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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叔, 您别急呀!”四爷把人又拉回来,“您先坐。”

桐桐压根不会这么鲁莽,不过是把老杜的话往出逼呢。桐桐越是反应激烈, 给老杜传递出来的信息越是:这件事很严重, 闹不好是要进去的。没看见我这么急切的摘清关系吗?一不小心我是要掉官帽子的。

说实话,老杜事真吓着了。他之前是真没觉得金保奎干的事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说从别人手里拿钱说是入股, 看你怎么理解了。银行就在那里, 又跑不了。谁都知道钱存在银行保险, 对吧?早先年宣传的时候就说了,钱放在银行是‘不怕贼偷老鼠啃’,可为啥镇上就有邮政储蓄,可那么些人就是不去存, 宁肯把钱放在他或是金保奎手里。

想想,一般一万一年的利息就一千八。这一千八单就家里开销而言, 俭省些过半年是足够的。这钱来的容易呀。五年下来光利息就九千了!距离回本也不远了。都是本乡本土的人,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你又能去哪,对不?早晚这本钱你都得给我,是这道理不?

各算各的账呢。

把钱给你叫你去运作,但你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大家没那么关心。只要你每年按时给我利息, 谁管你背后咋操作的。

老杜就说这个道理, “现在银行那钱,谁能贷出来?小家小户的过日子,银行那业务是咋弄的, 也没人知道,对不?贷款贷不出来, 周围一圈的亲戚手里都没有,那日子咋过?咱们干的营生给他们提供了一条途径,所以,咱们真没你想的那么坏!”

对!林有志当年也借过这种带着‘腿子’的钱。这会子他给老杜倒酒,“没事,这不是没说你的事吗?就说保奎……”

老杜叹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弄了多少钱,但据说要干的比咱们这边的厂子大,我踅摸着,他手里没有一百万也有八九十万,小东庄不是他老丈人家那一片吗?全村五十多户人,据说家家都有钱在他手里……还有街上好几家做生意的,像是红秀,这娘们攒的不少,说是一次性的给了十万,还有五金店的老王,也拿了八万。我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就是这两家原先是把钱放在我这里,叫我把钱帮着贷出去的,这回因为是入股,以后可能拿的比这个利息要高,两人都找我,叫我把这点先给腾出来,他们要给保奎送去……我手里的钱想收回来,日子又不到,暂时腾不出来。我出面跟保奎说的,我俩私下里沟通好,这边拿我的票据给保奎,就算数。回头我的钱到位了,慢慢的给他就行。你们算算这笔账,五十三户,一家一万这都五十三万,可谁家也不能那么巧是个整数,一家就算多存两千,这差不多又是一个十万。这就是六十三万,加上老王的八万,这就七十一万了。加上红秀的十万,这是八十一万。可这还没完了,你们金家本家,估计也有不少跟着干的,他们又各自有亲戚,要是再跟着掺和,这就不好算了。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估计不会少。要是这么一算,一百万都是保守估计!”

金保国给吓的呀,“以他的人际关系,他手里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这是要干大的!”

林有志的心都快被吓出来了,这牵扯的人多了,不是一两家的事。问题是他很清楚,金保奎摊的摊子越大,将来亏的就越厉害。这药材加工厂,真不是那么好干的。这有些东西是个什么度,什么样的成色进行下一步,这不是很量化的。这得根据天气气候的不同来决定。到现在他只学会了记录闺女要求的那些,然后回来给她把数据说了,她说啥时候干啥再干啥,容易得一点差错的。有时候耽搁一点,一级品就成了二级品了,价格可以说就跳水了。加工药材不是加工服装,服装那东西你模仿了大差不差的就有市场。但药材是出不得一点差错的。

等将来血本无归,叫这些拿出钱的人该怎么办呢?

林雨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起来了,“杜叔啊,这已经到了我不告不行的地步了。我不告,大家还都继续信他。他随便找点说辞,在什么合同上签个字,这非法的就变成合法的了。本乡本土,肯拿钱给他的,都是关系好的。大家是不会看着他去坐牢的!可事不是这么个事,一旦钱拿不回来,我保证他会赔的血本无归。我这么跟你说吧,药材加工,在咱们当地,除了我没人能干的了。你就是把咱们这边所有的工人要过去,也是一个样。我得把话说到前头,愿意信我的人呢,就赶紧要钱去。趁着钱还没被花出来,赶紧要去!”

金家那么多户人家,再加上那边一个村子五十多户,这就小一百户了。真要是闹到镇上,真不是小事。

四爷倒是多问了一句,“没说他跟哪个乡镇合作的?”

“昌安镇!”老杜报了个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青山镇还真不算近。

老杜见这是认了真了,就道:“这要真告的话,得判个啥样的罪呀?”

金保国心说,桐桐这是心善,动了恻隐之心了。知道那么多人家的钱来的不容易,所以这不是提前在这里跟你说呢吗?你出去能不跟金保奎说吗?必然说的呀!

你那边一说严重性,金保奎就得掂量,这钱不退肯定不行。

这边对外一发声明通知,大部分人心里就含糊,就会去要钱。

一个要,一个不敢不给,这就把事情给办了。不叫大家有损失,也算是免了金保奎的牢狱之灾。

但其实她自己却把金保奎给得罪狠了。坏人她做了,大家不受损失。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

而这个名誉损害这个官司,起诉是要起诉的,但是取证却很难。很多话都是他私下跟人说的,然后这会子一打官司,谁能出面作证?不会的!大部分人跟老杜一样,只要别牵扯我,你们随意,我是谁也不想得罪。人家张口一句‘我忘了当时他咋说的,这么长时间谁记得住,不过一句闲话’,这样的说辞能当证词吗?

因此,关于官司这话也不过是做出来给人看的。

闹到最后,桐桐是尽量减少大家的损失了,而她自己很可能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那些之前把钱给金保奎的人估计还得嘀咕:是不是林雨桐怕竞争,故意整人家金保奎呢。

这事恶就恶在,咋做都毁名声。但看桐桐是为谁想的多些。

把老杜一送出去,金保国就冷笑,“你们该咋办就咋办,只要你老子我在村里,就别怕,得罪谁也别怕。”可心里真是气的狠了!

就说金保奎吧,自己是不是拿他当兄弟?早些年苹果收购,啥都带上他。叫他帮着调度车,一年也跟着不少挣钱的。之前弄板材厂,也问他干不干,多少拿点钱来,给他一点股份都行。那时候金保奎不想干,觉得这事长不了。但帮着收购木材啥的,他还是跟着赚了钱了。现在弄那个轻钢厂,之前也问了,说要不要一起,人家也不干。

这就是不想冒风险,偏还不肯屈居人下呀!

可这么多年兄弟了,他也没看不起他呀,至于现在这样,打着我家的旗号毁我家孩子的吗?

是啊!为啥的呀?

林雨桐叫大喇叭一吆喝,大致意思就是:有人打着可以入股咱们厂子的名义私下里跟大家集资,这是没有的事。厂子从来没有委托任何人暗地里筹措过资金,另外,对于此人假借厂子和领导的名义集资的事,是要走法律程序要个说法的。

很多人都知道这不点名说的是谁。紧跟着,就有人来跟林雨桐卖好,林雨桐也才知道金保奎为啥好好的要这么干。

谁也没想到,原因会是那般的荒诞。

金保奎看上了红秀,红秀撩拨金保国没撩拨到,可金保奎作为金保国的铁兄弟那是看在眼里的。要说红秀比家里的婆娘撩人多了。看她那样,这就是守不住了想找男人呗。没有那个男人,总还有这个呀。都是过来人,对吧!

结果找红秀,红秀把他给骂出去了,“你拿啥跟金保国比?”吧啦吧啦的,什么金保国有自己的厂子,金保国能挣多少钱,金保国如今都是县里的企业家了,金保国到镇上去人家都客气的很,“……你啥时候跟金保国一样了,你啥时候登老娘的门。”

鞋店的老板过来跟卢淑琴聊天,顺便的就把在他们家听的猛料给爆出来了。

人家打听的还挺详细的,“金保奎在基金会,那基金会的大丽你知道不?”

卢淑琴当然知道了,“大丽年轻的时候不是跟金保奎谈对象的?后来嫌金保奎家穷,两人没成!”

“金保奎后来进基金会,就是大丽在后面给使劲的。大丽头一个男人不是死了吗?那时候给金保奎使劲,就是为了叫金保奎离婚跟她过的,结果男人这东西嘛,事办成了,婚没离成。大丽后来不是又嫁了吗?她男人就在昌安镇不知道是会计还是出纳……”

这都叫个嘛事。

林雨桐没工夫挖掘这背后的花花事,她更在意的是昌安镇这个动作,这肯定要跟领导汇报的呀。

这个事情很气人,这就是挖墙角,就是想摘桃。

林雨桐再三笃定的表态,这厂子建起来,他们根本就不能保证盈利,到时候会坑害更多人的利益,希望领导出面,跟对方接洽,说明这个厉害。两镇相隔远,运输确实存在不方便的问题。叫咱们厂子在那边设立代收点都可以,减轻大家的负担。但是最好不要轻易冒险另起炉灶,这是自寻死路。

领导挠头,“这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咱们现在真是好心,但人家未必领情呀。”

在会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边是气愤,一边是着急。

领导当场给对方打电话沟通这个事情,本来嘛,你们就是要建,那你是不是得提前通气呀。这是干什么呀?没这么竞争的呀。

本来是善意的提醒,但显然对方警醒的很,全都是客套话,“……人家私人的投资行为,咱们怎么好干涉?至于免费使用土地的问题,这是咱们招商引资的政策嘛。只要来咱们当地建厂,符合咱们的要求的,这三免一通是标配呀。”

反正一切跟我们无关,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的。

跟预想的一样。

撂下电话,领导才道:“我会亲自去沟通一次,但估计没戏。也可以跟县上汇报一下,但我感觉只要这个想投资建厂的个人有这个强烈的意愿,这就属于市场行为。与其想这个,倒不如想想如果万一对方弄砸了,咱们能不能再给回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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