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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驹”和“雪骦”几乎同时冲上赛道。对于顶级的御者来说,起步阶段非常重要,一步慢则步步慢!

在直道的竞速阶段,两队赛马并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侠累的“骊驹”始终领先太子的“雪骦”半个车身。

然而,晋俱酒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按照侠累上驷的水平,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啊?

问题出在哪呢?

难道端木伯御真的是顶级御者,能够以“下驷”之弱胜“上驷”之强,反败为胜?

难道今天“骊驹”发挥失常,而“雪骦”又超常发挥?

或者……或者……

侠累派出的也是——下驷!

不好!还有高手,也想利用信息不对称的手段来赢得比赛!

想到这里,晋俱酒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孙膑啊孙膑,你现在在哪个旮旯里藏着?你可害苦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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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此时已经进入战国年代,两百多年前宋襄公“仁义之师”就被楚军用实力教训了一番。几十年前以下犯上式的“三家分晋”都发生了,再过一段时间,内部蚕食式的“田氏代齐”也将上演,这是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年代啊!

赛马就是战争的缩影,“上驷对上驷、中驷对中驷、下驷对下驷”式的游戏规则,是基于春秋战争礼仪的产物,是基于彼此诚实守信的基础上的。

韩国是怎么坐大的?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啊!

韩国是怎么立国的?以下犯上、乱礼毁乐啊!

侠累是什么人,韩国老臣,战国狐狸啊!

一场比赛如果要靠诚信来支撑,那这种比赛的可靠性非常不牢,因为,作弊的成本太低了!

一场战争如果要靠诚信来支撑,那失败是必须地,因为时代不同了,这是战国,不是春秋。

更何况,春秋时期礼乐崩坏就已经出现了鲜明的苗头,两百多年前宋襄公“蠢猪式的仁义道德”都已经换来了“国人皆咎公”的结果,《左传·子鱼论战》中已经把宋襄公的军事幼稚病给痛加挞伐了。

难道征战多年侠累们还不如二百多年前的宋国国人们聪明吗?难道侠累及其部下之中都没人读过《左传》吗?

再者说了,当年田忌赛马的过程是贵族间的娱乐行为,是用马赛展现自己财富实力的一种手段,没有太多胜负执念。

而今天的赛马是侠累与太子的对抗行为,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

怎么会有诚信可讲?

怎么能用“田忌赛马”的思维来谋划比赛呢?

晋俱酒偷偷瞟了一眼侠累,正好看到他老谋深算地向太子乜来一大颗白眼球,那意思好像在讲:

“竖子,你和我侠累讲诚实可靠?比遵守信用?咹?”

晋俱酒捶胸顿足、椎心泣血、痛心疾首、痛不欲生!

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熟悉历史的穿越者,拥有战国历史的“上帝之眼”。没想到还是被历史给深深地上了一课!还是被历史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孙膑误我!

孙膑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