这人不识好歹,我替你说好话,你怎么还无端骂我?”

“子曰非礼勿视,兄台估计也没少读孔孟吧,知道,却做不到,这难道不是虚伪吗?”

“你,她们敢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秦扶清回应给他是赤裸裸的鄙夷眼神。

“你看什么?!”

“兄台出现在这里,不也是让人看的吗?我见过伪君子,还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伪君子,长长见识。”

“你!你是疯狗!”

“那你就是色狗。”

“噗……”

几位女子再也人不知了,被秦扶清接二连三的妙语连珠逗的花枝乱颤。

她们一笑,更好看了,可这回却没哪个男人敢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看,生怕被秦扶清也抓出来当色狗骂了。

舌战群儒一番,秦扶清也累了,连看两场讲学,他对这所为的望岳书院都失望的很。

就这点水平的话,估计他再过一个月就能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