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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比老丘还要大上几岁,再不辞职真要干到八十了。

八十岁还不退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朱祐樘给王恕走足了慰留流程,见王恕确实年事已高,便允他辞去阁臣职位,只是没让他还乡,而是留他在京师当场外顾问,以便朝中有什么疑难杂事的时候可以及时询问他的意见。

如此一来,内阁便有空缺了。

不少人的心思都活跃起来。

反正,京师的二月和三月过得非常热闹。

经过吏部以及六部都察院等等相关机构联合推举出六个适合入阁的人选送到了御前。

分别是在吏部任职的耿裕、周经,在礼部任职的倪岳、李东阳、傅瀚,以及谢迁这个詹事府少詹事。

朱祐樘心里早就有了人选,名单一送上来,他马上把李东阳和谢迁给圈选了。

这两位可都是他在东宫时最信任的老师。

所以文哥儿的四位先生之中,一下子多了两位新鲜出炉的阁老啦!

文哥儿:?????

王华还不无危言耸听地在信里给文哥儿介绍了一番,说早前李东阳在礼部任职时收了个叫邵宝的新学生,别人同在礼部干活,可以时常侍奉在老师左右,他在江南玩完回来后怕是烧不上西涯阁老这口热灶了!唉,可惜了这大好的机会,你小子居然跑去江南玩了!

这都是什么爹啊,居然让儿子去抱大腿!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努努力自己当阁老吗!

文哥儿在回信里严词谴责了王华一番,让他加把劲朝他大先生和三先生学习,别人家的儿子有阁老爹,他们家孩子也要有,立志不怕晚,肯努力最重要,冲鸭!

接着文哥儿又给李东阳和谢迁他们写了封信,再次把他爹狠狠谴责了一番,请求他们多多督促他爹,争取让他爹努力上进,什么苦活累活,只管让他爹去干。既然他们都当阁老了,必须得好好磨砺他爹啊!

不要因为是朋友就让他轻松!

让他轻松是害了他!

文哥儿洋洋洒洒地把给亲朋好友的回信写完,趁着天还没黑溜达去找急逓铺投递信件。

在余姚这边不能蹭吴宽的送信渠道了,文哥儿只能掏出自己出来后还没使用过的东宫令牌,走皇室渠道送信回京去。

这也不算假公济私,里头可还有给当今圣上和当今太子的信来着,只是多夹带了那么一点点私人信件罢了!

文哥儿顺利把信交给急逓铺的人,溜达回家继续备考。

这期间王家也邀请几个互相保识的同乡生员过来吃了顿便饭,并托钱福这位状元郎给他们点拨一二,好让他们在岁试时能照拂文哥儿一二,场中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有人帮把手。

文哥儿是不怕结交朋友的,三两下就和这批生员混熟了,还从他们口中得知要是通过了岁试还可以参加龙泉寺那边的诗社。

龙泉山寺是他们余姚最古老的佛寺,余姚读书人结社后便爱在龙泉山寺那边聚会,只是他们连岁试都没考过,相当于没拿到科举准考证,很多人不爱带他们玩而已!

提到这些事,大伙语气里都是挺向往的。

文人结社是明朝很常见的事,江南一带结社之风更胜,基本上每个地方只要有一两个领头的人就能聚集当地文人结成诗社。

文哥儿没想到地方上还流行搞社团,顿时来了兴趣。

结果他跟人一打听,才知晓诗社一般就是组织聚会凑在一起谈诗论文,偶尔赏赏书画。

这不就是翰林院那群大佬们的日常生活吗?!

要说这样的聚会,他不仅蹭过无数次,还亲自组织过呢(比如石子坳那边的农家乐聚会)!

文哥儿知晓结社是怎么回事以后便少了几分兴趣,不过见大家都挺期待的,他便答应岁试之后与他们一起去龙泉山寺看看。

等到客人散去后王家大伯得知文哥儿考完后要去龙泉山寺玩耍,还给文哥儿讲了讲他爹少年时在龙泉山寺读书的趣事。

据传当年龙泉寺有妖怪作祟,别人都吓跑了,只有他爹独自留在那里秉烛夜读、岿然不动。

要是文哥儿想去玩耍,倒是可以像他爹一样去龙泉山寺住两晚试试胆子。

文哥儿这才知道为啥有人喊他爹“龙山先生”,原来是因为他爹在这座龙泉山里读过书!

真不错,回头必须得去这龙泉山寺里住两天,好好打听他爹当年的光荣事迹!

最好能挖掘点他爹的糗事,这样就可以报上次他爹扒他和他哥黑历史的仇了!!

他就不信了,难道他爹从小就很牛逼吗!

不可能的,他爹一定也有很多黑历史!!!

怀揣着深挖亲爹黑料的期待,文哥儿终于迎来了自己入场岁试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文哥儿:一觉醒来,我拥有两个阁老老师了!!!

文哥儿(敲鼓挑衅亲爹):来啊,相互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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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今天依然很努力地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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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李东阳、谢迁入阁:参考《明孝宗实录》

【时内阁缺员有旨命吏部会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及科道官推举行止端方学术纯正者六人以闻,于是吏部尚书耿裕、礼部尚书倪岳、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李东阳、吏部左侍郎周经、礼部右侍郎傅瀚、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谢迁并在推举之列。上特命东阳、迁内阁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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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特命”,可见是内定的!两个尚书陪跑!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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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王华少年趣事:参考《海日先生行状》

【十四岁時嘗與親朋數人讀書龍泉山寺,寺舊有妖為崇,數人者皆富家子,素豪俠自负,莫之信,又多侵侮寺僧,僧甚苦之。信宿,妖作,數人果有傷者,寺僧因復張皇其事,衆皆失氣狼狽走歸,先生獨留居如常,妖亦遂止。僧咸以為異,每夜分輙衆登屋號笑,或瓦石撼卧榻,或乗風雨雷電之夕奋撃門障,僧從壁隙中窥,先生方正危坐神氣自若,輙又私相嘆異然,益多方試之。技殫,因從容問曰:“向妖為祟,諸人皆被傷,君能獨無恐乎?”先生曰:“吾何恐?”僧曰:“諸人去後,君更有見乎?”先生曰:“吾何見?”僧曰:“此妖但觸犯之無得遂巳者,君安得獨無爲祟耳?”諸僧相顧色動,疑先生已觉其事,因徉謂曰:“此豈吾寺中亡過諸師兄爲祟邪?”先生笑曰:“非亡過諸師兄,乃見在諸師弟耳。”僧曰:“君豈親見吾儕爲之?但臆说耳!”先生曰:“吾雖非親見,若非爾軰親為,何以知吾之必有見邪?”寺僧因具言其情,且嘆且謝,曰:“吾儕實欲以此試君耳,君天人也!異時福德何可量!”

至今寺僧猶傳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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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就是寺僧烦死这些富家子弟,装鬼想要吓跑他们,十四岁的老王就是不走!

寺僧:你牛逼,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