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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差点上来捂住这女人的嘴,“早已经升皇贵妃了,不可再叫娴妃。”

私下是私下,面上这么叫,你这是笑话谁呢?

佟氏心下却定了,还真是娴妃。

吃了饭再见这位娘娘的时候,她就恭敬多了,“……奴婢本来就是丫头,从来不敢奢求其他。是娘娘将奴婢接进宫中,娘娘于奴婢有再造之恩。从今以后,奴婢就是娘娘的丫头,娘娘说什么,奴婢听什么。若是违背今日之誓,就让奴婢所有亲人,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这誓言听的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这人要么是真的一心效忠,要么就是跟家里人结下了生死大仇,甚至是对方死了都不能放过的那种。

乌拉那拉不在乎这誓言的真假,她在乎的是这个态度。于是轻笑一声:“很不必如此。接你进宫的是万岁爷,本宫只是奉旨办事。你若是真要感念,便感念万岁爷吧。从今往后,好好的侍奉万岁爷便是了。”

“奴婢是谁?万岁爷是谁?奴婢能生下孩子,已是侥幸。哪里还敢做他想?”佟氏跪在低声,特别虔诚,“奴婢愿意在佛堂中祈福,为娘娘,为万岁爷。请娘娘成全。”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寝宫里是供奉着佛像的,因而才有这番话。

宫里的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她不能横冲直撞,最好躲起来,叫人都忘了她。一年,两年,甚至是三五年都行,她有的是耐心等待。

乌拉那拉宽着手里的茶盏,“也罢了!叫人带你下去吧。既然想礼佛,那便上半日跟着嬷嬷谢谢规矩礼仪,后半日只管去礼佛吧。想要留下来……便留下来吧。”

这女人……是个聪明人。留着该是还有用的。

当天晚上,她主动打发人去请了皇上,“……人已经安顿好了。太后娘娘心有不喜,叫臣妾多加管束。臣妾觉得,叫她在臣妾的宫里先住着,学学规矩。等过段时间,太后娘娘的气消了,再叫她另外住着也不迟。不过,这位份还是要给的。至少,得迷了别人的眼。抚育皇子有功,莫不如万岁爷多给两份体面,册封个嫔如何?”

“不妨碍什么!很不必为了谁抬举她。”当年皇阿玛潜邸的时候,弘时的额娘是侧福晋,自家额娘一直都是小格格,那又如何呢?想到这里,觉得皇额娘还是不易的,便道,“给个贵人,你先看着给安排吧。”

“回头臣妾将这些年的份例都给她补上,可怜见的,身上就一身衣裳,今儿在太后宫外,还给湿透了。”说着,就像是失言一般,赶紧换了话题,“瞧臣妾,还不知道小阿哥叫什么呢。这天也冷了,衣裳也该叫人备起来了。之前的份例也该拨过去才是。却不知道这该送到哪里?”

“这个你不用管。朕自有安排!”乾隆躺在暖炕上,侧脸看乌拉那拉在屋里转悠,这会子又抱着暖炉,手烫的一触便离,可还是不停的去触碰。他才要张嘴骂一声愚蠢,却不想乌拉那拉搓了手又过来,手搁在他的太阳穴上,慢慢的揉了起来。手心和手指还都是温热的。

他这才闭上眼睛:“你啊……是当真有心了。”

乌拉那拉笑了笑,不接这个话,就道:“臣妾请您来,除了小阿哥的事,还有两位公主的事。和敬公主……臣妾也没资格过问,想起来了,不免跟皇上说一声,这天冷了,是否您的名义派太医去?这事本来该找太后娘娘拿主意的,可她老人家最近也是劳心。臣妾倒是不好搅扰了。还有和婉公主,臣妾已经叫人请了和亲王福晋商议。”见命妇的事得提前报备的。这总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说的不是侍奉太后的事,就是皇子皇女的事。对皇子,她除了那个才认回来的孩子多问了几句之外,一个都没提,这是在避讳。而对皇女的事却能事无巨细,“难为你了。”

孝敬长辈,善待子女,也算是合格了。

这一刻,乾隆心里有那么几分考虑乌拉那拉氏的意思。

乌拉那拉氏心中有些欢喜,第二天就等来了圣旨。宫里的每个人一提圣旨就格外敏感,一听圣旨朝这边来了,惧都欢喜,是不是封后了?

结果不是!

皇上册封了佟氏为贵人。

突然册封了一个贵人,这说起来也不是大事。随便拉个宫女子侍寝了,第二天给个贵人的封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紧跟着,皇上就召见了宗令和近枝宗室。

宗令是十二皇叔胤祹,而近枝当然包含了弘昼和弘瞻,连同他们的其他几位皇叔:十四,十六、二十、二十一、二十三、二十四。

怎么说呢?看着迄今为止,这皇叔还能坐那么一大排,而这边只弘昼和弘瞻可怜的兄弟二人组,弘历都有点牙疼。

他这辈子便是熬到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些皇叔给熬死完。

当然了,年纪很轻的几位皇叔,那都是小透明。想起来的时候拎来见见,想不起来的时候,出去玩去吧。他主要还是要顾忌一下十二、十四、十六三位皇叔的意思。

至于弘昼和弘瞻,朕说着,你们听着。想发表意见,边去!

而这个冒出来的皇子,十二叔这个宗令又是亲历者,说起来是阻碍最小的。

他还是那套说辞,这么的那么的的,反正就是多出来一孩子,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十四毫不客气的‘哈’‘呵’了两声,然后闭嘴了。

可这两声的延伸出来的意思太不寻常了,乾隆不得不侧目去看。他现在是真觉得,皇阿玛对十四叔还是太宽容了。做什么圈禁啊,这种的就该直接把嘴缝上,怎么就那么讨厌。

十四才不在乎,有本事你咬我呀!要不,你呵斥我一顿也行啊!爷的亲哥还活着呢,爷怕个啥?有本事你再把我圈了呗。告诉你,小子!你老子敢圈爷,但是你不敢。爷就爱看你这种看见爷像是看向一口浓痰,但偏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的感觉。

乾隆要比也比不出浓痰那种恶心的东西,他觉得他十四叔像溅在他洁白羽毛上的泥点子,咋看咋闹心。

闹心就不看了,他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十六不得不为他十四哥竖大拇指了,哥啊!您这是雄起了呀!谁给您这胆子的?最近自家这十四哥不是一般的反常呀!

他看十四,十四瞪他,“十六啊,想说什么就说啊,今儿说的是家事,别这么着给爷使眼色。”他头一歪,眼睛一挑,示意十六,“说!说说!有啥想说的就说嘛。”

乾隆:“……”只得温和的道,“十六叔有话就说,十四叔说的对,今儿说的是家事。”

十六能气死!那么些哥哥没了,干嘛把这个人嫌狗不待见的老十四不带走,你们都去另一边玩去才好呢。留他活着干嘛,诚心的叫人不好过是不?我的天啊!人家现在还活的活蹦乱跳,腿脚利索的很,今儿竟然是骑马来了。这老东西!

他被坑了,面色不变,也哼哈两声,表示要发言了:“皇上,奴才是想说,恂郡王御前失仪。不能仗着万岁爷宽和不计较,就失了为臣的本分。有话好好说嘛,哈呵是个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这很不好嘛。”

嘿!你个小十六,长本事了,敢撩拨你十四哥了?这是欠收拾是吧!

他才要说话,十二呵斥一声:“好了!别闹了!还有小辈在,像个什么样子?”

十四才不服十二呢:“你牛什么牛呀!别以为从老大到十三都跟着皇阿玛走了,你就能充老大了!那位还活着呢,老十二啊,你可悠着点。”

十六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咦咦咦!听见什么了这是?

谁活着呢?谁谁谁活着呢?老十二现在是皇上大侄子面前的红人呀,哪个活着能叫他忌惮?看来自己是老了呀,堂堂的庄亲王竟然不如十四一个郡王知道的多呀!

其他几个皇叔那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弘昼多老练的,那是一张笑脸,谁看着都觉得喜庆,但就是别想看出点啥来。可弘瞻不行啊,弘瞻被一排叔叔给看的屁股都坐不到椅子上了的感觉。这娃蹭的一下站起来,“皇兄,臣弟……尿急!”

然后捂着肚子从大殿里给窜出去了。不就是多出来一皇子吗?爱谁谁!只要皇兄您没觉得脑袋上是绿的,那这就没事。这样的事您也不敢叫出错呀对吧。怎么着都行,真不必问我。

他这一跑,可不就说明有事吗?

十六也起身了:“万岁爷,奴才也没意见。这坐的久了,老胳膊老腿的,经不住了。奴才出去转转去……”说着,就起身往外挪,说不定还能追上弘瞻。

眼看跑了俩了,乾隆的脸都绿了,十四却开始给他解围,为他着想了,“皇上别忧心,有我呢?”说着他就喊十六,“老十六你站住。你小子跟谁犟嘴呢?有种跟爷去库布馆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乾隆赶紧看吴书来,得叫人看着去。别俩老头真给打起来。

二十赶紧说,“不用!”不用别人看着,别人也看不住,还是我们去吧,我们去看着俩老哥哥。然后其他三人都起来,表示万岁爷您说的事怎么着都行的,您那么英明英明,乾坤独断便可,不需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