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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恍然,这两封信不是一种笔迹。给宜安的信出自老四之手,而这一封信应该是林氏写的。随性的很,前一句还写吃的,后一句又说亲事,完全就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他不由的莞尔一笑,这林氏武艺不错,人也很机敏,只是这文采确实不怎么样。

这般想着,又把信封拿起来看……也看不出来别的。

随从进来问:“人要走了,东西要带上吗?”

许时忠摆手,“叫他们稍等一下……”然后指了指两封信,“叫那个会临摹的文书来,将这两封信临摹下来,原件……烧了!”

啊?

随从一愣,“信有问题?”

没看出问题。

随从不解,许时忠继续忙他的,“万一要有问题我没看出来呢?不如用咱们的笔咱们纸由咱们的人临摹了送去踏实……对了,信封也烧了,换咱们的新信封。”

随从这才应了一声。然后看那包袱,“这个呢……”

许时忠没看,只摇摇头,“不带,你先帮着收起来……”

随从又应了,拎着包袱往出走。

许时忠复又放下笔,“等一下,看一下包裹里放着什么?”

随从不敢耽搁,直接解开包裹,里面是两双靴子。一双单的,一双棉的。

这?

距离这么远,只送靴子?

随从就道:“要不,我把这拆开?”

许时忠摆手,起身过去讲靴子拿起来,手伸到靴子里摸了摸,然后面色奇怪,“罢了,包好,用箱子封存了,一定要带去辽东,亲手交给宜安。”

啊?

信都得临摹,信封都得换,可这靴子里……这鞋底鞋面里,能藏多少东西呀?怎么就叫带了呢?

许时忠面色复杂,带着几分怅然:“宜安他……他穿的鞋子,跟别人的不一样。别人做的,他穿着不舒服。”

随从:“……”好吧!他出去将箱子上了封条,当成极为要紧的东西珍重的交给信差,“这东西不能有丝毫的差池,一定得亲手交给金都督,你可明白?”

英姐儿过来,远远的就听到这么一句。

她今儿心情不错,辽东传来消息,说是终于找到李奴儿的消息了。只要找到此人,趁着他羽翼未丰,杀了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没凑过去,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她进去的时候,一个小羊胡子的老者正往出走。见了她还谄媚的笑了笑。她点点头,绕到里间,正看见父亲点了什么扔进痰盂里。隔着距离,她也看不清楚烧的是什么。

许时忠朝英姐儿摆摆手,不叫她上前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书房这样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没事了,在家绣绣花,找几个玩伴在家里玩玩也行啊,怎么又这么跑来了?”

英姐儿推到门边敲门,“父亲,我能进去吗?”

许时忠看着痰盂里最后一点火光熄灭,才淡淡的道:“进来吧!”说完,才无奈的抬头,“你说你,怎么就不喜欢姑娘那一套。在院子里舞刀弄枪也就罢了,如今越发放肆了……”

“您当我愿意放肆呀?”英姐儿过去,挂在父亲的胳膊上,“我倒是想找人来玩呢。可是,谁跟我玩呢?愿意跟我玩的,都是您属下家的姑娘。只一味的奉承我,您说,这有个什么意思?倒是也有不奉承我的,可这些也讨厌我。因为他们的爹都讨厌您,所以她们厌屋及乌,对我怎么会喜欢的起来,人家压根就不跟我玩。我呢?能去的地方都有数。要么,去宫里找姑姑说说话,要么,就去外祖家,跟表姐妹们玩……我这是闷了,来问问爹爹,您想叫我去哪?”

许时忠点了点闺女的鼻子,“你这说话跟谁学的,太直白了不好。”

英姐儿却哼笑一声,“跟舅母学的,她说话就这么直接。”

许时忠笑了笑,不置可否。林氏……可没这丫头说的那么简单。

他不继续这个话题,“最近你姑姑在宫里好像是闷了,要不,你进宫跟她说说话。省的她……胡闹!”

英姐儿看许时忠:“姑姑闹什么了?姑姑现在都是垂帘的太后了,谁敢跟她闹?”

“小姑娘家家的,别问。想玩就去玩吧……顺便告诉她,我的忍耐里是有限的,叫她别太任性。”

英姐儿一脸害怕的样子,嘟着嘴走了。

许时忠笑了笑,看着闺女的背影,还真是,这都是个大姑娘了。要是她娘活着,亲事怕都定下来了。如今,他这个当爹的……忙的连孩子的终身大事都差点给耽搁了。

这么一想,他又想到了什么,朝外喊人:“去辽东的人走了没?”

随从忙道:“正要走呢!这会子还在马房上马鞍呢吧。”

“叫他们等等。”许时忠说着就写信,英姐儿的亲事交给宜安吧!军中若是有立了新功大功的青年才俊,倒是可以留意一二。

英姐儿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真就进了宫。

她也必须的进宫了。

人都进来了,许时念才知道侄女进宫了,“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太欢迎英姐儿。

徐醇在边上轻声道:“她来了好……来了,也好叫许大人知道,您真的在陛下的寝宫过夜了!”说着,在许时念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娘娘,这几天本该不方便的……但今儿了,小日子还没到……再不能留在那边的寝宫里,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许时念的手放在肚子上,“真到了日子了吗?”

徐醇目光复杂,但还是点点头,“是!之前,到了快来的这些日子,您的小肚子都会有些不舒服,这次……可有要来的预兆……”

没有!

许时念脸上涌出几分喜意,转眼就又红了眼眶,泪珠子一下子就滚了下来,“……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他这就来了。

徐醇给她擦了眼泪,“许大小姐要来了,看见您这么哭,该要问了。快别这样,事情这么顺利,像是老天都长眼一般,说有就有了……更到了咱们要用心应对的时候了。娘娘,如今,咱们是一体的。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俩的血脉,这世上,只咱们三个才是最亲的。许大人,顾着的太多了,未必能跟您全心全意,这道理,您早就明白的吧。”

是!

早就明白!

许时念闭了闭眼睛,再看向徐醇的时候眼里多了些温度,“我知道!我明白!文氏万事都在为她的孩子谋划,而我……也要为了我的孩子争一争!”她擦了脸,靠在榻上,“你去忙吧。英姐儿这里,我来应对。今晚……无论如何,就是赖我也会赖在李昭的寝宫的……”

好!

徐醇出去之后,碰到在外面赏花的英姐儿。他过去行礼,说话声低低的,“……她八成是有了……”

哦!

好厉害啊!

咱们那么多年都没个孩子,你们才几天就怀上了。看来,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的。

她笑了一下,眼神凉凉的,“恭喜了!”然后才假装采花的样子,低头不叫人看见她的正脸,低声问道:“还没能留宿在那边……”

“文贵妃不是等闲之辈!”徐醇皱眉,“今天我会在试试……”

“怎么试?对孩子下手?”卑鄙!英姐儿不想牵扯无辜的人,“不就是文氏嘛,我正要找文氏有事,今儿我替你绊住她……她今儿一准没心思多管的……”

徐醇看了英姐儿一眼,然后点点头,朝后退了两步,欠身一礼,“娘娘这两日,心情正欠佳。一听说您来了,马上欢喜起来。这会子正等着您呢……您只管进去吧,娘娘说,您进去不用禀报……”

英姐儿将花儿捧在胸前,扬起几分天真无邪的笑来,这笑容叫徐醇一顿,他总有一种感觉,他其实跟英姐儿才是一样的人。

当日……当日……若是亲事能成,或许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样一个妻子,总比跟许时念一起,那么叫人恶心着好。

英姐儿没管徐醇的注视,只捧着话进去,“姑姑,瞧瞧……”

“你这丫头,把我院子门口的花给薅了吧?”许时念伸手接过来花来,“这芍药开的早,是下面的人特意寻来的,你倒是好,就这么给糟践了。”

英姐儿哼笑,“我也爱芍药,要知道姑姑这里有这么好的花,我早就捎话跟您要了。之前还想着小舅妈一园子的芍药要开了,到时候再看也是一样,却不想舅妈那牡丹养的好,比别人家的牡丹开的都早,而且花期特别长,开的特别艳……我也想着,她会养花,这芍药也必定要开的早呢。早前就说好了,一旦开了就给我送去,结果叫丫头去瞧了几次,只打花苞就是不开花……您说怪不怪。一样的养花,这牡丹不用管,那是要怎么开怎么开。可芍药,不管怎么精心,都不成。还不如您院子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