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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冷山雁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亲了一下。

“那就不道歉。”沈黛末含笑地看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出一丝过分的甜腻。

“妻主?”冷山雁眸光一怔,狭长的狐狸眼底摇荡着雾气氤氲湿润:“……您不怪罪我?”

“为何要怪罪你?也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以后你这个主君如何立得起来?”沈黛末温声软语地说。

冷山雁鼻尖一酸,整个人像被泛滥的酸水泡的皱巴巴的小人,她的偏爱和包容,叫他浑身酥麻,牵动着血液兴奋逆流,无力地依偎在沈黛末的怀里。

“黛娘、”

“嗯?”

冷山雁狐狸眼泛红,这次是真的落下一滴泪,体会被她无条件的爱护之后,他开始恃宠而骄起来。

“他们骂我老男人,我还没骂他们丑男人,凭什么要我道歉。”他哑着嗓子。

“对呀。”沈黛末淡笑着。

“孟燕回也不对,明明知道这是以下犯上,还拦着我不抓他们,他要面子,我不要面子的吗?”

“就是就是!”她点头附和。

“若我今天就这么走了,我以后怎么服众?”冷山雁越说越气,在她怀中肆无忌惮。

“是啊。”

冷山雁微微扬起下巴,神情倨傲地像只猫:“他是个瘸子,我还是个孕夫呢,若我动了胎气他赔得起吗?”

沈黛末莞尔一笑:“孩子重要,你更重要。”

“……黛娘、”冷山雁旖旎艳丽的眸子地望着她。

“怎么?”

“我真的不老吗?”

沈黛末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

翌日,天色未亮,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清冷的蓝色,地面上翻涌着湿润的雾气。

冷山雁半坐在床边,挺拔修长的身子只轻拢着一件丝绸质地的黑色长袍,深深的衣襟露出他伤痕斑驳,凝结着薄痂的胸口。

他轻抚着脖子上微微有一抹淡红色的掐痕,神情十分温柔,仿佛那不是掐痕,而是月老缠在他脖子上的红线。

他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呼吸很轻,仿佛时光中的雕塑,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沈黛末。

昨夜,他们并未很激烈,反而十分温柔而绵长。

他惦记着沈黛末第二天就要出征,即便身体难受得紧,也不敢让她多耗费体力,早早地就让她睡下,养足精神。

可是他彻夜未眠。就像一个永远不知足的饕餮巨兽,趁着她还未离开,想贪恋地多看她一眼,再一眼,恨不得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渐渐地,太阳带着恐怖的光芒从天边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照亮了这个世界。

她醒了,离开了。

沈黛末坐在车驾之内,在十几万对军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塘州城,开启了一场新的征途。

而冷山雁却孤单的坐在屋子里。

他跌坐在地毯之上,将脸贴在一张黄花梨木凳子的凳面上,整个人失魂落魄。

沈黛末昨天就坐在这里抱着他,让他坐在她的腿上,笑着呢喃着,给了他极致的宠爱,那些温存历历在目,可霎那间,一切归于冰冷,如美梦破碎。

“公子,该用午膳了。”白茶在门外说道。

一整个上午,冷山雁都将自己关在门内,闭门不出,他不免有些担忧。

但好在没一会儿,冷山雁就打开了门,慵懒的神情倦怠而疏离,仿佛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白茶也就放心了下来。

下午,冷山雁就去了孟燕回的霞光楼,面子上与他‘重修旧好’,没有因为两个下人就失了和气。

日子就这样一日日过去,冷山雁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沈黛末还没有回来的消息,他也越发沉默寡言。

草原的夏天结束地很快,八月份有些地方的草就黄了,夜里天气渐冷。

白茶开始翻出一些厚实些的秋季衣裳放进冷山雁的衣柜里,一打开柜门,搬出里面的夏季衣裳,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后退一步。

衣柜的布满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指甲刮痕,那是冷山雁无数个日夜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