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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要去哪里?”绿jj系统以为宿主要离开魔道,却发现传送符的降落地点还在魔道之内。

落地之后,是亮着灯烛的殿堂,殿堂外守着一排排魔修,殿堂内几名黑袍魔修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而他们的不远处竟是……布满蛇的池子。

这里是……

谢棠落在殿堂正中间。

那几名黑袍魔修惊的立刻起身按剑,“什么人?敢擅闯祭司殿!”

绿jj系统忽然记起来了,这不是正是魔道祭司温逐日的祭司殿吗?不远处的蛇池就是当初惩罚谢棠的地方,而眼前这几个人是温逐日的心腹手下。

他们在商议着魔帝转世,祭司被害,要不要趁着魔帝修为未稳先下手。

宿主竟回到了这里。

殿中烛火惶惶,谢棠转身慢慢走到了殿堂右侧的池子旁,池子里腥臭的蛇密密麻麻的搅在一起,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一袭沾着血的白裙,背对着他们。

几个黑袍魔修互相使了眼色,殿外把守的属下蜂拥而入,将谢棠团团围住。

谢棠这才抬起眼,转过身来看向他们,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清清楚楚的念着他们的名字:“董康、夜明火、凤香川,还有空寂,你们的名字我全都记得。”

这些名字仿佛刻在她的噩梦里,不需要想起,午夜梦回她都会记起这一张张脸,那梦里她怕的要命。

但如今,她再真切的面对着这几张面孔,只觉得蛇虫鼠蚁一般。

“你是谁?”夜明火仔仔细细盯着她。

他已认不出来了她了。

谢棠摊开了手掌,紫色的灵剑出现在她掌心里,她攥住的瞬间就觉身体里的灵气自动汇聚于剑身,灵海之内灵气如潮涌,这就是灵根恢复吗?

他们有福了,这还是她灵根恢复之后第一次练手。

谢棠眼睛笑意渐浓,字字清晰的答道:“我是谢棠啊。”

她看到他们脸上的吃惊和不可思议,再没有多说一句陡然拔剑,盛大的剑光汹涌而出,将整个殿堂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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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圣殿之中。

温纯坐在玉座之中,黑红的长袍垂在地上,眉心的黑色图腾如同蛟龙一般。

温川跪在殿中抬眼看他,他的手背之上也布满了黑色图腾,那是修罗魔生来便有的图腾,魔帝是黑色蛟龙状,而得他魔血传承的修罗圣女是红色赤莲状。

魔帝他已完全恢复,适应了这具新生后的魔身,太好了。

温川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又看了一眼魔帝身边站着的沈玉琢,他已从沈玉琢那里大概了解了魔帝之前的遭遇,以及那位被关入赤金鸟笼里的女人是谁,原来她就是谢棠,当年被温逐日抓来魔道的小姑娘。

他是记得那个小姑娘的,温逐日那蝼蚁觊|觎圣女,打从圣女和魔帝相继离开之后就开始发疯,试图造出容器之体复活圣女。

没想到还真让温逐日造出了容器之体,更没想到这谢家小姑娘竟然遇上了转世的魔帝,兜兜转转又被带回了魔道。

他猜想魔帝抓谢棠回来,囚在笼子里,也是为了复活圣女吧,毕竟百年来唯一与魔帝亲近的只有圣女,魔帝待圣女如同亲生女儿,当初圣女叛逃,魔帝发怒到杀光了圣女身边的所有侍从,以及那个凡人男子的亲眷……

“继续说。”魔帝靠在椅子里,垂眼看着掌心里黑色项圈,那项圈似铁非铁,一个项圈一个腕圈,中间坠着一道细细的锁链,是温川刚刚献上来的。

“是。”温川继续道:“这副昆仑锁是曾经昆仑仙人给昆仑奴所打造,项圈套在昆仑奴的脖子上,腕圈留在主人腕上,链子会化作结界

,束缚昆仑奴不得离开主人五丈外,且终身束缚,除非一方死才能解开。”

他观察着温纯的表情,试探性说:“昆仑锁一旦双方带上就会产生主奴契约,奴隶离开主人五丈外,项圈便会自动收紧惩处……但若是只将项圈佩戴在一人脖子上,不佩戴腕圈契约便不会产生。魔帝只用拿着腕圈就能随时找到另一端的项圈佩戴者,且可以随时解除项圈,不会产生任何不适的惩处。”

不知道魔帝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有双方都佩戴上,极端的主奴契约才会产生。

他的意思是,魔帝总不能一直关着那位准圣女,若是担心对方逃走,只用将项圈给她戴上,另一端的腕圈不必佩戴,只起到一个追踪下落的效用即可……

温纯把玩着手里的项圈没有说话。

沈玉琢却有些心急,若这昆仑锁给谢棠佩戴上,谢棠就很难逃走了……

“温纯,谢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轻声的开口道:“她为了你家破人亡,吃了那么多苦,就算她在李长生府邸没有救你……你忍心这样待她吗?”她希望温纯清醒一点,不要在痴缠谢棠了,那只会着了谢棠的道。

温纯依旧垂眼看着手指间的项圈没有说话。

殿外突然传来轰隆声,巨大的地面也在颤动。

温川惊的忙回头看出去,赫然看见远处的夜空中一道金色的闪电如同劈开天地,骤然降下劈在了某个地方。

——“轰隆!”

滚滚的烟雾和火光从远方升腾起。

出什么事了?那个方向是……

沈玉琢与温纯齐齐抬头看过去。

那道闪雷劈下的瞬间沈玉琢心里就咯噔一声,突然而来的闪电?她只见过谢棠用这招……

身侧的温纯猛地站了起来,盯着远处的闪电、火光,转身快步朝殿后的圣女殿走去。

“温纯……”沈玉琢急忙跟上,看着温纯一路疾行,一掌震开圣女殿的大门冲进去。

她快奔上前,只见寝殿之中的赤金鸟笼里没人了,只剩下一件孔雀翎的披风和软枕,谢棠……果然跑了。

她慌忙看温纯,温纯的脸色难看至极,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中烧起火一般,忽然一掌将赤金鸟笼击的粉碎,她吓的来不及躲闪,温纯已冲出了寝殿。

“温纯!”她伸手抱住了温纯的手臂,试图阻拦他。

他却猛然震开了她,连脚步都没有停顿的奔向雷鸣处。

“放她走吧!”沈玉琢看着他黑红的衣袍被风鼓吹起,喊道:“你留不住她!”

可温纯根本没有停下,他震开衣袖掠身而去,在夜色中像飞蛾朝着火光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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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走吧……

你留不住她……

温纯的衣袖被夜风吹起,他浑身冷的出奇,盯着远方的烈火燃起处恨不能立刻就到,谢棠在那里对不对?这世上除了谢棠还有谁能召唤天雷地火?

她一定在那里,一定在。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怒火烧的他胸腔里一片发麻,他的心像是空了一般,谢棠逃了,就那么无声无息的逃了!结界没有被打开,锁链没有被打开,可她就那么消失了!

明明在片刻之前她还睡在那里,他亲手替她盖上的大氅,亲手托起她的脑袋放在软枕上,她的睫毛还轻轻刷过他的手背……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她逃了。

谢棠,谢棠!

他振臂疾行,那么短的时间却像一个昼夜一般漫长。

火光就在眼前,他纵身落在火光之中,看见烧起来的殿堂,这是温逐日的祭司殿。

如今已是遍地尸骸和废墟,没有一个活人了。

谢棠就在这里对不对?她若是

不在这里、若是离开了魔道回到谢轻寒身边……

温纯的手指凉透了,只觉得脖颈间攥着一只手掐着他不能喘息,他快步奔入火光中。

他绝不要放过谢棠,如果放过她……他重生成为魔帝又有什么意义?他重生就是为了报复她、抓住她,让她记起来,让她后悔。

地上流满了殷红的血和残肢,他踩在鲜血中一路往前往前,烈火吞吐烧在他身侧,他当真如扑火的飞蛾,走进去——

终于他在火光中看见了那一袭白衣。

谢棠站在尸山血海里,鞋子和裙摆全被血浸透,她手里握着那把紫光凛凛的剑,身侧是火光,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明月,低头在看着脚边的池子。

她像一副杀戮画中降世的神女,像一个梦。

温纯在看到她的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空掉的胸口里重新“突突”跳动起来,他盯着她不敢眨眼,朝她一步步走过去。

那么多的愤怒和恨意交织着,他真该将那项圈套在她脖颈上,让她成为他的奴隶,永生永世不能离开他……

她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了他,白皙的脸上挂着殷红的血。

是她的血吗?

温纯顿在她的眼前,怔怔的看着她的脸颊,她受伤了?

她在一轮月下对他笑了,妙瞬流转。

温纯心中激荡着,火光、血色、明月与她,交织成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她对他说:“你瞧,他们也知道怕。”

温纯顺着她的剑尖看下去,只见满是血水的池子里无数的黑蛇窜动在吃着几具尸体,每一个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那是……温逐日的手下,当年就是他们杀入的谢家,他们也曾欺负过谢棠。

这些魔修全是死于谢棠剑下。

他再抬起头看谢棠,她被风吹起的黑发白衣,像快要羽化的仙人。

忽然想起她和他说过的话——“不要惹我生气,我还能陪你玩玩。”

她可以凭空消失,可以一人血洗祭司殿,可以召来天雷地火、金翅神鸟……他却以为一个鸟笼就可以囚住她。

他抓得住她吗?留得住她吗?

可笑的是,他在这一刻望着她竟在为她心碎,当初的家破人亡、魔道五年里她吃的苦、受的欺负那么那么多,她今夜站在这里会难过吗?

魔道五年他曾离她那么近,她把他当成唯一的朋友,每天她会躲在窗户下等着他,她会和他说:你今天比昨天晚了一点点,但我还是很高兴,知道你会来我从早上就开始高兴。

他站在这个地方,会难过。

“走吧。”她收起剑往火光外走。

温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扣着,“你要去哪?”

他抓紧她,她却没有挣扎,回头对他说:“回我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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