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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崇不说话。

“南城离广州又不远,我放下行李收拾下家里就去找你。”

他还是不说话,但是大手已经落在她腰上。

不动声色地穿过她的腰,将她固定住不让她乱晃——

今天出发前他就对卫枝的穿衣皱了无数次眉头,小姑娘上面一件卫衣,下面是短裙,深灰色的百褶裙,就堪堪遮盖住大腿,再往下是一双同色系的过膝袜,这袜子也是她所谓的在乌鲁木齐御寒用……

这会儿,袜子边缘紧绷地压在她白皙得看不见一个毛孔的膝盖以上那一节,有一小团白花花的肉被袜子松紧边缘勒得鼓起来。

这会儿伴随着她蹭过来的动作,尽数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那一截白色面积不大,但存在感很强。

掀起眼皮子,扫了眼坐在前排的背刺和老烟。

男人抬手,大手有点儿用力地拉了拉她的裙摆,直到裙摆和她的过膝袜重叠遮住每一毫米暴露出来的皮肤。

“坐好。”男人淡道,“坐没坐相。”

她挪了挪,坐稳了:“要我去找你不?”

“广融?”

“嗯。”

“来干什么?”

她挑起眉。

男人笑了声,挽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嗓音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的沙哑:“来呗。”

……

很快车开到了卫枝住那个小区门前,小区不让车开进去,卫枝下车,单崇替她把箱子卸下来。

此时背刺探了个脑袋出来:“司机大哥说不着急,让你送送,可以再磨叽会儿。”

单崇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感谢,一只手推箱子,另外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小姑娘的手往她往小区里带。

……这感觉说来还挺特别的。

打从在一起,他们俩天天睁眼就见面,这会儿突然就要分开在两个城市——

单崇弯腰看了眼卫枝,看她神色自然,好像屁事都没有的样子。

啧。

第一次在崇礼她要回家时候,站在他面前哭的跟个傻子似的……这会儿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难道这就说传说中的“到手了就不稀罕了”么?

单崇正琢磨这件事,突然听见身边的人指着其中一栋高级公寓说“这就到了”,然后就突然松开了他的手,哒哒跳上台阶,跑到门下面去,用自己的面部识别开了门禁,把单元玻璃门推开了一扇,固定住。

又哒哒地跑回来,刚想对单崇说“箱子给我就好了”,却发现单元楼前树荫下,男人站着没动。

从树荫缝隙里透下来的阳光变成了圆圆的光斑,他半个身子笼罩在树荫投下的阴影中,细碎的光斑洒在他的身上,有一处正好落在他高挺的鼻尖。

男人背着光,于是此时此刻,站在台阶上的卫枝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下意识地,好像是品出了空气里漂浮着的微妙气氛,她总觉得此时此刻男人正淡淡地看着她,且正蹙眉。

黑眸被隐藏在树荫和睫毛投下的双重阴影里,泛着有些冷感的光。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卫枝下台阶的动作一下子定格了,保持着一只脚踩在倒数第二阶,一只脚踩在倒数第三阶,手扶着栏杆的姿势,

她呆呆地站在那,困惑又茫然,那双杏仁状黑眸一下子像是小动物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此时揣测不安地望着他。

就仿佛在无声地问他:怎么了?

她这懵里懵懂的样子。

单崇忽然“啧”地嗤笑一声。

男人垂眼,敛去眼中暗光,淡道:“这就走了?”

卫枝鞋底迟疑地磨了磨地,裙摆晃动,阳光下她长袜和短裙中间那节皮肉肉感十足,白得发光……小姑娘都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像是按着世界上所有男人私底卑劣的审美喜好的点子上长的。

见她不说话,光搁那晃,明显是不敢说,又不敢过来,男人好心提醒了她一下:“如果你接下来来不了广州,咱们可能几天见不着了。”

卫枝:“……”

单崇:“你抱不到我。”

卫枝:“……”

单崇:“也亲不到。”

卫枝:“……”

卫枝再蠢也反应过来了。

我的天。

我的天。

我的妈天——

站在台阶上,卫枝总结出了这人一路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千言万语总结一下不就是一句“我舍不得你”吗!

哎呀。

一瞬间,站在台阶上,阳光下,小姑娘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她笑眯眯地抬起手跟男人招了招手。

只见后者犹豫了两秒,抬脚走近她,从树荫走到阳光下,站在台阶最下方站定。

卫枝跳着蹦跶下台阶,到第二阶时停了下来,接着站在台阶上的优势,她难得一次居高临下地与男人对视,双手环绕上他的脖子——

阳光下,他就好像天生就被上天眷顾,没有瑕疵的皮肤上,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像他这样天天泡在雪场,又不注意防晒的,一般男生都生生晒出像狸猫似的那种雪镜形状的阴阳脸了……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此时此刻,那微微眯起的眼成了桃花眼的形状,高挺的鼻梁侧方,那一颗淡褐色的痣将他的狐媚值拉到了最顶点。

卫枝的视线黏在他脸上,根本舍不得拿开,就像是真的被那双深色的瞳眸锁住,陷入。

她俯身,主动含上男人的下唇瓣。

起先,像是为了惩罚她的迟钝,他还迟迟不肯回应,就懒羊羊地站在那任由她努力,带着桃子薄荷甜味的软唇贴着他的薄唇——

她身上没有哪一处不软,包括嘴唇。

像水做的。

她久攻不下,舌尖如何努力也敲不开他的牙关,气急败坏来了脾气,猛地咬了下他的唇角,她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望着他:“那你到底要不要亲!”

被她劈头盖脸问这种问题,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摁了摁她湿漉漉的唇瓣,而后嗤笑了一声,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这一次男人的唇舌准确而毫不迟疑地攻城略地,启开她的牙关,听她发出低低“唔”地一声迟疑……

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放松,又突然改成抓着他肩膀卫衣上的布料。

她膝盖发软时,男人轻而易举抱起她放在台阶栏杆扶手上,待她坐稳,修长的指尖将她耳边垂落的发挽至耳后——

指腹耐心地摩挲她面颊的嫩肉。

她喜欢这样。

就像在阳光下晒太阳的慵懒的猫,微微眯起眼,她缠着他的舌尖不放,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好一会儿,短暂分开的空挡,她才用气喘不匀的声音说:“完了,这下真的舍不得你走了,你是魔鬼吗?”

单崇轻笑。

小姑娘张开双臂,抱着他的肩膀,脸埋进他颈窝处,用力蹭蹭:“冬令营得过两天吧?嗯?你再陪陪我,好不好?嗳,你都见过韩一鸣了,干脆来个大全套,顺便见见我那个不见女婿不落泪的妈妈——”

“见到了。”

中年女人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小姑娘脸还埋在男人颈窝,耳朵动了动,还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三秒后,她把脸抬起,然后透过男人碎发的缝隙,看见在他们身后的台阶之下,身穿职业套装的杨女士站在那,手里还非常违和地拎着一袋莲藕,一袋排骨,哦,还有豆角。

卫枝:“……”

卫枝沉默地拍了拍单崇。

杨女士:“你拍人家有什么用?”

卫枝:“……”

卫枝:“……没什么,就是觉得既然这个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的事儿都是大家一起干的,想喊他一起承担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