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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大周朝的皇宫,在这阳春三月里,铺上了一层浓重的绿。

不管是屋檐还是房顶,不管是砖缝还是墙头,绿油油的生的盎然。

许时念睁开眼睛,看看熟悉的帐幔,这才想起来,她回宫了。

回宫了啊!

真好!

她坐起身来,外面一清丽的宫娥已经等在一侧了:“娘娘!”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雌雄莫辨,“您该起身给陛下请安了。”

哦!是啊!得见见李昭了。

她兴致颇好的起身,换上大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颇为满意。回身笑看那宫娥,“气色如何?”铜镜里看不出来的。

“甚好!”宫娥端详之后,答的异常诚恳。

许时念的心情又好上一份,“也该去见见陛下了,明日有大朝,太子临朝,本宫垂帘。朝堂上的事,本宫还得请教请教陛下才是。”

宫娥含笑点头:“但小的以为,有件事比这件事更为紧要。”

许时念点头,允许他往下说:“想说就说,宫里又没有别人。”

宫娥低声道:“小的以为,不管身处何处,安全得放在第一位。如今回了宫,宫里有陛下,有太子,有贵妃,还有娘娘您。主子不多,情势却复杂。说句大胆的话,陛下太子贵妃在一处寝宫,娘娘在一处寝宫。这又何尝不是说明,如今宫内的形势……”

“哦!”许时念轻笑一声,“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他们是一家子,本宫才是个外人,是吧!”

“娘娘恕罪!”宫娥欠身,脸上却不见慌乱。

“你没说错,何来有罪?”许时念站起身来,抿了一口之前备好的牛乳,此时刚是入口的好时候,“本宫势单力孤,更该将安全放在第一位。你提醒的很是!”

宫娥便不再说话。就听许时念又道:“我那大哥在宫中的若是得势,就不会是如今的局面。当然了,本宫能垂帘,却也多亏了大哥的不得势。可见,这万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娘娘圣明。”宫娥低声道:“禁军不同其他,直接掌管宫内……

“本宫知晓了。”许时念带着几分笃定:“在你心里,本宫连这点数都没有?走吧,时间不早了。”

宫娥只得将要出口的话咽下去。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李昭也还是那个李昭。他靠在榻上看她,她只敷衍的福了福身,“有些日子没见,不想您的身体倒是大好了。来人呀!赏贵妃!多亏了贵妃在陛下身边侍奉,要不然哪里能好的这般快。”

文氏站在李昭的边上,这会子上前不仅的见礼,还得跪下谢恩。

许时念看了一眼跪着的文氏,眼睛随即转开,“皇儿呢?怎么不见?”

太子是该给皇后请安的。

文氏侧脸看站在门边的太监,那太监赶紧颔首朝侧殿去。

文氏答道:“殿下起的早,这会子怕是睡了。今儿有些风,嬷嬷没敢抱来……”

许时念哼笑一声,“虽说孩子该早睡早起,但这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本宫虽没生养过,但也养了大皇子。孩子就该晚上叫睡踏实,百日里小睡即可,且不可叫贪睡叫晚上走了困。你是生过孩子,但一个也没养过。陛下也是胆大,怎么敢将太子给你抚养?”

这是李昭和文氏之间解不开的一道结。

李昭轻咳一声:“皇后跟朕说这些,是国舅的意思?”

许时念一噎,当然不是!

如今这平衡局面来之不易,哥哥要是知道自己朝太子伸手,必会怒的。再说了,她并没有这么一层意思。只是想刺刺这两人罢了。

许时念闲闲的扒拉了扒拉小几上的茶碗盖,这才道:“本宫虽是一片慈母之心,恨不能每个子女都带到身边教养,但国事更为紧要。本宫要垂帘,国事尚且忙不过来,只能委屈皇儿由贵妃抚养了。”说着就看文氏,“怎么还跪着呢?起来吧!”

说着话,孩子就抱了过来。乳母抱过去,许时念皱眉探头瞧了一眼,长长的手指尖点了点孩子的脸蛋,“嗯!瞧着可不如大皇子小时候机灵漂亮……那孩子可惜了的……这个倒是有造化的……”

把乳娘吓的恨不能抱着孩子朝后退几步。

端是文氏好涵养,这会子也几乎是维持不住了面上的表情了。大皇子如何会成了如今那般模样,谁害的?

许时念!

她这是句句在扎自己的心呀!

“贵妃带着太子先下去吧,朕跟皇后说说话。”李昭看着文氏的眼神带着安抚,然后轻轻摇头。

文氏没言语,起身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许时念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退出去的人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来。她脑子里不由的又冒出来梦里的片段。那个女人就那么站在李昭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她。

倒是好恩爱的一对璧人呀。

许时念转过身来,看李昭:“怎么?心疼了?李昭啊李昭,作为君王,你抢了臣下的妻子。作为男人,朋友妻你也妻。”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着依旧离不开床榻的李昭,“你算什么君王?算什么男人?”

徐醇扮作宫娥没跟进大殿,只在外面守着。可听到许时念说这些话,他还是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皇后——当真是个蠢人!

太狂傲了!

李昭已经懒得跟这个女人掰扯了,问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你现在也挺忙的,没事不会来瞧朕的。”

许时念哼笑了一声,“本宫回来,忧心的头一件事,便是咱们一家的安全大事。这宫里,是咱们的家……可咱们这家里,想睡个安稳觉都睡不踏实……”

李昭眼里的冷光一闪,“你想动禁军?”

现在的禁军可是老师一手安排的,这是自己最后的底牌了。

许时念在椅子上坐了,“本宫知道陛下信得过现在的禁军,我也没说要怎么大动,只是那禁军统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哪里找来的,很是放肆。没有人操练,不懂规矩绝对不行。再说了,这些人太桀骜了,以后我哥哥还敢不敢进宫了?若是我哥哥不进宫,那些军政大事,又在哪里办公?难道要将许家当做小朝堂?”

李昭眯眼看她:“你待如何?”

“金季常……你觉得此人如何?”许时念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将茶水端起来抿了一口,垂下了眼睑。

徐醇在外面站着差点都绷不住,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知道了,没想到,心里却打着这个主意。

“老四?”李昭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沉默了片刻,“你觉得应该叫他统领禁军?”

“皇上放心金家,我哥哥也信得过他。如今这个禁军统领,除了出身金家的,还有谁合适?”许时念手里捧着茶杯,微微有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的插手朝政。

李昭沉吟了一瞬,“太子监国,这事你跟国舅商量好之后,该跟谁商议跟谁商议吧。朕的身子不好,得歇着,你退下吧。”

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倒是给句明白话呀。

李昭真躺下了,且闭眼歇了。许时念对着李昭躺在床上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如此气哼哼的许时念,徐醇没敢多话,亦步亦趋的跟着回去了。进了寝宫,许时念回头看徐醇,“你也觉得此举不妥当?”

当然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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