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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听到卷发青年仿佛下达通知似地开口:

“琴酒,我也去东京。”

琴酒镇定的脸色崩了一瞬。

贝尔摩德的神情骤然古怪。

站在走廊边上的卷发青年对他们之前的对话和现在的暗涛汹涌毫无所觉。

说完之后,就旁若无人地转身离开。

被留下了两人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金发女人的视线一寸寸从白兰地的背影移到了琴酒身上。

接着,她缓缓站直,离琴酒远了一点。

而房间里,希拉也在问松田阵平。

[已经知道了琴酒行动的时间和萩原研二那边错开一天,应该不会遇到,为什么还要去东京?]

[大概率不会遇到不代表一定不会,而且将来琴酒要常驻日本,我又不能动他,没准哪天就遇到了,我要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隐患。]

[但是如果你强行影响另一边自己的相关人,有可能会造成我也不知道的影响。]一旦涉及到规则,希拉比他还担心。

[先到日本再说。]松田阵平耸耸肩,[我和boss提出的理由是去东京参加机械工学方面的交流会,这个交流会要持续好几天,到时候总能想到办法。]

虽然决定了,但是行动却没有这么快,而且最后,琴酒还是早他一天先出发了。

第二天晚上,松田阵平做好完善的准备,披着星月前往机场时,东京还是阳光明媚,海浪滔滔。

他躺在柔软干燥的沙滩上,一条手臂横伸着挡着眼睛,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去买饮料的萩原研二不知道消失了多久,他怀疑对方是被某个漂亮女孩拉去帮忙拍照、介绍周围景点,或者干脆教人家游泳去了。

但抱怨归抱怨,实际上松田阵平并不确定萩原研二离开了多久。大概是从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对时间的概念就总是模糊。仿佛脑子里有一个时钟,他稍一走神,就会自动向前或向后几个小时,有时他甚至会记错白天夜晚。

也因此,几年前被萩原研二拉着认识的那位加宫医生,也时常提醒他要多到外面走走,放松下心情。

但这根本就不是心情的问题吧。

明明心里清楚现在是下午,但因为眼睛被手臂遮挡了全部光线,松田阵平恍惚间觉得现在应当是晚上才对。

但晚上几点,十点?十一点?

他有点纠结的想着时,忽然听见旁边脚步声响起。

以为是萩原研二良心发现回来了的松田阵平直接问:“现在几点了?”

“啊?11点。”

啊对,就是晚上11点。

松田阵平难得记对了时间,正欣慰的时候,忽然察觉不对。

他猛然睁开眼,震惊地盯着那个说话的陌生男人。

男人左右手腕上各带了一只表,他两只手举起,脑袋左右摆了摆,匆匆改口道:

“不对不对,是下午一点。哎呀,今天不小心带错方向了。”

男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左右手的表换回来时,却忽然手腕一紧。

那个本来躺在沙滩上、很自来熟地直接问时间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脸色可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这只手上的表是什么地方的时间?”

青年的声音极为冷冽,明明看起来年龄只有二十岁上下,身上却有种迫人的气势,让他不敢反抗,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

“美、美国纽约。”

等手腕上带着两块表的男人离开,松田阵平盘腿坐在沙滩上,拿出自己的手机。

现在是东京时间下午1点,也是……纽约时间夜间11点。

难道他一直以来错乱的时间,是源于大洋彼岸的另外一个时区,但是为什么?

松田阵平合上手机,重新躺在沙滩上,用手掌挡住眼睛,放空大脑。

现在是下午1点。不,现在是晚上11点。

他不再刻意纠正自己的时间,而是任由思绪漫无目的的飘荡,跟着自己的直觉向下,下沉。

接着,他嗅到了清凉的风。

不是海滩边略带潮湿咸腥的海风,而是一种恒定干燥的循环风。

他继续下沉。

周围的声音从海浪声人群嬉闹声变成了轮子碾过瓷砖地面的声音,行李箱撞击椅子的声音、英文广播的声音……

他继续下沉。

穿过无边无际黑暗后,忽然生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诶?松田?]

松田阵平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机场,耳边是不太熟悉的英文播报。

他茫然地跟着队伍向前一步,在有些昏暗的视野中发现排队的大多都是高鼻深目或者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是哪?这是梦吗?

松田阵平低下头,发现自己不仅在7月的天气穿着长裤和靴子,上半身还在短袖T恤外穿了一件料子很薄、质感很特殊的皮质夹克。

他察觉鼻梁上略有重量,伸手摸了摸,结果摘下来一副墨镜。

大晚上戴墨镜,这是什么毛病?

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晃动,松田阵平敏锐地抬起头,看清了上方悬挂的美国国旗后,瞳孔骤然一缩。

而这时,他终于听清了耳边不断回荡的英文。

【女士们先生们,前往东京的航班……登机安检已经开始,请您配合……】

东京?

配合什么?

安检?

松田阵平的脑子浑浑噩噩,尚还没有理清楚现在的情况,甚至连震惊都想不起来。

眼看着前面的人陆续通过了安检,马上就要轮到他了,他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然后,摸到了一把枪。

他触电般地缩回手,又在袖口间摸到了一把刀。

松田阵平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