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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不用太紧张,马哈木上次被打疼了,加上太平和把秃孛罗不愿意与官军交手,因此这次出塞,大概率是不会遇到敌人的。”

“让他跟着去,只是让他看看如何调度大兵团。”“虽说我不认为他有那份才干,但身为皇帝,不瞎指挥是必须要学的课程。”

“让他跟着父亲去,总能学到不少东西,这对他日后有帮助。”

话音落下,朱高煦等着郭琰回答,可郭琰却笑道:“臣妾并非溺爱孩子之人,殿下尽管安排便是。”

“嗯……”

伸出手拍了拍郭琰的手,郭琰也当即松手对朱高煦行礼,随后离开了他理政的偏殿。

不多时,朱高煦低头开始处理起了奏疏,而永乐皇帝退位与洪熙皇帝即位的事情则是在不断传播中。

消息从北京向四方扩散,同时《大明报》、《直隶报》、《江西报》等两京和地方类报纸纷纷报道。

仅仅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個大明朝。

哪怕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也在人们口口相传中知道了永乐皇帝退位居住大明宫,新君洪熙皇帝即位入主乾清宫的消息。

一些反应过来的衙门和百姓纷纷将家中永乐十八年的字样抹除,换上了洪熙元年的字样。

此间,不少百姓也略有抱怨,毕竟过往新君继位,通常都会蠲免些钱粮来表达大度,此次的洪熙皇帝却没有,因此民间对他诟病不少。

他们不会理解朱高煦要做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会产生多大的改变,他们只知道这次更换皇帝,他们没享受到一点好处。

当然,这样的思想也是分地方的,例如帮助朱高煦南下的从龙之地……渤海、辽东、大宁等地在得到消息后,百姓无一不是欢呼雀跃。

“看看、看看,殿下即位了,现在是洪熙皇帝了。”

“终于即位了,这一年我等了二十年啊!”

“唉,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即位,如果直接即位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日子会过的更好。”

“现在的日子还不好啊,老马你别得寸进尺,没殿下推广官学,你现在估计连名字都不会写。”

“去去去,老子也是读过私塾的!”

“哈哈哈哈……”

吉林城内,当《渤海日报》刊发,拿到报纸的百姓们立马露出了笑脸。

茶楼里,百姓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他们穿着棉衣,三五人一起拿着一份报纸阅读。

“你们看,上面说通往松原的铁路已经抵达永平,预计洪熙七年修抵松原。”

“松原离我们这不近啊……”

“笨蛋,可以坐船去松原然后坐火车去北京看殿下啊!”

“你小子吹吧,你还能见到殿下?”

“我……见不到,但毕竟在一个人不是嘛……”

“对了,现在要称呼陛下了。”

“哼,那是你们汉人的叫法,在我们这里,殿下一直都是渤海大汗。”

“渤海大汗哪有洪熙皇帝陛下来的威武。”

“你这厮……”

一时间,茶楼里的女真人与汉人开始对渤海大汗与洪熙皇帝的称呼谁更威武来了场辩论。

同样的辩论不仅仅在渤海,就连大宁都有争辩,不过在大宁都司中,当年那群被招抚的兀良哈蒙古人则是认为朱高煦是博格达彻辰汗。

朱高煦对兀良哈的杀伤最大,如果不是他几次削弱兀良哈,兀良哈也不会在与朱棣一战中显得那么无力。

但即便如此,归顺的兀良哈人依旧认为朱高煦是他们的博格达彻辰汗,寓意神圣且伟大的智慧大汗。

相比较北方对朱高煦称呼为汗的做法,西番之地的侯显在昭告了西番臣民们洪熙皇帝即位后,他们便将朱高煦称呼为洪熙皇帝兼金刚手菩萨。

在朱高煦之前的朱棣,则是被西番百姓称呼为永乐皇帝兼文殊菩萨。

在西南,经过改土归流的大部分地区,被解放的农奴们则是根据本民族的神明称呼,将其冠在朱棣、朱高煦身上,认为他们是神明附身。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而且这样的事态还在发酵。

倒是在天下都讨论洪熙皇帝即位,以及永乐皇帝五十八岁退位这件事情的时候,身为他们的子孙,朱瞻壑则是带着自己的妻子沐氏往北京赶去。

从正月初一出发,他们乘船直到正月十八才抵达德州。

好消息是,北方的铁路已经铺设到了献县,因此他们花费一日骑马北上后,便来到了献县的火车站。

“这里就是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前,沐氏略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火车站,同时跟随朱瞻壑来到了站台。

由于有兵卒护卫,朱瞻壑几乎没有人检查就来到了站台。

护卫他的百户官与火车站的站长经过交流,站长立马调配了一辆火车给朱瞻壑他们。

走上火车车厢内坐下,不止是沐氏感到惊奇,就连朱瞻壑自己,以及护卫他的三十余名骑兵都感受到了惊奇。

“殿下您也是第一次坐吗?”

沐氏系好安全带后询问朱瞻壑,朱瞻壑摇摇头:“不是第一次,但之前坐的时候没有这么精美的车厢。”

“这东西速度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快吗?”沐氏就好像一个好奇宝宝,但朱瞻壑很有耐心的解释:“应该是。”

朱瞻壑刚刚说完,操作火车的司机便下车来到车厢,半跪在地上小声询问:“殿下,要全速前往北京,还是慢一些?”

“全速吧。”朱瞻壑没有询问全速是多少,而这也将是他今日最后悔的事情。

“草民领命。”闻言的司机作揖,随后起身返回了驾驶室。

不多时,刺耳的汽笛声响起,拉拽着车厢的火车开始向着北方进发。

只是一开始,朱瞻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车……似乎起步的有些快。”

“快点不好吗?”沐氏前一秒还在诧异,后一秒便感受到了一种推背感。

得到了朱瞻壑指令的司机当即全速向北京前进,由于拉拽了煤炭和水箱,因此速度最快能保证在每个时辰八十里左右。

那速度,几乎与八百里加急差不多,因此刚刚火车出发没多久,车上便有人开始呕吐了起来。

这时朱瞻壑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座位下有木盆,纷纷拉出来,表情痛苦。

“殿下,这……”

“呕!”

沐氏还想说什么,却见朱瞻壑一开口便朝着木盆吐了一堆。

上火车前,由于报纸上的时速写着每个时辰三十里,他误以为这是乘车时速,因此他故意吃了许多东西,担心要到明早才能抵达北京。

故此当眩晕感传来,朱瞻壑立马顾不得形象的抱着木盆猛吐起来。

沐氏没有什么晕车的感觉,反倒是朱瞻壑吐得不成样子。

“殿下,要不我们下车骑马去吧?”

沐氏瞧着朱瞻壑的模样,心疼的劝说着,但朱瞻壑吐干净后稍微舒服了一些,立马抬手强撑道:“无碍,我不过是午饭吃多罢了,等会就没事了。”

“骑马去北京最少要五天,乘车最多明早就能到,放心,我没事的……呕!”

话音还没落下,朱瞻壑又抱盆猛吐起来。

如此反复折腾,直到他肚子里空空如也,他才稍微消停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他迷迷糊糊之间,沐氏突然拉了拉他。

“怎么了?”

瞧着窗外的漆黑,朱瞻壑恍若隔世的询问着沐氏。

“刚才护卫来说,还有二十里就到北京了。”

“二十里?”

沐氏的话让朱瞻壑咋舌:“我睡了多久?”

“三个多时辰吧,臣妾也不知道。”沐氏交代着朱瞻壑的睡眠时间,朱瞻壑见状表情古怪。

在他怀疑的目光中,火车继续行驶了大概两刻钟,随后缓缓降低了速度。

不多时,火车停在了挂着火把的站台前。

走出车厢,朱瞻壑看着站台上悬挂的“北京东站”三个字,表情比坐了过山车还丰富。

“这火车,果然是个好东西……”

刚刚评价完,朱瞻壑想到了自己刚才在车上狂吐的画面,不免尴尬:“若是我不会吐就好了。”

“殿下,我奉陛下旨意前来接您入城。”

朱瞻壑还在回忆自己的窘迫,站台上的李失却走上前作揖,解释自己来接他的任务。

“我爹还真是神通广大,我什么时候到他都能知道。”

朱瞻壑啧啧几声,随后想到了自家退位的爷爷,以及自己即将随爷爷北征的事情,瞬间干劲满满。

“爹,您瞧着吧,儿臣这次北上让您好好瞧瞧儿臣的本事!”

洪熙之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