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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决定收回方才的评语,但越发想知道这著书之人到底是谁了。

“实在是太有特色了……”

感慨着、无语着,陈渊的目光微微一动,落到了后面几列文字上,表情却突然肃穆、严肃起来!

“仙道艰难,如渊上独桥,稍有不慎,便要万劫不复,因此需慎之又慎。”

“合道飞升,可称融道真仙,道存于心,而求助于象,唯有成就法相,方可稍微摆脱钳制;”

“融道之后,名为福德,衍道而窥玄,凝月而定心,是为心月福地之法,至此勉强可称逍遥。”看着看着,陈渊眉头皱起。

“这上面的说法,和我自蕴灵仙、邪气仙那里所得的有所区别!一者,没有提及仙籍,按着邪气仙的残留记忆,得了仙籍方可飞升,不过这凝结灵台法相之说倒是一样。二者,这福德之仙说的是衍道而窥玄,凝月而定心,并未说要夺取他界天道!是刻意隐瞒,还是……”

陈渊在勾陈与仙人有了交集,事后总结后,发现了真仙之机要。

第一步,是得籍真仙,与某个天道相连,能衍生天道之法,施展仙道大神通。

第二步,为夺道之仙,要掠夺其他界域的天道,凝聚为一轮道月,陈渊那仙道化身的残月,正是道月雏形,因只是纳了鼎元小界的残缺天道,所以并不完全,许多妙用都施展不出,但只要残月显现,便能滋生伟力!

想着想着,他继续看下去,随即眼神一滞,继而瞪大了眼睛——

“福德之后,谓之洞虚,余之兄长便是那洞虚之仙,洞者为天,虚而显无,得此之法,方能挣脱一方天道束缚,自成一派!”

看着这一列,陈渊久久无言。

好一会,他才深吸一口气。

“洞虚,竟是仙家的一个境界?”

他的话中,带着疑问的语气,毕竟……

“那此界,何以能以洞虚为名?”

巍峨高山,云雾缭绕。

“好山!果然是人杰地灵!难怪出了那等人物!”

山脚城中,有两名行人,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者,一个穿着花棉袄、扎着麻花辫的少女。

少女闻言,不解道:“爷爷为何要突然来此?这是什么山?”

老者笑道:“此山本有诸多名号,但如今皆被冠以洞玄之名,自然是因为如今那名震东南的洞玄宗,正是坐落于山上。”

哒哒哒——

二人正说着,忽有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名风尘仆仆的骑手自山上下来,疯也似的扬鞭抽打,催促着胯下骏马疾驰,转眼远去。

少女见着,却有几分不快:“此人真个粗鲁,这般逼迫坐骑,不知爱惜,迟早因此得灾。”

“凡俗之人,哪知因果之妙?”老者摇摇头,“何况,如今这天下将要风起云涌,那个消息,自然是越早知晓越好,这人这般急切,也是情有可原的。”

“什么消息?”少女还是不解,“说起来,爷爷此番出关,也是与这消息有关?”

老者哈哈一笑,洒脱道:“你爷爷我能否摆脱桎梏,真正解脱,就靠这次了。”

说着说着,他抬首眺望,露出了一张苍老面孔,眼中尽是沧桑。

“这连绵山脉,纵横近万里,便是快马疾奔,中途不停,想要传遍沿途,也要耗费许多时间,等这些人尽数知晓时,怕是很多事都已发生,这便是人道之无奈啊!”

说罢,他摇摇头,领着少女继续赶路,一步一步,宛如寻常的老叟与孙女。

洞虚界的格局与勾陈、鼎元、神藏皆不相同,地貌广阔,大山往往能纵横几千里,乃至上万里,山脉沿途的诸国王朝,多依附于山上宗门,洞玄山周边也不例外。这山脉周围的几个大国,在洞玄崛起的过程中,也顺带着扩张了地盘,隐隐都有了盛世之态,自然也就更加坚定了追随洞玄的想法,不仅将国中的世家子弟都送去洞玄,更是时刻关注着洞玄动态。

如今,随着一则消息从东岸传来,着实是震惊了诸国。

“父皇!父皇!”

一大清早,陈轩就大步流星的冲入了宫中,直奔御书房,等一进去,就见到自家父皇正和国相宣国公说着话。

大玄皇帝陈永一见,眉头一皱,怒道:“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可还有储君的样子?”

陈轩赶紧低头,行礼道:“父皇恕罪,孩儿是因得了个不得了的消息,特地过来禀报!”

宣国公则道:“陛下,太子大概也是得了那个消息,急着告诉您。如今这局面,早一日得知,就能早一些应对,他也是出于孝心。”

陈轩听出了一点意思,面露愕然,再看面前两人的反应,登时明白过来:“父皇与相国都已知道了?”

陈永冷笑道:“连你组建了不足三年的草台班子都能消息传回给你,何况是朕?就你这点城府,朕可真有几分担心,待朕退位上山修行之后,这大玄在你手上,是不是会被其他几国给比下去!”

陈轩一脸惭色的认错。

宣国公又打圆场道:“陛下这些事以后也能说,今日的关键,是洞玄尊者若真个归来,那今后局势变化中,咱们大玄该如何应对。”

陈轩一听,终于确定自家父皇是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叹息着不再多言。

陈永则眉头紧锁,道:“老祖归来,按说乃是好事,尤其是传说,他如今功参造化,为人间真仙!洞玄宗自是要因此而大兴,只不过……”

“不过什么?”陈轩又忍不住出言:“父皇,咱们大玄宗室一脉,与尊者渊源甚深,他老人家若是归来,那不是大好事吗?”

“好事归好事,却怕是空欢喜一场,最坏的情况,还有可能引来祸患!”

陈永说着叹了口气,幽幽道:“朕知道你自幼就崇拜那位老祖,但你也是看过文献的,知道那位老祖的行事风格。”

陈轩低头不语。

“朕是不讳言其中缘故的。”陈永却继续道:“一百多年前,老祖渡劫不成,归于寂灭,整个洞玄宗都因此受到了波及,也是那位老祖平日里行事太过随心所欲,看似快意恩仇、不留隐患,但也有很多人是碍于他的威名,暗暗记恨,再加上他渡劫前也没什么安排,以至于差点引来浩劫,令宗门与诸国都毁于一旦……”

说起这个,陈轩也不禁感慨,毕竟因着那位老祖太过自信,确实引来了许多祸患,只是听着父皇还待继续数落,他冒着违逆失礼的风险,急道:“但我等岂能言老祖的不是?毕竟,按着说法,那位乃是吾等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