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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禹当场折了根紫薇枝追着江从鱼要打。

江从鱼被追得嗷嗷叫,只能使出拿手的跳墙绝活,翻到翰林院的院墙上躲开郗禹的毒打。

唉,他过了年都二十三岁了,怎么还时不时要挨打!

这些人真是不讲道理!

郗禹走后阮遥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要任用郗禹当次辅了,郗禹这才四十呢,先是直接跳任侍郎,现在又直升次辅,当真是前途无量。

再也不是当初那被刺配充军的可怜人了。

江从鱼与同僚们闲扯了半日,又被楼远钧派人来喊进宫去。

他在阮遥“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目光中溜达进宫,总感觉阮遥这人古里古怪,看他的眼神不像在想什么好事。

见到楼远钧后,江从鱼不免跟楼远钧嘀咕了几句。

楼远钧听后说道:“朕派人去查查他?”

江从鱼一下子想到楼远钧那堆满暗室的“记录”,知道这人估计养着不少秘密监视朝臣的人手,忙说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哪至于要派人去查?”

楼远钧看着坐在自己近前的江从鱼,明明已经在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却还觉得不太够,总想让江从鱼离他更近一些。

这便是色令智昏吗?

楼远钧笑道:“说不定他看出了我们的关系。”

江从鱼唉声叹气地说:“早上陵游还说我会上佞幸传呢。”

楼远钧道:“你与他倒是什么都聊。”

江从鱼总觉得楼远钧这平平淡淡的语气底下藏着点酸味。他说道:“陵游也是习武的,你夜里过来哪里瞒得过他?”说到这里,他还忍不住看了楼远钧一眼,“上回我醒来后觉得耳朵麻痒麻痒的,问陵游怎么回事,他说是你半夜跑来捏的。”

楼远钧不仅不反省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还光明正大地质问回去:“那次你一大早让他捏你耳朵,就是为了问这事儿?”

江从鱼:。

好家伙,你这是密室里的记录被发现以后就不藏了是吧?都过去好久了,你还能扒拉出来酸一口!

接下来几日,江从鱼都被楼远钧留在宫里。

楼远钧亲自见了镇南侯一面,将秦首辅死前供述的内容讲给镇南侯听。

当年镇南侯夫人被设计入宫前便怀了身孕,只是镇南侯突然被调离京师,她没来得及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只能私底下与闺中好友分享。

镇南侯领兵出征,镇南侯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若非好友相邀她是不会出门的。

这一点秦首辅确实罪无可赦,但陵游是镇南侯亲生的孩子无疑。

镇南侯岂会不知道。

他只是不愿面对事实而已。

他不愿意承认真正让妻子万念俱灰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哪怕许多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讲,镇南侯父子俩暗中利用河东灾情搅弄风云的事还是得处置。

过去镇南侯确实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对于稳定南疆有过极大的贡献,是以楼远钧并没有立刻捋了他的爵位,只是削了他的实职并将他们父子俩幽禁于府中。

本来镇南侯长子可以继承个伯爵,但由于他参与了这次波及了大批受灾百姓的谋划之中,所以他现在已经没了承爵资格。

镇南侯长子得知朝廷的决议后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他们当真在京师散播时疫,那就不是他们父子俩掉个脑袋可以了结的了。

幸好那个计划并没有成功。

当夜父子俩在月下相对而坐,院中的积雪衬得月色越发清幽。

镇南侯长子问:“既然陛下没有收回爵位,那可不可以把爵位留给……陵游?”

镇南侯道:“他不会要。”

陵游的性格确实更像他母亲多一些,爱也分明,恨也分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根本没打算认他们……

现在就更不可能与他们相认了。

眼下楼远钧只是为了朝局稳定考虑才对他们冷处理,日后肯定还是会清算到底。陵游那么聪明一个人,哪会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就这样吧。”

镇南侯仰头看着冷清的夜月许久,才喃喃说道。

就这样两不相扰吧。

……

这场外人无从知晓的陈年旧事告一段落,陵游便提出自己该走了。

江从鱼又一次送他到城外,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埋怨他不肯留下陪自己过年。

陵游道:“你老师不是马上要到了吗?就你们现在那黏糊劲,小心你老师看出端倪来。”

他也是受不了转眼间又跟热恋似的江从鱼和楼远钧,才来个眼不见为干净。

楼远钧不都把近几年的记忆给忘了吗?

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江从鱼道:“以前老师都没看出来,这次肯定也不会发现的!”

陵游笑了笑,摆摆手说:“行了,送到城门口就好,别再送到长亭那儿了,免得我又走不了。”

江从鱼只能止步。

送走陵游后江从鱼独自归家,却见个有些陌生的青年立在江宅门前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