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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本将qiang翻看了一下:“两把都是库里的,一把是他自己的,另一把yuanlai也还是库里的qiang,不过这把qiang原主人死了,这qiang就报了失踪,却不想在这小子手里。他怕是想把qiang弄黑市换钱去,结果被人盯上了。对方想黑吃黑,结果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藏着一把伤了他,他不得不下死手省的这小子将来报复……一笔烂账,死有余辜!”这种的死法平津的街头,每晚都在上演,一点也不稀奇。

四爷也看了一眼,身上的外伤不少,像是被棍棒打伤的,看了这样的伤,没人会想到这是一个顶级的杀手下的手,“听说昨晚还惊动警局了?”

周一本嗤笑,“就那几块废料?当时在yao子附近,当时枪一响,yao子里出来好几个说是警察,妈的当时裤子都没提上去,腰带还在手里拿着呢,指望着他们抓贼?结果当然是抓不上了,回来就说是杀人的人朝租界跑了……”说着,他就嗤笑,“他娘的每个抓不到的贼他们都说往租界跑了。

租界不在追捕的范围之内,他们也无权进去执法,因此上,这是最好的推脱理由。

哪怕这回真被这几块料说中了,但是无奈没人信呀。

一看这情况,四爷就知道这事就这么了了。他象征性的问周一本:“怎么处理?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抚恤怎么给?”

“二十个大洋算了。回头我叫人打个报告,麻烦金主任给批一下。”周一本说着就跟下满的人摆手,叫人把尸体抬下去。这才又凑到四爷跟前:“副站长的任命快下来了吧?什么时候请客?”

四爷摇头:“小声点,不能张扬。这种事情,任命不下来都做不了准的。之前还说站长要走呢,这不是也走不了了吗?跟着老邱都坐蜡了。”

“他那是活该,张狂的过了。”周一本就哼笑一声,左右看看见没人过来,这才又凑四爷更近一点小声道:“老金,有点事我想找你帮忙。”

“客气什么呀?”四爷看他,好整以暇,“你说,我听着。或者这里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那倒是不用!

周一本左右看看:“听说戴老板要来了……你知道的,站长不可能跟老板说我的好话,而我呢,又不能跟邱香山比。邱香山说他是站长的学生,那是因为站长给他上过几节课……可实打实的,他的老师可不止站长一人。所以,便是站长如今有些恼了他了,但他未必多慌。没有这棵树,他还有那棵树可以傍着。我则不同……所以,谁能在难处拉我一把,我能记谁一辈子的恩!”

这哪里是请他跟戴老板说话好,这分明就是暗示,只要自己肯提携他,他会唯自己马首是瞻。

四爷拍了拍周一本的肩膀:“周队长的话……我记住了。”

周一本一笑,老金这种聪明人,自己的意思,他肯定是听懂了的。

年前了,该去理发了。四爷又一次去见了孙朝发,一则问他将那笔钱运出去要不要帮忙,二则是给他送消息。比如言安潜伏的特务顽石,比如华北的香草,还有肖驭的消息。肖驭人没死,现在在养伤,很安全。如今,能给他的就是这些情报了。

如今的年,是最没有年味的年。林雨桐这边还能有供应的东西,几斤猪肉,两斤豆腐,白菜土豆萝卜三五条鱼,这都是能弄到的东西。不过是牛羊肉不好弄罢了。

本来之前给白雪梅打了电话,叫她过来过年。可眼看到了年跟前了,她却打来电话,说是来不了了:“……今年夫人要见各界妇女代表,我得安排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如今亲工和同情工党的人越来越多,保不齐这些代表里就有那些人。到时候国内外的记者可都在呢,你说这种时候要有人不知的深浅的说了不合适的话,我们这些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过年是不行了,我叫人给你捎了些东西,你好好过年吧。”

然后飞来的飞机,由飞行员亲自给林雨桐送来了,半扇子的羊肉,十几斤牛肉。林雨桐又专门给做了白雪梅喜欢吃的,能放的住的点心叫给捎带过去,又另外准备一份差不多的给王曼丽,道谢的话就不说了,全在这里面了。

想着那么多的肉一时也吃不了,晚上偷摸的给寇冰母子那边送了点,叫四爷偷着给孙朝发他们送了。剩下的就是给金家分了一大半,金家的人多嘛。

见了这么多东西,金家老太太自己都不好意思的,问四爷说:“今年是你一个人过来过年,还是带着人回来过年。”

金明钊到底是知道规矩的,他就道:“战时,过的什么年?他有事要忙的。他们那些个同僚在一起说话,在咱们家只怕人家还嫌弃说话不方便的吧。”

是这么回事。

大年三十,林雨桐包了好几样饺子装了给冷子秋送去军营。她果然在值勤,办公室里呆着呢。身边跟着两个副官,门外总有站岗的。

林雨桐进去将门关上朝外指了指。

冷子秋点头:“咱们干的就是讨人厌的事,也别怪人家提防着咱。”她指了指饭盒,“食堂有饺子,不用专门送来。”说着,将饭盒打开,里面足足有两个人的量。她重新给盖上,“他走了!”

是说肖驭离开了。

跟组织联系上,自然就走了。

林雨桐‘嗯’了一声,“留着你晚上吃的。”

冷子秋不再提肖驭的事,反而问林雨桐:“给老师打电话了吗?大过年的,也该拜年的。”

林雨桐摇头:“省的她听见我的声音又心情不好。”

“她昨儿给我电话了,说可能会陪着老板来平津,你要有心理准备。”冷子秋脸上露出几分嘲讽来,“她还问起你,所以,你得当心点。”

当心什么?

冷子秋看她:“你zha机场干的漂亮,但有人还原过现场,推演过你整个的操作过程。最惊艳的便是那远投的一弹,那么远的距离,你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一点,你在报告里并没有。而跟随你的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是天黑压根就没看到你怎么做到的。只说是的准头好,扔的也远……”

“这怎么了?别人做不到,难道我就做不到吗?”林雨桐轻嗤一声,然后摇头:“无聊!”

“那可不是无聊!”冷子秋摇摇头,却没再往下说了:“老师告诉我,也是叫我告诉你的意思。你想好到时候怎么回复上面才好。”

问题出在赶羊鞭上。

这玩意让人很容易想到了言安。

不过放养的就只言安吗?牵强附会罢了。

胡木兰当个正事来说,就是敲打林雨桐的。

这个年其实过的有些冷清的,站长和邱香山都跑重青去了,站里的事叫四爷代理。四爷白天还得去,只不过是回来的稍微早点。一到春节,这说起来也都是四五年了。除夕、春节、情人节三天连着的,三个人在家算是清闲了三天。

结果第四天,四爷去站里的时候,理发店的门口挂着清洗好的毛巾。若是挂了白色的毛巾,这就证明无事。若是挂了红色的毛巾晾晒,这就证明有事,可选个方便的时间过来。要是两条毛巾都挂着,那就证明事情很紧,请尽快过来一趟。

正好,到站里的时候,楼道里吵吵嚷嚷。原来是徐媛嚷着外面的勤务兵,嫌弃没有弄到洗发水,没办法洗头。又说梳子怎么了云云,要找林雨桐过去。

四爷就掏了两块钱给勤务兵:“这大小姐惹不起就别惹,你去理发店找个人来,帮她拾掇拾掇。知道哪里有好点的理发店吗?”他问了不等对方回答又给了指点:“找个近点的……从站里出去,往东走一里路,门口一个大槐树的就是。”

勤务兵跑着出去了。周一本在里面听了个大概就出来道:“你也是好脾气,谁养她这毛病?”

“老同学了!”四爷朝里指了指,“不看一面看一面呗。”

“你这怜香惜玉的可别叫咱们林站长知道了。”周一本说着,就朝外看,“也没啥事,要不然出去喝一杯?”

“如今谁家馆子开门着呢?”四爷点了点他,“除了那地方我想不出来别的地方。你也知道,我家里那个厉害,那地方我不敢去。要去你去,别叫人逮住把柄才好。”

周一本笑了笑:“不会!怎么会叫人逮住把柄呢。”

说着,拍了拍四爷就走了。

本来不去那种地方的周一本,最近频繁开始造访那里。这不是生理需求,真要是需要女人,正经女人还找不到吗?所以,周一本这么做必然有目的的。

听说那个跟周太太有事的王华生,是藏身在那里的。老周最近的心思也不在站里,一个劲的往那种地方钻……他不是寻欢作乐,而是谋划着杀|人去的。绿帽子戴在头上,不杀了王华生,他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

但这事跟自家的事不相干,周一本有的忙,另外两个又不在,他这边的自由度就比较高了。就像是现在,周一本离开站里,孙朝发就被带来,基本就没人想着多盯一眼。

见孙朝发来了,四爷干脆在楼道里问里面的徐媛:“叫理发店的老板给你拾掇拾掇,行不行?”

徐媛在里面‘嗯’了一声:“先叫人给我送点热水来,我要洗洗。”

四爷趁机把门口的勤务兵给打发了:“弄热水去,多弄几桶,女人都麻烦。”说着,又小声道:“别惹这小姑奶奶,戴老板马上就来了,说不得这次人家就跟着戴老板直接走了,那是能跟老板直接对话的人,你犯不上跟她为难。殷勤些,错不了。”

这勤务兵马上应着:“我去找个浴桶去。”

人一走,孙朝发才道:“两件事,一是肖驭归队了。二是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顽石的具体信息。哪怕是没有照片,也最好是能多获取一些此人的其他信息。比如性别,年龄,哪一年被派出去的。以前有些什么样的经历,也好把这个范围尽可能的缩小一些。埋着这样一颗lei,谁都睡不安稳。”

四爷点头,“知道了。”他说着,就用普通的音量道:“不要瞎跑,不该看的不要看。更不要跟里面的人说多余的话。”说着,就叫了办公室值勤的一个内勤,“你过来一下,看着……”

晚上回来,林雨桐才知道有任务给四爷,叫他查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