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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哥哥”,两人都疯了。

程令雪沉浸在震惊之中迟迟回不过神,身上被压得一沉。

他们的墨发纠缠在一处。

覆在上方的青年发带一下下地摇曳,与她分分合合。清隽眉眼和记忆中如出一辙,多了青年人的俊美。

她以为他们只是幼时认识的关系,没想到竟是亲如兄妹!

曾冷脸盯着她念书的大哥哥,如今被一句“阿九哥哥”点燃,压在身上与她纠缠,落在她唇畔的吻缱绻缠绵。

“唔,怎这样激动……”

这一句话让程令雪更无地自容。

太羞耻了……

她咬着牙不发出声音,青年发带摇曳得更为频繁,在她耳边低语。

“再唤一声。”

程令雪半句都叫不出。

幼时一声声唤他“阿九哥哥”时,她可是把他当亲哥哥看待!

她红着脸偏过头:“不叫……”

又一记惩罚的搅弄,糜软不成调的呜咽从她喉间溢出,更清晰地告诉她如今的一切有多离谱。程令雪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在这种状况下想起。

往后她都无法面对姬月恒了。

她始终不开口,青年没奈何地轻叹,而后紧扣住她的肩头。

“七七。”

失控之时,他喑哑低唤着。

霎时程令雪和“七七”融合为一人,姬月恒也和“阿九哥哥”重叠。

“七七,我的七七……”

简单的两个字一经他低哑嗓音唤出,程令雪不自控地疯掉。

脑中荡漾起隐秘的亢奋。

让她思绪乱掉,喉间长吟出声。

“啊……”

疯狂的紧咬破迫得姬月恒松了关。

他肩头忽然僵硬,手用力抓住她光裸肩头,浑身紧绷着顿住。

下一瞬,她似被一杯热茶急浇。

暖洋洋的炽感如潮漫开。

他成了她的一部分。

脑海中就像放了一场绚丽的烟火,程令雪总算明白姬月恒为何执着于让她在双双最亢奋之时唤他“阿九哥哥”。

她好像,也喜欢听他唤“七七”。

尤其是在紧要关头。

完蛋了……

目眩神迷时,程令雪绝望地想着,她终究还是被姬月恒彻底带坏了。

温存的吻如轻羽,落在她额上,姬月恒仍未出去,他抚着她的发顶低声安抚问道:“今日怎么了?”

程令雪垂着眼避免直视他。

“什么怎么了……”

姬月恒眸光残存迷离,似一张柔软的网罩住她:“你方才,格外兴奋。”

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令雪支着发软发颤的嗓音,明知故问道:“七七是谁?”

姬月恒眸中掠过思量。

他含住她唇瓣:“自然是你。”

突然唤她“七七”并非情难自控,而是因她的变化在试探。

看来她并没有想起来啊。

心头的寂落散去几分,姬月恒垂目替她梳理着汗湿的鬓发。他并非良善之人,想要的会不择手段,她只要晚一日想起,他们之间就多一日牵绊。

“七七。”

他近乎痴迷地唤着,虔诚中藏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偏执。

“别给我起绰号。”程令雪并不打算过多问起这个称谓的来由——多纠结几句顶多能让他以为她还没想起来。

姬月恒这个混蛋!

他分明早已知道她是谁,却为了留住她不说——或许也有别的原因。

她回想梦中爹爹去见的那位伯伯。

显然,那是姬月恒父亲。

多年后,爹爹心事重重的模样犹在眼前,程令雪猜测他定是为了给她解毒与姬月恒父亲达成某种交易。

只是不知爹爹和姬月恒是何关系,姬月恒又持何种态度。

包括,面目全非的师父。

许多事她都需悄悄去查,若旁侧敲击,姬月恒定会察觉。

他会把她圈得更紧。

混蛋……

她暗暗骂着,背过身不理他。

清晨,山庄格外景阒,程令雪支起身子一看,外头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她一下爬起来,三下五除二套上外袍,不顾身后姬月恒还未醒便要自己出去看一看,长大后她就再未见过雪,对这仅存在记忆中的画面,她感到新奇又陌生。一口气堆了个半人高大雪人。

加上眉眼鼻子,总觉得缺少什么,又在雪人眉心添了颗红枣。

“呸。”

她冷冷地瞪了眼那雪人。

转身,不远处的回廊下坐着个眉目沉静、白衣胜雪的青年。

可不就是她堆的雪人么?

青年正出神地凝着她,眉间笼罩着不易察觉的寂落,似乎有心事。她侧过身后,他正好瞧见她背后雪人模样。

点漆眸中晕开微笑。

“七七。”

程令雪走了过去,并不看他:“我说了别叫我七七,我叫程令雪。”

怪羞耻的。

姬月恒看着拘谨地立在三尺外的少女,目光有一霎的温和。

自那日密室中反压他过后,她格外羞涩,每每面对他时视线闪躲,仿佛他们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之举。

胆子很大,脸皮却是很薄。

他改口:“阿雪。”

又拿起放在膝头的裘衣,温柔地唤她:“天寒地冻,披上裘衣吧。”

程令雪习惯地上前。

走近了才后悔,自来到洛川后,她习惯了他的照顾,可想起从前后,姬月恒的妥帖越发像个事事周全的兄长。

姬月恒展开裘衣,手绕至她身后套上,在系带时往前拉了拉,将她朝他拉近些,低问:“在想什么?”

程令雪侧着避开他的亲昵。

“没什么……”

姬月恒难得没趁机捉弄她,只在她唇角蜻蜓点水地吻了下,笑笑:“再有三四日便是年节,有想要的东西么?”

程令雪试探着挑衅。

“若我说想要解蛊,你会给么?”

姬月恒目光平和地凝着她,逐字逐句,他无比温柔地回应。

“不会。”

“那就少说话。”

程令雪直起身子,转身回屋。

身后青年兀自微叹,她脚下慢了步,听到他淡而寥落的话。

“也只能靠蛊留住你,不是么。”

程令雪步子停了下来。

她稍偏过头:“你若可以圈得不那么紧,比什么蛊都好用。”

降红色裘衣下摆轻擦过门框。

姬月恒回过头,望着庭中眉心一点红的雪人自语:“这样是么……”

“若我看得不那么紧,你便会留下来,阿雪,真是这样么。”

她已消失在门后,得不到回应,姬月恒对着雪人,无声地笑笑。

不,他不信……

那样的话,她必然会离开。

.

午后,程令雪从安和郡主处得知姬月恒不日将开始解身上余毒。

“此毒十分难解,解毒需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并不麻烦,只是需耗上半年之久,过后,他便可以如常人那般。第二阶段则在一年后,但这是后话了。

“总归直到明年入夏,你们两个恐怕都无法离开山庄里。”

如今安和君主之所以能来此与她闲谈,则是因为姬月恒今日在云山阁试药,试药需先泡上几个时辰的药浴。

药力过猛,他暂且眩晕。

但哪怕如此,他事先也做足了准备,怕程令雪趁他不在偷溜出去,瞒下此事,并交给她一本怪奇话本。

若不是安和郡主特地前来,她恐怕会被话本子拖到天黑。

程令雪敏锐地察觉安和郡主有事,直言不讳地问道:“您特地前来,应当不只是为了告诉晚辈这些,且依他的性子,怕我逃走,应该也不会希望您告诉我。”

安和郡主笑笑:“我就喜欢你这孩子明人不说暗话的劲儿。”

她端详着她秀气的眉眼。

良久,才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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