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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困那样,怎么叫啊!我就停个僻静的地方想让你好好睡一会。”他说:“再后来我也睡着了。”

……在暗恋十年的白月光面前打呼噜是什么体验?

这加入了我人生豪华尴尬套餐,在每一个略有点矫情的夜晚,循环全屏1080P高清播放。

程厦把我送到工地后,我仍然整个人魂不守舍,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可是我什么都干不下去,这时候,手机跟催命一样响起来。

是那个包工头陈总。

他说昨天工人喝多了断片,他已经把领头的开了,以后一定准时按质量完成,大家是朋友,以后还要长期合作的巴拉巴拉。

我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几拍。

首先,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一定是是老冯,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其次,前一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在发呆?这比惹恼一个包工头,更让我想扇子自己耳刮子。

我稳住心神,把手头的活干完,然后去找老冯。

老冯当然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李工这人脑子有问题,你也有问题吗?我跟你说过没有!工地上,没有更好,只要能通过检查那就是好!再这么让他挑三拣四下去,你下期款都开不出来!”

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道:“您说的是,我就是太想做成了,很多事考虑不周全。”

他哼了一声,半晌,道:“行了,我推了你几个微信,趁早谈好吧。”

我愣了一下,老冯刚调走的时候,就非常明确的跟我说:“以后都要靠自己,我不会帮你。”

可现在,他给我推的微信,从材料商到施工队,都是各行各业的龙头,肯低价合作,一定是他已经打好招呼了。

有了这些资源,我的项目已经成功百分之八十,但是……

“老师,其实现在各方面都在正常往前走,您再给我点时间,我想历练一下,以后做事也有个章法。”

老冯擡起头,凝视着我,我只觉得后脖颈的汗,一点一滴的渗出来。

其实我的合同还有一大半没落定,但我从小就知道,一无所有的人,切忌欠人家还不起的恩情。

尤其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有一腿的老冯。

在我们这种职场,这无疑是一种不识好歹。

一片死寂中,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阿弥陀佛,就算是诈骗电话,此刻也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今晚下班有功夫吗?方强他们知道你回来了,想一起吃饭。”居然是程厦。

“啊,我知道了,你们先处理一下等我回去。”

“什么?”

“我知道紧急,我马上就回去,好好好!”

“喂?任冬雪,我是程厦,你在说什么……”

我放下电话,谦卑的对老冯说:“老师,工地上有点事,我就先……”

老冯早就低下头继续看文件,闻言只是摆摆手,示意我走。

我出去之后,去厕所给程厦回电话。

“刚才有领导在啊?”他在那边笑道。

“知道你还打!”我气急败坏。

“抱歉抱歉,没有正确领会领导意图,对了,你今天没有不舒服吧……”

他久违的、暖洋洋的声音,让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我擡头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傻笑。

我一直佯装成大人,可是跟他在一起,总是跟小孩似的。

晚上我忙完已经是十点多了,打车去了那家潮汕火锅店。

方强还有其他几个人,站起来朝我挥手:“雪姐,这里!”

他们都是程厦的室友,是一群挺可爱的大男孩,跟我玩的也不错。

“不好意思啊,迟到这么久。”我笑眯眯道:“这顿我来请,谁也别争啊!”

“哪能让女生请客啊!”方强说:“我们来。”

方强和程厦去了同一家设计院,而郭长健去了高校任职,钱朗峰进了体制,已经结婚了,这次带老婆来的。

他们大概也挺长时间没聚了,一直欢声笑语不断,但程厦反而不怎么说话,只是给大家下肉夹菜。

这挺奇怪的,原来我跟他们吃饭,程厦总是说得最多的那个。

吃到中间,我假装上厕所,实际去结账——程厦就算了,其他人可都是我的资源。

在在前台结账的时候,我站在冰箱后面,他们看不见我,我却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聊天。

钱郎峰的老婆说:“你说是你上学时的女神,我还以为是个大美人呢。”

钱郎峰说:“上学那会的确是啊,冬雪一来,我们半个宿舍楼都发疯。”

方强跟着接茬:“在非洲蹉跎六年,还能这样够不错了。就是可惜了,当初要找个看脸的工作,不比在工地摸爬滚打强!”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厦突然开口,他说:“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