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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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丽丝问他几天没出门,去晒晒太阳吧,像吸血鬼。然后递给他两张画展的门票。
苏清词本不想去,但看到画展上有某位大师的画,终究没忍住,在礼拜日去了。
去之前还去了趟医院,开了靶向药。至少在画完《薰衣》之前,他得按时吃药,积极治疗,确保能完成这幅遗作。
画展内人来人往,大师的画是好画,苏清词一饱眼福。有同好驻足在画前品评,也有外行人表示“啥玩意儿看不懂,比毕加索还毕加索”。
说这话的人听着耳熟,苏清词看一眼,妈的,还不如不看。
陈灿灿嗤之以鼻:“这是人脸吗?咋这么扭曲,哪个人长这样啊,搞不懂就这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怎么成大师的!”
“你懂什么,这画的是社会底层人士的不容易,展现了我们这类社畜的无助和痛苦,颇有毕加索的风采,真好看。”幸好他边上的朋友拯救了苏清词的乳腺——男人也是有乳腺的。
朋友抱怨道:“就不该让你陪我来看画展,鸡毛品味没有,快别说话了,丢人。”
陈灿灿冲死党翻白眼:“就不该陪你来看什么画展,从头到尾也就那幅《石桥》挺好,很真。”
朋友:“写实派能不真吗?这些画都是大师手笔,牛逼着呢,我更喜欢印象派,最喜欢苏清词的画了,那笔触,那意境,真绝绝子。”
陈灿灿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微怔,然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无意间转头,不偏不倚和三米外的苏清词本词撞个对眼儿。
“卧槽!”陈灿灿大惊失色,朋友问他咋了,他说没事。
苏清词也没声张,看完画就走了。离开美术馆时,在外面的绿化带旁看见专门等他的陈灿灿,那个朋友下落不明,应该是走了。
苏清词无视他,径直走过,陈灿灿喊道:“喂!”
苏清词:“我不叫喂。”
“……”陈灿灿冷着小脸跟上来,堵住苏清词的去路,想做出居高临下的睥睨动作来,可惜个头远远不足苏清词的身高,显得气势不足,“别再纠缠我哥,听到没有!”
裴景臣的父母离婚后,他妈妈方女士寻找第二春,很快怀了孩子,生下裴景臣同母异父的弟弟陈灿灿。
裴景臣跟方女士的关系并不好,但跟陈灿灿还不错,陈灿灿也崇拜他哥,从小到大都粘着他。
所以喽,又是苏清词当年的嫉妒对象之一。哪怕是亲弟弟,哪怕他跟裴景臣之间仅限于亲情,但该嫉妒还是嫉妒。婆婆都会嫉妒儿媳妇抢了儿子,他怨恨陈灿灿有裴景臣这个哥哥,也能理解吧!
苏清词对陈灿灿的印象只有四个字,又蠢又坏。
大概五年前吧,陈灿灿还是个初中生,为了给裴景臣出气,勾结几个小混混套苏清词麻袋。
傻弟弟大概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少爷出门在外都是有保镖的,特种兵退役那种。那些小混混被收拾的很惨,不等严刑拷打就把陈灿灿卖个精光。
苏清词当然会跟裴景臣告状了,并且绝不善罢甘休。他坏坏的故意挨了小混混一下,抬被撞的发青的膝盖给裴景臣看:“我差一点就瘫痪了,你养我后半生吗?”
既然是亲哥哥,那给亲弟弟擦屁股收拾残局没毛病吧?苏清词仗着腿伤装瘸,理直气壮地让裴景臣背来背去。然后拍照,然后发给拘留所的陈灿灿看。
呵,气死你!
陈灿灿年纪小,城府浅,现在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苏清词不把小朋友放在眼里。
绕过陈灿灿走到车旁,开门上车。陈灿灿不依不饶的追上来,扒着车窗喊道:“离我哥远点!”
苏清词冷笑:“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求我?”
陈灿灿气的满脸通红,苏清词畅快了,启动车子,就见陈灿灿气急败坏的绕到副驾驶,直接开门坐了进来。
苏清词:“下去!”
陈灿灿:“你这个变态神经病,强迫我哥逼迫我哥,让我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生不如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苏清词浑身一颤,正欲说的话堵在嗓子眼,像刀子割喉。
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裴景臣这些年跟他在一起,是生不如死的吗?
苏清词把话咽了下去,目视前方的挡风玻璃:“我跟裴景臣分手了。”
陈灿灿整个傻住,老半天才确信自己没幻听,难以置信道,“你这种人会放手吗?”
苏清词不耐烦的说:“爱信不信,滚出去!”
陈灿灿恼羞成怒:“谁乐意坐你的车,我哥又不是……”
后腰硌得慌,陈灿灿回手一摸,一袋子药。
不等看清就被苏清词一把抢走,再往后座一甩。
陈灿灿有点懵:“你生病了?”
苏清词面无表情说:“你不是天天诅咒我遭报应不得好死吗,如你所愿,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陈灿灿惊呆,一时反应不过来。心说真的假的啊,心说我确实恨你,但也只是偶尔诅咒,没有天天。
苏清词身体清瘦,紧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毕露,更显惊心动魄,而他面容苍白,神色虚弱,微微颤抖的浓密眼睫衬得他整个人憔悴不堪,看着确实像生病了。
陈灿灿还想问,苏清词已经喝道:“滚。”
“凶什么凶嘛!”陈灿灿开门下车,走远之后忍不住回头,苏清词坐在车里,单手捂着口鼻咳嗽,因太过剧烈,震的单薄的肩膀都在颤抖。
陈灿灿看得出神,忽然一辆大货车行驶过来,红灯停下,阻碍了视线。等亮起绿灯,大货车开走,苏清词已经不见了。
陈灿灿心里七上八下的,掏出手机,鬼使神差的拨通电话:“哥。是我啦,没什么事儿,嗯,那点作业早写完了!有件事儿……哥,你知道苏清词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