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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南巡,因着两宫太后和老圣人都出行,老圣人又严令,一切从简。所以,乾隆带出来的妃嫔那都是有名有姓的。

皇后,苏贵妃、金贵妃、令妃,愉妃、忻嫔、佟氏。这就已经是七位了。还有两个小贵人,算是年轻些的,都是宫女子提上来的。颜色不算多出众,毕竟这几年宫里几乎没进新人。选秀之年,皇上恩典取消了,女子自由婚嫁,当时较好声一片,皇上挺高兴的,但是吧,宫里来来去去的就那么些人,瞧着也是腻烦了吧。

皇后苏贵妃金贵妃这都是当年潜邸的老人了,皇后三十多了,苏贵妃金贵妃也都四十了。若不是皇后有孩子晚,真就跟苏贵妃金贵妃一样,都已经抱孙子的年纪了。她们这种年纪,在宫里就不算小了,争宠真不是必须的。

佟氏也不算小了,三十岁的人了。这几年她一直不往皇上跟前凑,每个月倒是都伺候那么一两回,不冷不热的这么处着。

令妃和忻嫔倒是还年轻,可是令妃大着肚子呢,如今都显怀了。本来舟车就劳顿,肯定是伺候不成了。忻嫔呢,属于生了孩子没多久的,身形还没恢复过来。

扒拉着算了一遍,佟氏觉得,皇上有点急色不是没有原因的。

宫里这两年新上来的女子,就忻嫔还像个模样,不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但至少也算是熟读女经,识文断字。别的宫女子,压根就不识字。

如今遇上了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容色一等一的姑娘,他能不动心?

到皇后这边的时候,该来的都来了。

一个个人精似得,只说喝茶。然后话里话外,那个意思就是说如今这个事,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是妾,妾怎么敢管主君的事呢?劝谏主君,这是妻的职责。

可皇后怎么管?

皇后又不是疯了,跑上去跟皇上劝谏去?

妃嫔们在这里挤兑,皇后还能招架,横竖这不是还有太后吗?

直接往太后那边一推,看太后怎么办去!太后都管不了儿子,难道皇后就能管?结果没等皇后把妃嫔送走了再去见太后呢。太后那边就来人了,桂嬷嬷亲自来的。

“太后娘娘一晚上没睡好,今儿早起胸口就闷疼。娘娘言说,她年纪大了,管不了许多了。幸而还有皇后,让皇后娘娘多操心操心皇上的事,她老人家也能放心。”

皇后面色一僵,说的好不轻松。

叫我去?信不信我立马也病了。

那边令妃却跟桂嬷嬷说上话了,“之前听闻今儿好几个夫人要见太后……”

桂嬷嬷点头:“是啊!老奴也是刚送走几位夫人。”

所以,太后说的那些话是当着朝臣的夫人说的。

皇后就看容嬷嬷,容嬷嬷低声道:“之前您说不见人,因而老奴之前就把这些人给打发了。”

就说嘛,怎么会只给太后请安,却不来见见她这个皇后。

那也就是说,是自己这边不见,太后反而见了。她是故意当着人家那么说的,就是把这事给推到自己身上。

自己不去劝谏,那这皇后是个什么皇后?

自己若是去了,以皇上的性子,能听吗?面子因为一个歌姬给里撂在地上,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这就是管和不管两面都不成人的局!

皇后心里清楚,打击自己,就是打击两个嫡皇子在世人眼里的地位。一个个的借着这个事,看着是冲着皇上去的,可其实矛头都是对着自己的。

怎么办?

她不由的看向佟氏,佟氏是自己的智囊,总是能出其不意的给自己出些可行性高的主意。

佟氏想起那张纸条,于是,迎上皇后的目光,然后扫了一眼其他妃嫔。

皇后明白这意思,有些话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她将其他人打发了,“你们都先去玩吧,皇上那边,本宫会看着办的。你们之前说的对,本宫有本宫的本分。可你们,也得做好自己的本分。若都精心伺候了,又哪里能生出这许多麻烦来。”

竟是说皇上召幸歌姬是她们这些妃嫔没伺候好的缘故!

呵呵!皇后现在确实是可以的!这话戳心的很了。

几个妃嫔满脸憋屈,却又说不出来。陆续出去之后谁都没搭理谁,各自回船舱去了。这种天气,玩什么玩。回头又该说她们只顾着自己玩,压根就不琢磨怎么能好好的伺候皇上。反正怎么说都是人家的理。

看着这几个这么走了,皇后心里稍微畅快了一些。这才看着佟氏,“本宫的难处,你该清楚了。不去说,这是对外不好交代。说了吧,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实在是为难的很!”

佟氏却道:“娘娘,说肯定要去说的,得看娘娘您说的是什么。您要说皇上贪花好色,那必是要触怒龙颜的。可娘娘要说皇上找到一红颜知己,那皇上想来是乐意听得。那女子究竟是何种出身,这个事情都是以讹传讹,除了吴书来,只怕也没人真的知道。是歌姬还是什么,这都是咱们猜测的。可哪怕出身再不好,皇上怜惜,那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抹平的。娘娘何不做个为皇上解忧的贤惠皇后呢?皇上瞧上的,便是出身勾栏,那也必定是洁净女儿身误落污浊之地,出淤泥而不染。您找个不起眼的人家,叫其收个义女,记在名下。叫那姑娘换个身份给个名分便是了。难道宫里少了那么一碗饭吃?”

皇后皱眉:“这么做……未免叫人觉得本宫……”

“娘娘是怕众人悠悠之口?”

那是当然啊!

“可娘娘得先得是皇后,才能是别人嘴里受非议的皇后。皇后母仪天下是不错,但皇后得先是皇上的妻子。皇上觉得好,您才好。否则,别人越觉得皇后好,皇上反倒是越发觉得您不好。”

皇后心里一惊,是这么一回事。她不敢去劝谏的原因也就在于此!自己摆出什么样的大道理,听到皇上耳朵里也是大逆不道。难道自己懂的道理,皇上会不懂?既然懂还做了,那就是色令智昏了。跟色令智昏的男人谈道理?太后都装病了,难道要让自己去硬碰硬?没有这样的道理。

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自己确实是不能把跟皇上的关系处理的太僵硬。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苦笑出声,“当年,我以为我能跟先皇后一般,跟皇上举案齐眉!后来我发现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有了十二阿哥之后,我想的更多是孩子。为了我的三个孩子,没有什么委屈是不能受的。懂我的人自然知道我的难处,不懂我的人,非议又何妨?”

佟氏微微一笑,就起身告辞,“那娘娘想想话给怎么说合适,臣妾就先告退了。”

人一出去,容嬷嬷就道:“娘娘,也不能万事都听佟氏的,她这个主意……”

“你有比这更好的处理办法?”皇后抬头问了一句。

容嬷嬷一愣,那倒是没有。

不过皇后倒是留了一个心眼,见皇上的时候先试探了一句:“臣妾听到了一些传言……”

谁知道才说了这么一句,乾隆当即就恼了:“传言?什么传言?你堂堂大清国的皇后,什么不好学,学那些三姑六婆,别人闲言碎语两句,你就鹦鹉学舌……”

这都是什么话!

而且,这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给炸了!

怪只怪皇后来的不是时候,乾隆正恼恨呢。这好端端的,召幸了一名女子的事,不知道怎么就给传了出去。要是只在南巡的队伍里传开就算了,关键是传的杭州城人尽皆知。

刚才吴书来正小心的说这个话呢,“都是奴才该死,奴才办事不严谨,出了这样的纰漏。”

乾隆很清楚,这不是吴书来的过错。

如今不比前几年了,前几年百姓议论些皇家的事,还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可现在呢?现在一个个胆子肥的很,当日在花船上,姑娘就有十多个。自己单召了一个,其他人能不议论吗?能指望这些人的嘴巴能有多严实。

傅恒当日在船上就问,可要封口。那时候是他自己觉得又没有亮明身份,无关紧要。

当天晚上也是一时兴起而已,有傅恒在他也没在意。可却忘了,周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龙船方向的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傅恒便是在,处理得当,也顶多是叫人又顾忌,不敢明面上议论罢了。

由此可见,还是对百姓的管控太松的缘故。

乾隆兀自恼恨此事该如何收场。主要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只怕还没走远。这消息其实就跟长了翅膀似得,他一点也不信皇阿玛不能收到这边的消息。这要是半路上再折返回来,自己的脸面就更没地方搁了。

这般的惶恐又叫他有些恼恨。是!皇阿玛是处处都好像没管着他一样,可其实,这几年因为皇阿玛的存在,叫他过得谨慎小心了很多。

钱不能随便花的,过分的奢侈不行。

女人不是想塞进后宫就塞进后宫的,耽于享乐要不得的。

就连写诗这样的喜好,都被说成是华而不实。用皇阿玛的话说是,别整那虚头巴脑的,有那工夫看两个折子不比写那个有意义。不信你拿着诗去大街上问问去,没有了皇帝的名头你能诗能叫诗?

当时他都惊呆了好吗?

这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是,皇上要把宫里收集的古董字画,弄一个藏宝馆,打算叫专人打理。自己想在书画上盖戳,那是万万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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