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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儿鸣叫,解氏早就醒了,倚在床上看书,她看着女儿“嘤咛”一声醒过来,满是期待的看着窈娘,她可生的真美啊,比自己还美,也比自己更聪明机灵洒脱。

“娘,昨儿睡的真好,您看女儿眼睛是不是红了?在马车上总是睡不好。”窈娘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解氏认真看女儿的眼睛:“是有点儿红。”

窈娘笑道:“那等会儿用热帕子敷一敷,娘,我没别的打算。洛阳牡丹到明年四月开花,这次全部由女儿一手操办,到时候带您去游玩,再替您多画几幅画。”

勇敢的踏出第一步,才是真正的长大。

母女二人起身之后,老姨太太那边差人送了早饭过来,解知府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带着自家的厨娘仆从,这样口味也不会大变。

滋饭团、馄饨、小笼包子再有两样粥并几碟小菜,窈娘和解氏用完早饭,起身就伸了个懒腰。

要说河南的物价却比京中和金陵便宜不少,开封有八朝古都之称,当然也是人文荟萃之地。解知府初履新,诸事乱如麻,开封府下辖四州二十八个县,他还要和前任留下来的人做好交割。

就连午膳还得审理案子,还好解知府身边的王师爷就是十分擅长刑名,胥师爷又是名幕,还得跟着解知府去和省里高官联络关系。

胥师爷和窈娘一个想法,他对解知府道:“东翁,竹公(三老太爷)在任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仇敌,我们现在按捺住,日后再慢慢透露。”

虽然说朝堂有人好做官,但是如果刚好遇到政敌,那就是羊入虎口。

晚饭时,一家人在一起用饭,老姨太太不肯坐下,她是个固执的老太太,只肯在旁边坐在小案几上吃饭。窈娘才知道解氏为何一直那般守礼,其实也有老姨太太的缘故。

“外公,您这些日子觉得最为难的是什么事情?”窈娘随口问道。

解知府脾气倒是很好,窈娘问她,他也不会斥责,还很耐心的回话:“宗藩讨禄米,河南藩王多,今年又是灾年,禄米没有补齐,前任知府衙门都被拆了,我来之前才修缮好的。”

说起宗藩的问题,解知府也是滔滔不绝,窈娘突然觉得其实能当官的人,水平都不差,甚至还比常人要强太多了,可究竟为何不少人会说他们庸碌呢?还是那句话,怕枪打出头鸟。

又说陈同知的夫人约解氏去银楼打钗,她是想问问解氏言下之意,之后再来牵线搭桥,否则她就是做了好事,别人未必领情。

陈淑怡却是真心高兴。

窈娘的首饰其实也尽够了,在京城时,姐妹几个三不五时就换新的,爹每年生辰也会送珠宝那些,她从留头之后,起初还觉得新鲜,后来那些看起来珠辉玉丽,金银璀璨的罐子钗子鬏髻戴在头上都压的头疼。

所以,平日举凡是在家,她多以绢花纱花或者真花插上,并不珠翠环绕。

解氏当然也想带着女儿出门见识一下风土人情,窈娘和陈淑怡同乘一辆马车,陈淑怡鼓着胆子介绍道:“娘说我们等会儿去银楼看了样式后,再去悦来酒楼吃饭,他们家里的桃儿馒头可是一绝。”

“那可太好了,我正想着也不知道开封有什么,还多亏姐姐介绍呢。”窈娘笑道,她又掀开马车帘,正好看到街边贴的告示,忍不住皱眉:“就这样的画怎么可能抓到犯人?我看就是抓一百年也没办法抓到逃犯。”

陈淑怡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不由道:“怪吓人的。”

窈娘笑道:“抓到坏人也就不吓人了。”

接着,她又问起陈淑怡:“陈姐姐,有没有在开封府玩儿过?”

陈淑怡摇头:“我极少出门,也懒得出门去。”

和她不一样,窈娘想着解氏四处去逛逛走走,山川名岳的风景太过远就罢了,若是开封府都没有逛过,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另一座马车上,陈夫人却悄悄打探起解氏的过往,“颜夫人,你膝下就一个女儿吗?”

解氏笑道:“自然不是,我还有一位长子,在京中为官。”

“都做官了?”陈夫人有些不信,别是继子吧?

见她不相信,解氏道:“是啊,我儿子科场连捷,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二甲传胪了,如今正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怎么说呢?和认识的人稍微谦虚一点,和不认识的人千万别露怯。

陈夫人惊讶:“哎哟,你这儿子真是龙驹凤雏,可怜我膝下只有淑怡一个女儿,这孩子又老实,日后还想找个上门女婿,若有认识的,你可一定要介绍一二。”

“招婿?那倒是挺好的。如今赘婿也能参加科举,又有你这么个精明人。”解氏道。

陈夫人为何不再问解氏丈夫呢,原因就是女人嘛,若带着女儿或者小孩子,都得靠着男人讨生活,可若是儿子都已经是官员了,那就擎等着当老太君了,又何必再去伺候人?

要说陈夫人厉害呢,她小商户出身,当年一眼就相中了初中秀才的农门出身的丈夫,陪嫁了两个铺子嫁过去,一直自己打理生意供养丈夫,后来,一路靠着八面玲珑的能力,在丈夫还是秀才的时候,她和府城的教瑜监生的夫人们把关系打好,甚至帮着丈夫拿到了贡监的举荐。

后来,她丈夫到了国子监之后,她把店索性直接卖了,一起去陪读,比她丈夫还上心哪里有诗会,哪里有讲学。甚至因为知道国子监司业的夫人爱打马吊,就混迹进去,常常陪着打马吊,后来,知道司业夫人最头疼的是儿子颇有些好男风,她因此花了好一番功夫,替人物色了一个绝色女子,一改往日作风,如今夫妻二人十分和美。

这也就让国子监司业对她丈夫照顾良多,陈同知当然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终于在三十五岁这一年中了进士。

因为只是三甲的关系,又无人脉,别人那些有关系的,还不是留在京中,她丈夫就得外放,陈夫人又运用自己高超的技巧,后来在他丈夫现在任开封府同知。

因此,陈夫人眼睛亮的很。

“你若是长久住,总得给自己添些进项,本地彭家我入了两成干股,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也可。”陈夫人倒是很有诚意。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举凡是想讨好别人,那就得真的真心换真心,急别人之所急,想别人之所想,举凡,她真心以待的人中,有一成是好人,她就有好报。

当然这个真心,也得看讨好的对象。

解氏倒是不反感和聪明人打交道,聪明人普遍识时务,比糊涂人强多了。

很快到了银楼,开封府这里还是比不得京中繁华,但是样式扎实,没有花哨,窈娘拿了一盒颜应祁送的珠宝放在柜台上道:“正好我有红宝石,就镶嵌在步摇上,猫眼石的这一颗做成戒指。”

掌柜的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这些宝石可真是万中挑一,价值连城啊。”

窈娘笑道:“这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礼物,自然是很好。”

陈夫人心想自己还好没有把话说出口,否则,还真的是丢脸了,再者,这颜家小姑娘随便就出手这样名贵的珠宝,恐怕非一般人家。

她想叮嘱女儿和窈娘多亲近,但是想起淑怡的性子,有个朋友不容易,自己若是真的这么说了,就是小人之心,女儿也肯定会不开心的。

订完首饰,她们约好去茶楼吃饭,陈夫人笑道:“今日既然是我邀请你们出来的,就我做东,千万别跟我抢。”

窈娘心想这位陈夫人的确是个人物,陈淑怡属于很老实的人,在路上听说窈娘祖籍金陵,把自己的底儿都说了,她父亲农门出身,却因为天资聪颖,在社学读了几年书,又给人作书童,后来考取了秀才,她们家多亏她娘经营。

有一瞬间,她觉得这样的人反而真实鲜活,她们有欲望,敢想也敢干,不是等着别人去救。

后续,等钗子到了之后,解氏又回请了陈夫人一次,窈娘和陈淑怡的往来算是颇多了,她还替陈淑怡画了一幅拈花而笑的画。

画面上的姑娘娇羞无限,柔情似水,完全把陈淑怡的美画出来了。

陈淑怡当然很喜欢,陈夫人见了,也专程来解过解氏:“那小影儿画的真好,窈娘真是有学问。”

“快别夸她了,要不然尾巴可翘到天上去了。”

“那有什么,好孩子就得夸。对了,按察使家的女儿邵惜惜及笄之宴,她呢,是个好热闹的姑娘,原本只请了我们淑怡过去,你们才过来,她可能还不知晓,偏我想窈娘和我们淑怡关系好,不如一同去观礼,也算是多认得一个朋友,所以,让她补了一张帖子给我。”陈夫人算是为女儿操碎了心,她是个喜欢钻营的人,没有缝都能开辟一条缝去钻,可生的女儿却是那般老实,也不爱凑热闹,又怕人。

解氏心想女儿常常和自己一处,当然很好,可是她也更需要同龄朋友说话玩耍,这远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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