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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个小破买卖,但就是容不得有二心的人,能干干,不能干滚。”

说真的,我心里怨气跟死了十年的鬼一样重。

公司不是你家亲戚,就是你养的小情人,有几个干活的人你心里没数?

我请假归请假,但哪回没有一边扣着钱,一边三更灯火五更鸡的把活给你干完?

但我当然不敢说出口,我还指望着他吃饭。

于诗萱正式汇报那天,我去请假,人事表示为难,让我直接跟老板说。

我进屋的时候,一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王总正在打牌。

“王总,我有点事想跟您说。”

王总正在打牌,脸上贴了好几个纸条,助理笑得花枝乱颤,其他人也都低着头,没人理我,甚至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打牌、嬉笑、聊天,就如同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整整两个小时,我的腿都站麻了,饿得胃揪着疼起来。

王总才把手里的牌一甩,道:“不玩了!没意思!”

“你把我们钱都给赢没了,还嫌没意思!”助理咯咯的笑起来,眼神有意无意掠过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王总,我明天家里……”

“那你就不用来了呗。”他非常粗暴的打断我:“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办公室都静了,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是偷瞟着我俩。

“嗯?行吗?忙你的去吧!”他又道,歪着头看我。

这一屋子都是我的下属,我知道他在立威,我必须足够的伏低做小,才能过这一关。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很对不起王总,我这段时间确实是事情太多了,给您还有各位同事郑重道了个歉。”

助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故作慌张的捂住嘴。

“道歉就不用了啊,我这受不起!”王总阴阳怪气的笑起来:“你们不知道任总是什么人吧?原来S建冯总的人!”

“卧槽不是吧?老冯还真不挑嘴!”

哄堂大笑中,我握紧了拳头,又慢慢地,慢慢地松开。

我对他们微笑一下,道:“王总,很对不起,但是明天这假我必须请,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辞职。”

王总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第二天,我和于诗萱去了南北大学。

进会议室前,我们去了卫生间,我替她整理了一下刘海,再心高气傲的姑娘,此时也有几分紧张。

“冬雪,你说我可以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嗡鸣起来,是王总。

他很少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急事。

于诗萱抿着嘴唇,不安的看着我,我安抚的朝她一笑,一边关闭了手机。

“我们一定可以。”

——

“鲤跃龙门的设计,而图书馆作为东西两侧建筑群的中心,是一扇门。”

“我个人对这扇门的理解,首先是时空之门,大一初入校园进入的是这扇门,大四拜别母校,离开的也是这扇门,门里门外的改变,是刻骨铭心的。”

“从另一个方向说,也体现了南北大学,乃至整个城市的变迁,由培养工业人才的专科院校,逐渐成为现代化综合类的大学,这是一个厚重而漫长的历史。”

“所以图书馆的设计,是用建筑语言来诠释这种历史的底蕴,用中轴线进行分割,两侧呈七十五度,虚实两种不同的立面肌理,让建筑呈现两种不同的光影……”

于诗萱在前面侃侃而谈,那些明明暗暗的光影打在她洁白的脸上,就像一条蜿蜒的长路。

而程厦坐在我对面,我们偶尔对视,又匆匆别开眼睛。

我在这时才突然想到他设计的鲤跃龙门,【鲤】为什么带着狭长的线状建筑。

我曾经跟他说过,我就像是一只拖着长长的锁链,去跃龙门的鲤鱼。

我当时以为最难的事情,就是逆流而上,游向那个最高点。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最难的地方,是游到一半,前后两茫茫。

即使奶奶没有生病,在S建继续拼命到死,我也就是个老冯。

而在王总这里,没有上升空间,我也不过是一条谁都能踹一脚的狗。

真的去创业,我又欠缺豪赌的勇气。

天大地大,我独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