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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家中后,所有委屈倾泻而出,哭了一整晚。

礼部尚书房中的灯彻夜未熄,次日上朝的时候,礼部尚书以年老为由,主动请辞。

唯一的请求就是,让皇帝解除他孙女和三皇子的婚事。

皇帝再三犹豫后才准允,但孩子仍旧是上皇室宗谱,不过他考虑到三皇子现在的情况,特地开恩,孩子成年前可以交由皇子妃抚养。

礼部尚书得以二品荣休,带领全族安然退出了三皇子的夺嫡争斗,甚至因为抚养着皇室的孩子,额外得了几分照顾。

他在家教导子孙学识,期待着宗族繁盛。

他退位后,礼部尚书的位置由原来的礼部左侍郎接任。

朝堂之中,三皇子的势力至此彻底剪除,再也翻不起波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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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

庭院之中,酒气冲天。

大皇子过来的时候,被熏的直皱鼻子。

他看了一圈才发现三皇子正躺在亭子里的地板砖上,醉醺醺的喝酒。

大皇子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不是还呼吸着呢吗,死了?”

三皇子眼睛睁开一条缝。

“你来作甚。”

大皇子坐在凳子上,“看你笑话,总不是关心你。”

三皇子嗤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蠢的明明白白。”他翻身起来,单手撑在地面往后拖动身体,靠在柱子上,“有话就说,你我如今,说话还需要遮遮掩掩?”

大皇子看了他片刻:“我建府宴会的那天,文馨兄长死于非命,是不是你做的。”

“你建府宴会……”三皇子皱皱眉,已经过了好几年的事情,他这几日喝酒,大脑混沌,好几秒后,才想起来,“那件事啊。”

“我那时候虽然开始听政了…但好像差两年才能建府吧?朝堂还没站稳脚跟,哪里能对大嫂的兄长出手。”

大皇子:“当时文馨哥哥的尸体出现在北城门检运处,被冻成了雕像,任总管当晚就自杀了,这件事被父皇囫囵糊弄了过去,他没有让东厂深查,就是觉得,是你或者是老二动的手。”

三皇子沉默了会儿,“大嫂跟你分析的吧。”

大皇子尴尬了一瞬,恼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三皇子慢慢站起来,坐到亭子边缘,看着一池的枯荷,“不是我做的。”

大皇子:“那就是老二了。”

三皇子:“就这么信了?不多问问。”

“现在的你,没必要骗我,说实在的,你残废后,说话真是干脆了许多,之前我听见你假模假样的说话,就犯恶心。”大皇子坦然道。

三皇子脱下鞋砸了过去。

“滚!”

大皇子拍拍衣服,“走了,少喝点酒。省的被女儿嫌弃…哦,忘了,你都和离了,女儿也跟着她娘亲回了娘家去。不好意思。”

三皇子脱下另一只鞋砸了过去。

大皇子走到拱门处的时候,三皇子冷不丁说了句:“大哥,你不适合坐上那个位子。我能看出来,你觉得父皇看不出来?”

大皇子一顿。

“父皇多次给我派遣差事,对你却很少派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就是他平衡朝堂皇子党争的棋子。”

“我倒了后,他立马废弃掉我,势力一一剪除。二哥崛起如此迅速,父皇的扶持少不了。你说,从来都不是他心中储君人选的你,会不会成为二哥的磨刀石呢,届时,你在乎的人能否保全。”

“大哥,或许一开始你就是父皇竖起来的靶子。”

三皇子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大皇子心中戳,即便大皇子救了他,但他们两个争斗了这么多年,不想让对方心里好受的念头早就刻在了本能里。

枯黄的庭院落叶被秋风卷起。

大皇子袖子中的拳头攥了一下,没回头,平静道:“我果然还是最嫌恶你。”

亭子里传来三皇子的笑。

大皇子大步离去。

三皇子笑够了,咳嗽了好几声,歪歪斜斜倒在亭中,周身都被冷风一点点浸透,酒意都散了不少。

脑中不自觉想起了刚才和大皇子说的事。

当年大皇子妃兄长死亡一案,他怀疑过二哥。

毕竟二哥的母族之中,有人在禁军中任职,虽然职位不高,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个人到检运处,还是可以办到的。

可是现在,他跳出棋局看,大嫂兄长之死,他跟二哥都没办法免除嫌疑。

如果是他和二哥的手段,他们都会想办法让自己干干净净地抽身。

这件事除了加剧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让大哥和大嫂铁了心对付他们,给夺嫡添了一分不死不休的味道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用处。

杀了大嫂兄长的幕后凶手,真的是二哥吗?他总觉得有一只手在背后拨弄风云。

三皇子想了一会儿,就开始头痛。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罢了,如今废人一个,再无指望,还想这么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