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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有服务生想靠近看看情况,一看里面气氛,立马缓缓带上了门。

三位客人,一个看起来比一个不好惹。

“我有说什么吗?”

最后,还是斯珩身子前倾了些,抬起上目线深深望进她眼里:“嗯?回答我,庄静檀。”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跟她说话?”

谈行简一向平和的声音也起了波澜。

斯珩的目光这才转到他身上,尔后笑了笑。

“谈总,我们是有合作没错,”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又站起来,将庄静檀拉到自己身边,深黑的瞳仁淡静。

“但是,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完,斯珩也不理下文,径直拉着她离开了。

庄静檀回头,冲谈行简扬了扬下巴,意思是继续吃你的,别操心了。

她跟斯珩之间的结怨自然是需要解决的,这也不是谈行简能插手的事。

斯珩是自己开那辆S680来的,庄静檀在上副驾驶前撑着车门问:“你能开吗?要不我来吧,感觉你现在……”

她食指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指头旋了一圈儿。

斯珩瞥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上车。”

这里是市区,庄静檀估计他会开回御景,但在该拐弯儿的地方,他竟然右转了。

最后开到燕城数一数二的顶奢酒店门口,停稳在喷泉前,很快有门童上前帮忙开车门迎客。

斯珩前台都没去,直接刷卡到52楼,电梯面板上显示,这层是客房的顶层。

那估计就是总统套了。

庄静檀看着面板上的数字快速变化上升,整个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以前看过类似的事件记载。

在密歇歇根还是哪里,酒店情杀,抛尸楼下,最后另一方也一跳了之。

她默不作声地摸了摸自己后腰。

……因为是跟谈行简见面,掉以轻心了,啥也没带。

所以,进了装修低调奢华的总统套房后,她没心欣赏,只觉得大到很有逃亡追逐潜力,在脑内默默规划起路线的同时,唇边扬起一个露八颗齿的标准笑容,望着落地窗前的颀长背影。

“那个,医院的事谢谢你,章医生医术很好,我才能好好的休养,你是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地发光发热——”

“庄静檀。”

他的声调不高,但庄静檀立马闭嘴了,还礼貌道:“你先说。”

斯珩双手落在西裤兜内,转身靠在窗字上,视线落在她身上,轻声道。

“你的名字是谎言,人生是谎言,嘴里是谎言,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有一分真实吗?”

庄静檀的笑僵在唇角,尔后立刻放平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斯珩。

“你什么意思?”

斯珩:“字面意思。”

庄静檀扭头,看向墙上一幅画,线条构成,凌乱又整洁,似乎有规律,细看又像没有,只是孩童随笔涂就。

但她认得出来,《 Bain de soleil》,赵无极的作品。

当然,不可能是真品。

一幅临摹的,或者打印的作品。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你很失望,怀念庄家破产大小姐骄纵又听话,满足你的拯救欲望,现在你既觉得自己被骗了,又觉得沾上灰尘了,想掸又没法全掸掉,我说的对吗?”

庄静檀歪了歪头,微笑着反问。

斯珩也轻呵了声,黑眸凝视了她好几秒,也笑了。

“好,很好。你是这样看待我的。谢谢。庄静檀,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庄静檀忽然抬手,把毛衣和黑色牛仔裤脱下来,就剩一件灰色背心和内裤了,她冬天不喜欢穿内衣,灰色背心跟了她很久,不过前段时间都不敢穿,因为跟庄静音人设不符,是她在跳蚤市场上淘到的。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斯珩面前,直视着他,目光平静。

“斯珩,你的人生跟金子一样昂贵,连烦恼都这么奢侈。你确定吗,要在这个世界找真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我假在哪里?现在的我就是真实的我,我拥有的就在这里了。但你,你拖的东西太多了,你不想拖你也要拖着走。最大的问题在哪,你从来不知道。所以你活该,因为你根本就不敢面对。”

庄静檀顿了顿。

“让我说明白点,话不好听,斯珩,如果不是我有诚意,有一点真心,你已经死了。因为我虽然没后路,但也没有阻碍。”

很久很久,整个套房空旷至极,没人说话。

斯珩手忽然从西装兜里抽出来,掌心摊开,有把带鞘的小尺寸匕首,深邃的蓝底银纹,纹路像星云一样流淌。

“你做的?”

庄静檀理智回笼,警惕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怎么?”

斯珩单手把刀鞘卸了,滑落在地上,握着匕首朝她迈步走来。

庄静檀背后就是酒柜,也没地方躲了,跑S型显然也来不及,而且明摆着跑不脱。

她放弃了逃的想法,手腕却被男人虎口紧紧箍住,他把匕首放进她掌心。

他瞳仁黑,眼型生得漂亮,优雅自矜却消失了,只有幽如一缕烟的清淡。

“握紧。”

“我想看看,你的手和它相不相配。”

斯珩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因为你总是骗人。”

庄静檀嘴角微抽了抽,匕首在手心流畅打了个旋儿,从别扭的姿势,变成正手持握。

“配吗?”

她问。

斯珩抬手,从内侧握住她手腕轻轻摩挲。

“你做它花了多久?”

庄静檀:“这个?能多久,两天?”

斯珩声音放轻了些:“我买来只是收藏,还从来没用过。”

庄静檀看着他微微勾唇笑了笑,心内警铃忽而大响,她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斯珩的力气不可推拒,他牢牢地控制住她,同时往前两步,身子微微前倾,刀尖锐利快速地穿过了黑西装,没入肩头。

庄静檀眼睛都直了,整个人陷入了一瞬冰冻状态。

斯珩望着她的表情,觉得陌生,是从未出现在她脸上过的神色。

他甚至隐隐觉得畅快。

那些在她生命中路过的过客,没有一个能像他这样,让她如此反应的。

她总是对自己要面对的一切坦然处之。

他不喜欢。

有人在他耳边嗡嗡叫,说她不够与他相配,又找补,说不过真是可怜。

他也不喜欢。

事实上,他从那些视频中里发现了端倪。

庄静檀做自己时,一点也不可怜。她身上有种黑暗的纯真,把身上的血一点点擦掉时,像静静享受胜利时刻的猛兽。

搏斗是要作取舍的,但她的理念,似乎是今天不把你打死我不姓庄。

最糟糕的是,即便如此,他看了依然想穿过屏幕,杀了他们。

时间似乎停驻,又因滴血而重新开始运转。

她听见自己不可思议的声音:“你疯了?”

接着,她看见斯珩脸上有种接近自毁的漠然与满不在乎,笑意竟还深了几分。

“没关系,我现在给你杀我的机会。”

斯珩的视线平淡地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去,声线低了几分。

“因为你是庄静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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