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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去吧。”沈黛末红着脸点头。

她到底还年轻,脸上藏不住事,白里透红的脸蛋透着青春期孩子特有的青涩。

冷山雁笑了一下,笑意温柔,心里却在嘲弄。

他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哗啦啦地水声就响了起来。

潮湿的水汽细密地爬满了浴室的玻璃门,湿润的水汽仿佛梅雨季节黏腻的水分子,甩不掉挣不脱,伴随着氤氲的雾气从浴室的门缝中溢出来,混着血腥玛丽酒的味道,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像蒸屉一样燃烧了起来。

沈黛末开始坐立难安。

浴室内,冷山雁仰着头任由水花冲洗掉身上的血迹,透明的水痕流过他每一寸肌肤,舔舐着他每一道伤口,眼睫、眉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长发被打湿沉重地缀着,形状蜿蜒地黏在他的面容、脖颈、像刚从水里浮出来的水鬼。

他面容平静,忽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雪味,清冷、干净、没有杂质、还带有一丝令人清醒的冰冷。

是那个青春期的Alpha的气息。

他笑了笑,狭长的眼底满是阴郁,一手撑在瓷砖壁上,一手抚摸着自己脖后的腺体,从衣服里拿出一管针剂,注射进身体里。

这是可以让Omega提前进入易感期的针剂,因为会严重扰乱Omega的内分泌,造成身体损伤,以及损害社会治安,被联邦政府明令禁止。

但玛佩尔那个死A为了能够尽快标记他,让他彻底属于她,花了高价从黑市上买来。

也正是因为冷山雁哪怕在药物的作用下提前进入了易感期,也在拼死抵抗她的标记,这才让玛佩尔恼羞成怒,从原先的扇巴掌、演变至拳打脚踢。

可即便如此,冷山雁依然不愿意屈服,强忍着煎熬打了抑制剂。

凭什么他的人生要被联邦政府所谓的基因配对操控?凭什么要他跟一个根本不喜欢,从未接触过的Alpha结婚?更何况还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恶心烟草味的暴力烂A。

一想到,一旦自己被玛佩尔标记,他就会彻底丧失自我意志,沦为一个只要闻到她身上烟草味就会浑身酥麻、湿透、腿脚发软,只能被她狠狠占有来安抚的Omega,他几乎要呕出来。

尖锐的针头刺破肌肤,注入冰冷的液体,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很快就发挥了作用。

冷山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燥热难忍,本就难以抑制的血腥玛丽酒气息更加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出来,强烈而浓郁的酒香汹涌磅礴地溢出,可他狭长的眼底却满是阴郁和不甘的恨意。

标记他吧!

让玛佩尔那个死A回来闻到另一个Alpha的气息,让她知道,自己还没碰过的新婚Omega已经被新搬来的邻居标记了。

他的身上沾满了她最讨厌的冷雪味,她被绿了,她被另一个年轻的Alpha狠狠地将尊严踩在脚下,嘲笑她的无能。

Alpha的本性就是残暴、易怒、好斗成性。她一定会暴跳如雷,立刻将他暴打一顿,然后砸开沈黛末的家门与她厮打在一起,她们会两败俱伤。

沈黛末如果赢了,死烟A就会被打得半死不活,他只要搞一些小动作,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她归西。如果是死烟A打赢了,正好送她坐牢。

无论怎样,他都自由了。

他随意取下浴室挂钩上的浴袍,忍着对Alpha的厌恶穿在身上,未擦拭的水痕打湿了浴袍的领口,发烧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坠落。

冷山雁一把推开浴室门,里面压抑的白花花的热浪迅猛的溢了出来。

“帮帮我、”

他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身下晕开一滩暧昧的水迹,没有系紧的浴袍散开,露出他瘦削的肩膀和胸膛,冷白的肌肤被湿热的水汽蒸得绯红,胸膛凸起在触及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忍不住缩着身子抖了一下,像一条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等待人类救赎的美人鱼。

……

无人回答他,无人扶起他,空气寂静无声。

冷山雁浑身热得快要融化,他抬起头,眼前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一瞬间,眼神充满了迷茫与涣散。

半晌,他才意识到沈黛末已经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冷山雁脑子里涌出无数破碎的震惊,但被药物带来的易感期像浪潮一样,一下一下汹涌地拍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思维冲击地溃不成军。

好热、好热、进入易感期的Omega,如果没有Alpha的标记安抚,或者抑制剂的话,他甚至会死。

他蜷缩在地上,撕扯着身上的浴袍,身体紧紧贴在瓷砖地板上,不留一丝缝隙,但他的身体仿佛一颗活着的、正在流动的太阳,浑身滚烫通红,灼热的体温很快就将冰冷的瓷砖烧透。

易感期极端的折磨,化作能焚化一切的岩浆,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将他的身体碾碎又重组,他的呼吸一回比一回急促难忍,折磨得他浑身打颤,冷汗如水一样从身体里密密麻麻地钻出来,修长泛白的手指绝望徒劳地抓着地面,几乎要尖叫出来。(正常身体反应,人在疼痛下就是会流汗!会叫!女主都不在现场,你告诉我哪里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窗外白花花的日光照射进来,照得他视线模糊。

不止过了多久,冷山雁醒了过来,他躺在沈黛末干净又狭窄的老式单人床上,床单被褥枕头上都充斥着柔和清冽的薄雪的气息。

“你醒了。”沈黛末坐在床边,看着他笑。

冷山雁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的腺体,没有牙印,她没有标记他,那他是怎么平稳度过易感期的?

似乎看出了冷山雁的疑惑,沈黛末轻轻一笑,水眸澄澈没有一般杂质。

“你洗澡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好意思就出去了,等我估摸着时间回来的时候,还没开门就闻到了你的味道,猜到你可能易感期到了,就下楼买了抑制剂,幸好我跑得快,你才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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