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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很低级,不可原谅呀。

他利索的改了,一看自家爸这姿态,是要聊天呀。他就知道,警察会怀疑一切的。这不,还是给等来了。

于是,特别老实的交代,“就是我同学跟我借钱,我手头的零用钱真不够。”“借多少?是家里有困难吗?”四爷就道,“要真是有困难,那你说了,你妈能不给吗?”

这不就是不能叫家长知道的事吗?

瞒着家长的事是好事吗?要是用你的钱出了事怎么办?万一离家出走,你负责吗?

不是离家出走那点事。

那是啥事?

这小子吭哧吭哧的,但还是坚持,“我同学跟我说了,我不能跟别人说,真的!不是能说的事。”

你们才多大,有多少不能说的事。

非不说,那就是你再问也没用。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性。

但四爷猜到了:“是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了,这会子后果承担不了。”

金泽睁大了眼睛,却闭口不言,但显然他爸猜对了。

四爷给的建议还是:“不要瞒着父母,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交给大人来处理。”

金泽一言难尽,这都猜出来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但是他也没说是哪个同学哪个朋友,只道,“女孩的妈是后妈,她爸也不怎么管她,跟她奶奶生活呢,但是她奶奶一直有心脏病,怕一激动再出事了。再就是,她爸是个无赖,开学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爷爷去了,他见了的。上楼的时候哪个家长没注意,撞到他了。他正下楼,这不是差点摔下去吗?但那也不是说很高,都已经差两台阶就下来了。这一撞可坏了,当时就躺地上了。讹诈了五百块钱,这还是给老师面子的价钱。我同学他们俩出格了肯定不对,但是要是叫女孩的爸爸知道了,他敢拿这个事情勒索人家一辈子。至于他女儿的脸面,一点也不会顾的。真要是叫知道的,我同学这学也没法上了,要是再想不开……我其实跟那女孩不熟,就是跟男孩我们经常一块打球。然后前几天就跟我们几个商量,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想来想去的,还是觉得凑钱买药……就是那个特别贵的,就咱们县做的那个药……”

这些年,保安县成了真正的药都,中成药在国内叫的很响,在国外也很有市场。但是有一款中成药,是属于人家官方渠道禁的,但是在走私市场上比较紧俏的东西,那就是下胎用的。但同样,在国内这药也管的很严格,属于处方类药品,而且价格那是真高。都知道这玩意属于下胎的同时还能补养身体亏损,因此,很多人还是更愿意选择这种的药。

但就是那个话,就是再禁,还总有黑市上流通的。有些孕妇人家就靠这些药挣钱呢。在这个医院检查了,说不打算要,然后选择用这种药物的话,医生就给开了。回头下午又换一家医院,一个月下来这个医院跑那个医院跑的,市里跑完了跑县里。多出来的就有药店收购,然后加价往出卖,吵的有市无价。

四爷甚至遇到过两起案子,在现在这社会碰见了原配给小三下药的,也碰见过小三给原配下药的。因此,这对黑市的药品查的就越发的紧了。

就是药店卖的那种,人家也是要见医院的单子和你的身份证的。当天的单子当天卖给你,过了那就对不住,不卖。

这种情况怎么办?去找哪个私人的黑诊所还不如多掏钱,求的就是个安心和把稳。

四爷皱眉,“你们几个人帮着凑钱呀?”

“六个。但他们的零用钱就是一两百,根本就凑不齐。我同学跟他爸说要交补课费,要了八百多,但还差大头。再等,就错过了用药的那个时间段了……”

金泽不明白的是:这种药定价怎么那么高。

因为这个药,把好些个大夫都弄的没手术机会了,抢大家的饭碗,这个东西能不贵吗?再者说了,这玩意产能不高。

大几千的东西。

四爷就问:“那要是我们还是不答应借呢?”

“那我卖一件我的乐高。”金泽往架子上看了一眼,“有几件是我爷爷给我买的限量版。”对了,我还有两双我婶婶给我买的限量版的球鞋。再不行,我这屋里还有我姥姥那么多手工艺品。现在自家姥姥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她的作品要是找到合适的地方,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的。

我这屋子里便是再简陋,我拾掇拾掇,凑一凑,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四爷真没给,直接给出来了。

金泽看着门口的方向目瞪口呆,您这是说真的呢?他先是皱眉,然后便若有所思,出门的时候拎了一件他的乐高,价钱不高,也就三五千块钱的东西,只因为他喜欢,所以一直留着,“我同学快过生日了,我准备把整个当生日礼物。”

四爷这才继续吃饭,‘嗯’了一声。

出了门了,金泽叹气。他觉得他跟同龄人有点不一样,人家是想说啥说啥,想干啥基本就敢干啥。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压根就不知道。谁要是做事那么着,大家才会觉得不合群。可这种的在自家是绝对不行的,就跟这次的事一样。仗义帮朋友,自家也觉得理由充分。家里不缺那点钱,爸妈也不是那种抠唆那种钱的人。但爸爸的态度却很奇怪,没说不叫帮,但却没给钱。

什么意思呢?

昨晚他想明白了,这个忙确实是该帮。但是怎么帮,却得思量好了。那女孩的父亲是个无赖,这是个前提。这事万一不办的不密,叫女孩的爸爸知道了,那这就是要追究的。找男孩,但谁能保证在面对各种压力的时候他不会退缩,反倒是把借给他钱的人给坑了。明知道不应该,还偏偏就做了那样的事。有这样的后果了,没能力处理,也没胆子告诉家里。但却顾忌了女孩的父亲是无赖怕纠缠。那么此人……就算是青春期允许犯错,但这样的错误,是否是自己交友不慎。什么人能泛泛之交,什么人能深交,这次之后,是得好好思量思量。

若是女孩的父亲知道自家是干啥的,那会不会谁家能赖出钱来赖谁家?反正孩子做了,说啥都行。不能指望稚嫩的友谊开出坚毅的花儿来。但愿朋友是真朋友,可总得给自己留退路。

这个忙会帮的,但我不能给钱。朋友生日了,我送一个玩具给他。至于他怎么处置,是他的事。这个事情还得当着大家的面做。

因此,进了教室,见人不少。他就把东西递过去了,“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套乐高,你不是说你初中同学喜欢吗?就是这套!给你的生日礼物。”

真的?!给我就是我的了?

“对!你随便处置。”

结果真防备对了,这药是安全,但安全不等于无痛。该疼还是会疼的。半夜这一疼,女孩的奶奶就知道了,气的心脏病犯了,然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爸爸上学校,找老师,要求赔偿。我把孩子放在学校,你们怎么教育的。又把男孩找到,喊着叫家长。你们凭啥叫我闺女堕胎,问过监护人了吗?谁出钱了,都站出来。

男孩的爸爸也不愿意承当主要责任,就问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然后金泽就被供出来了。

这次的教训够金泽记一辈子的,他特坦然,“我就是送同学一生日礼物,我过生日他不是送了我一个签名足球吗?”礼尚往来而已。

班主任知道金泽是谁家的孩子,叫当着双方家长的面问了,然后赶紧打发金泽,说起来,跟人家孩子是没事。但男孩家就有事了,你家事没给孩子那么些钱,但是你家孩子确实把钱凑出来了。

为这个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个关系挺好的人,现在都不说话了。

有些孩子,人家家长回去就呢,“你看看你们班那金泽,人家怎么就那么精……”滑溜溜的抓不住短处,“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实诚。我告诉你,没担当的不能打交道,不实诚的人不能打交道!”

把孩子委屈的呀,“我怎么不实诚了?我那东西不是真金白银呀!”

金保国才跟孩子说,“不是这个世界坏人多了,而是好人难做呀!孙子,得记住了。别管别人咋说,该帮的你还得帮,但前提就是别惹祸上身。你张华爷爷上次的事你知道的,这就是教训。”

张华跟几个老伙计喝酒,然后有个贪杯的,没人灌他他自己灌,喝的多了,别人都不送这人,只张华好心,说顺路送去吧。结果把人送家去了,家里人家老婆打牌去了,一晚上没回家。结果早上回去一看,炕上的老头子都硬了。

张华作为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最后判他给人家赔十二万,其他几个一人两万到头了。

自打这事出了,孩子应该是受了点打击,在家里还不明显,但在外面就一下子高冷起来了。等闲不跟谁闲聊,开始正儿八经的冲着竞赛使劲,课间也不打球了,还不如晚上回家写完作业,跟自家爸妈打个半场痛快呢。

四爷和桐桐也不管,耐得住寂寞,不图虚热闹,有空多思考,对孩子以后会有好处的。至于说交际能力等等,每个人成熟的早晚不同,这个不能着急。

卢淑琴操心的呀,“孩子在学校没人跟他说话怎么办?”

你看他那书包上,今儿多了个粉色的小猴子挂件,明儿又多了一个熊猫的小玩偶,在女孩中的人缘没降低,他还怕没人跟他说话?

卢淑琴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住省城的,给桥桥看孩子。桥桥五年前结的婚,是同校的同事,人家姑娘留洋回来的,在大学教外语。父母都是县城的小学老师,属于那种早年在农村当过民办老师,后来转公办,因为有经验,县城又不停的扩张,孩子都爱到县城上学,像是他们这种的自然就被调进了县城,买了个两居室的房子住着。只一个女儿,但出国也不是很能供的起。这姑娘也比较自立,在国外基本都是自给自足的,回来工作稳定,找了个一样工作稳定,人很踏实,家里各方面都不错的桥桥。要一定说有多深厚的感情,那结婚的时候肯定是没有的。都是奔着合适去的。

可结了婚了,两边都觉得挺好。卢淑琴就觉得人家那亲家那边不是那事儿事儿的人,退休了,但是人家有私立学校返聘,老两口还继续教书着呢,假期会过来跟女儿住一段时间。而女方呢,人家觉得闺女的婆婆公公人都不错,公公能做饭,换花样的照顾生活。人家婆婆一年不少挣。要不是要给他们看孩子,人家在老家过的不知道多好。人家手里那股份,一年几十万呢,比他们小两口的工资都高。再加上,有个大姑子很能干,结婚的时候已经是正处了,五年过去了,副厅就攥手里了。如今在政府那边的办公厅做副主任,多少人想够都够不着。人家那姐夫在省城里做到副局,听说最近正往厅里调了。虽然也不知道用这些关系干啥,但是吧,有这些关系就是不一样。至少在单位上,不用多说啥,像是评职称呀,福利待遇呀,不用为这个去钻营,该给的一定会给。这就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