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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这么掂量那么掂量,甚至都想着:“要不出国吧。我们单位还有外派的工作,要不爸申请一下……”

“爸!”林雨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年那个特殊的年代,这一行好些人都避出去了。外面的氛围比咱们还浓。”

啊?

“真的假的?”林爸就问。

“真的。”应该是真的吧。具体的也没真调查过。但这出国肯定不是高招,西方还有塔罗牌有巫师,泰国还有下降头一说呢。这些东西都没科学根据,但未必到了外处就没有反科学的东西。

之前还彷徨了。可这次之后,她的心倒是安稳了,该来的总得来,一个高个子躲在矮个子后面,藏是藏不住的。

当然了,这种安稳,一则是四爷那边彻底的安稳了。二则是刚才自己只是设置了一个阵法,可其结果是换来了温柏成态度的大转变。才一见面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种态度。这就说明自己现有的本事足以叫他慎重以对。

有了这两点,还有什么害怕的。

要说顾虑,唯一的顾虑便是父母亲人会不会被波及。这方面的事情,得问问白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爸还能说啥?“走吧,先回吧。这事……不急着让你妈知道。她素来胆小,别看喳喳哇哇的,其实,心不大。”

“嗳!”林雨桐应了,扶着他爸的胳膊往回走,说盖房子的事:“……他们是正经的施工队,而且,有最好的设计师,这事您压根就不用插手,咱们明儿走的时候,顺便把爷爷奶奶接过去住一段……”

林爸想想,也是!小妹和妹夫这事,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是是非非的,传到耳朵里闹的都是不愉快。刚好盖房子,这倒是个借口。

“需要多少钱,我回头算算……”除了孩子的学费,家里还留了一笔应急的钱,这钱是不能动的。老人有个头疼脑热,这不都是钱吗?留着是应急的,实在不行,如今拿出来也行。孩子想的也对,大哥那边张口就要一两万。有三万就起一座房子了。再添一点花在自家身上,平白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不用……”林雨桐就说:“是师兄主动要给咱们家修的。师兄家大业大,都人家都是顺手的事。”

信你就有鬼!

但孩子显然不乐意说。林爸张口就想问,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一行,嘴巴紧是最要紧的。少说点,就少泄露点,福气是不是就能多留一点。

林爸这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对自己这接受能力惊诧。这要不是孩子用事实说话,他非得马上带孩子回去,然后找个靠谱点的心理医生给瞧瞧。

父女俩有了默契,谁都不提这一茬。回去的时候,林姑父正往出走,跟林爸碰了个面对面也没搭理人。嘚!结论有了,林小姑只怕是决定了,这个婚是非离不可的。

果然,回去之后,林小姑正在厨房跟林妈做饭,脸色不好,但瞧着也还行:“……谁离了谁活了不了了?正好孩子也要上高中了,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对孩子也有好处。”她说着,就看见林爸进来了,扭脸就说:“二哥,我正跟嫂子说呢,叫你们留心帮我租个房子,离你们近点的。回头我就去学校办手续,开学我带着孩子去省城。那边刚办了个私立学校,月工资能翻一倍,足够我跟孩子花用了。”

林爸应承着,低声问了一句:“妈怎么样了?”

林小姑苦笑了一声:“比我还难受!”

再难受也得接受啊,这种事能怎么说呢?吃了饭就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咱回家去。

林雨桐故意逗老太太:“您不是给我存着嫁妆吗?赶紧的,存折啥的都带上,新房子修好了,您才能再回来。”

老太太这才勉强的笑了笑,摩挲着孙女:“女人总是要吃亏些。咱们桐桐得自己有本事。”

哄好了老太太,这家里一晚上就别想睡了。里里外外,好像要收拾的东西特别多一样。林雨桐也睡不踏实了,一晚上上了几次厕所,大伯家院子里,隔壁那老头还在。这回是大伯母不在家,所以他就在院子里转圈圈。大半夜的,瞧着瘆人的很。

凌晨两点才睡下去,五点多的时候就醒了。村里这个时候大部分也都要下地了,也喧闹了起来。去往城里的客车,十点四十左右才从村口过,所以,赶十点到村口就行。林雨桐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因此,借着晨练的借口,跟林妈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林爸站在水池边刷牙,跟闺女心照不宣的对了一眼,然后就看着闺女跑出了院子。

林雨桐直奔吉地,得看看那个还没交自己本事的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这里就只白衣一个人,盘腿坐在帐篷里的折叠床上。听到脚步睁开眼睛,看到林雨桐丝毫也不意外。只笑了笑,指了指边上的折叠交椅:“坐吧!想着你今儿也得来一趟。”

林雨桐没急着坐,只是盯着白衣看。脸上已经不见那样的霉点了,苍老嘛还是那样苍老。见白衣确实没事了,她才坐过去:“师父,好点了吗?”

“好多了。”白衣轻笑一声:“这一关卡暂时算是过去了。在这里休养上三四年,至少能回到你当初见我的样子。”

还是治标不治本。

林雨桐就说:“您一直没找到您的本体吗?”

白衣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道:“咱们先不说这个。”说着,就面色严肃起来,“入了玄门,有几条规矩,你得记住。”

林雨桐站起身来,恭敬的站着:“请师父训示。”

白衣暗暗点头,面色难得的温和起来:“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藐视前人。三,不准江湖乱道。四,不准斗狠弑杀。五,不准奸道|淫|邪。六,不准妄欺凡人。”说着,就站起身来,低声问道:“这六条,可能做到?”

“是!”林雨桐点头:“师门传下的规矩,徒儿岂敢不遵。”

白衣这才道:“也有一些不算是成文的规矩,为师要说给你听。”

林雨桐比之刚才更恭敬些,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白衣看着外面:“不可主动给人看相,不可免费为人看相。”说完,还怕林雨桐不明白,就道:“主动给人看相,对你好。免费给人看相,对人家好。懂了吗?”

有点懂了,但好像又不是很懂。

看透一份天机,便多泄露一份天机,无端泄露天机,只怕惩罚更重。这个因果担的更加莫名其妙。

可这不可免费看相,又是什么道理呢?

“因果因果,他破财消灾,不破财,灾消不了。小灾小祸还罢了,若是大灾大祸呢?况且,他的祸消不了,他不会说他没破财,只会说你的相看的不准。于是都没有好处。于咱们而言,招牌不靠一两个人往出打,不给钱,咱们正好不承担因果。可于对方而言,却太坏了。”

这么一说,林雨桐点头,算是勉强接受。

见林雨桐受教,白衣又不免多问一句:“心里可曾害怕?”

害怕吗?

害怕!

“害怕家人被牵连。”林雨桐就说:“我来也是急于跟师父请教这事。”

“白门在海外有基金会,这两年也正准备要回来……若是愿意,以后你的钱,可交给基金会,以你父母的名义做善事……”

有钱我自己弄个基金会叫父母经营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借助白门呢。

她不一定要靠白门的资源,刚才那么一问,至少知道怎么样才能化解可能有的不利的影响。说到底,还是善事,还是功德。

功德这种东西,玄妙的很。林雨桐觉得,与其给人看相算卦,倒是不如给地看相,哪里受灾,哪里旱涝,如此,攒下的功德才是大功德。

因此,她觉得解决了这件事,因着要赶回城,怕家里人等的着急,这次就先到这里,“过几天我再过来看师父。”城里到村里,也没多远,一天就打个来回是绰绰有余的,来一趟也不麻烦。

白衣点头说好,他的精神到底是还没怎么恢复。临走,他拿了一本书给林雨桐:“拿回去看看。”

书不厚,封面是牛皮纸的。没有书名,这其实不像是书,倒像是一本前人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