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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补充兵员、供奉粮草,新君的部队竟然发展到了近五万人。当先头部队杀到雍水岸边的时候,雍城的秦出子政权彻底慌了手脚。

最为慌神的是庶长嬴夙,形势变化之快,是他所没有料到的。他一边安排部署雍城的城防,一边召集心腹秘密议事,寻找应对当前局势之良方。

嬴夙问道:“今日事急矣,二三子当为我谋。”

一位家臣拱手道:“庶长与菌改势不两立,菌改入城,必不利于庶长。为今之计,唯死守耳。雍都城高池深,兵精粮足,相持数年应无大碍。”

嬴夙微微皱眉,他和菌改政争了这么多年,菌改入城,自己必死无疑,这道理浅显易懂。死守城池,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这还用说吗?

另一位家臣道:“死守不足以恃,庶长当紧急调郑所、南郑等各地军民西进,以救君上,以护雍都。”

此次秦公师隰几乎将西北方向的军马全部裹挟进来,秦国目前可用的军力,除了雍都的守军两万之外,可以动用的就只有东面防御魏国的右主然,和南郑秦蜀前线的一部守军。

但动用郑所之塞的右主然,必然会导致魏军乘虚而入;动用南郑的军马,也会招致楚国、蜀国狼贪虎视,实属两难。

嬴夙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众家臣又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但始终没有找到一条可行之策,嬴夙不禁焦躁起来。

“庶长,咳咳……”一位老家臣咳嗽几声,开口言道:“庶长胡不拥立新君?”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什么?拥立新君?那不是和菌改一样做了乱臣贼子了吗?

嬴夙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自己一直把自己摆在忠于秦公的角度,整体思维一直在如何“救局”方面考量,但从来没有想到如何“破局”。

就像下棋一样,“救局”局限于现状,着眼于当下,着眼于现状,力求拯救残局,起死回生。

而“破局”则完全跳出圈外,甚至推翻全局,以另一个角度,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一位家臣大为不满,提出反驳道:“菌改尚在叛军之中,汝之策,让庶长如何自处?”

老家臣抚着胡须,不紧不慢地道:“菌改有拥立之功,庶长有献城之功。”

“庶长一生忠义,切不可受此贼蛊惑,而丧失名节啊!”

老家臣仍然不为所动:“公子连,昔日灵公之嫡子,亦是赢姓血脉,公室正朔。三十年来,秦国凋弊。庶长开城,非是为己,实为国也。”

这一席话将开城献降说成了为国为民,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站位提高了不是一丁半点,令嬴夙怦然心动。

另一家臣怒道:“庶长,此乃乱臣之言,万万不可轻信。庶长若献城而降,置君上与夫人于何地?”

“庶长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