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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燕去了码头那里, 果然见一船刚靠了岸,把不少的货往下搬,一管事模样的人正在指挥。

走进来一看才发现是很多干货。

如今能跟着船来回走的,也就干货最便易了。

像些大户人家, 能用得起冰的, 日常就能用了冰来南北拉一些不易保鲜的东西, 不拘是果子还是海鲜,吃到嘴里都还鲜的很。

有这些干货, 林春燕就已经很知足了,很多东西他们这边也少见。

那人瞧见林春燕年岁不大, 又是个女娘,只挥了手让他一边去, “这不是你这小娘子该来的地方,让你家大人来。”

旁边的于船夫噗嗤一声乐了,“这位大爷, 方才你不是还向我打听那做吃食很好吃的铺子吗?就是眼前这小娘子开的。”

这管事将信将疑的看了过来, “竟是个小娘子?看起来年岁不大, 可能颠起勺来?莫当我是外地人就好哄骗。”

林春燕也不生气,别说这时候人了, 就是后来信息那样爆炸的社会,依旧很多这样的看不起女性的,只脑袋都长在头顶上了,也不瞧瞧自个有几斤几两。

不过她只是来买货, 犯不着置气。

于船夫还在那里和管事的说话, 林春燕已经翻捡起来, 看到有干贝,眼睛就亮了。

这是用新鲜扇贝晾晒出来的, 且因为风吹日晒时间长了,倒是没有多大的腥味。

这时候镇上几个酒楼的大厨也匆匆赶到了。

林春燕看见了郑厨子,和他点了点头,继续挑着。

除了贝干之外,最让林春燕高兴的就是看到了银耳。

他们这边山上,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就没见到过银耳。

当然,这个管事的还带了不少木耳,不过林春燕家里有,前几天摘了不少,放在院子里都晾晒干了。

不过还是不如这管事带来的木耳肉厚,她问了价格,没舍得买。

她挑了不少,其中一个大厨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说,“这次的货没有上次的好,怕是拿回去了东家不满意。”

郑厨子也跟着附和,“是啊,我看价格还是能再稍微便宜一些。”

那管事的总和他们打交道了,知道他们这样说就是为了搞价,几个人来回扯皮了一通,倒真比刚才要便宜一些。

郑厨子还朝林春燕眨的眨眼睛,小声的说,“这些东西我们都是要拿回去报账的,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那边一个厨子见郑厨子和林春燕相熟,格外往这边多看了几眼,眼睛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等挑好了东西,林春燕就掏了钱出来,正要走的时候,那有话想说的厨子就追了过来。

“林大厨。”这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谦恭,“我是荷花酒楼的,不知道你们那里还需不需要找厨子?”

林春燕这才明白他刚才的意思,竟然是想跳槽出去。

这厨子生怕林春燕不答应了,赶紧说,“或者招学徒吗?”

哪怕不当厨子,重新学起,能学了林春燕的几份本事,他以后吃喝也不愁。

“好啊你个老齐。”郑厨子在后面听了一耳朵,快步走上前说,“小心你们家掌柜的知道了,回头扣你月例钱。”

齐厨子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这个月拿的已经不知道少了多少,我家掌柜还让我学着炒那鱼香肉丝,我说了好几次味道都不对,可真是愁煞我了。”

他不像郑厨子,好歹还有几个拿手菜。他会的不过就是平常那些吃的,看掌柜那意思,竟然是想再招一个比较好的厨子来,到时候哪里还有他容身的地方。

林春燕也只能抱歉的笑了笑,“我家目前灶间人手够了,怕是不需要呢。”

齐厨子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见林春燕回来,张小舅赶紧问豆干豆皮的事情,“上次你说的,可是能把那些豆干豆皮变成干货?”

林春燕点了头,从院子里拿出那些晒干的豆皮豆干,“舅舅你看看,这晒的如何?”

张小舅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和那腐竹有些像,能保存多久?”

“目前看的话,能保存上几个月。”

张小舅立刻笑开了眼,他如今只能局限于在县城周边的几个城镇,要想往更远的地方跑的话,如何储存就是个大问题。

这样倒是好了,除了腐乳腐竹这些之外,最起码又多了两样东西。他吃完饭也不多留,急匆匆地往家走。

李有福却是没走,帮着他们把门口的街上打扫了一遍,赵六和胡大强看见了赶紧过来抢扫帚,“这我们每天都会打扫,倒是不用劳动你。”

赵六虽然不爱说话,可对这份工作非常看重,在他眼里这李有福就是想过来抢他的活干,说的话就有些不客气。

李有福也比之前会看许多眼色了,顺势把东西放下,在店里站了好大会儿,才往家走。

张大娘翻捡了一下林春燕买回来的东西,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她说花了几百个大钱,心疼的直抽抽。

“怎地就这样贵?也看不出什么好东西。”

“别看东西不大,泡发了都能大上好几圈,且这些东西滋味好得很,错过这个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遇到,自然多买些。”

张大娘撇撇嘴,想着这几百个大钱她得织多少毛线才能出来,她攒钱哪里容易,只叮嘱说,“少用些才是。”

林春燕奇怪,“怎么最近倒是真像变了个人,那毛裤也织了好几天,倒不像从前的你。”

“哼,我变了还不好,省得你们在背后说我懒。”

谁知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张小舅又来了。张大娘觉得奇怪,“可是和你媳妇儿吵架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在家里多待一待?”

张小舅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讲出来,他觉得十分难为情。坐在那里不说话,问林春燕什么时候再去下个地方。

林春燕就笑,“总要歇够了才能再去,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一去就是好多天,就是吵了架也别往外跑,二妗子心里不知道如何难受呢。”

张小舅本来不想说,可见大家都帮着马氏说话,实在忍不住了就冷哼道,“她实在是听不见人劝,大宝如今都这样大的年纪了,还成天溺爱得不行,我回去了就见正使唤他姐姐在那里给他们两个干活,让我如何能不生气。”

张大娘是知道马氏这人的脾气,就让林春燕别再管,“你二妗子是有些过火了,我清明节去那边住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她那样对大宝,就说了她几句,她还不高兴,给我甩脸子看呢。”

要是放在从前,马氏能直接和张大娘吵起来,不过张大娘如今得是他们家挣钱最多的,又得靠着她干活,马氏也只敢冷了脸,一句话也没说。

张小舅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又添了几分生气,“是该好好晾晾她,总得让她知道轻重。”

林春燕也不好再掺和,就去了后厨把那些杏仁菜给洗干净了。

这个天气杏仁菜刚长出来,嫩绿嫩绿的,叶子又宽又大,就是摘捡起来也方便的很。

又把木耳拿出来泡发好,和林翠香说了这木耳如何吃。

外面大厅里,张大娘和张小舅越说越来劲,干脆直接留张小舅在铺子里住上两天,“总得让她知道,那样溺爱大宝是不对的,这孩子以后可就废了。”

都说惯子如杀子,那马氏却不懂这个道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大宝,不愿让他下地干一点活,问了就说大宝如今还小,再让他好过几年。

可村里人像大宝这样大的年纪,早就有跟着下地干活的了。很少有人像他这样,什么忙都不帮的。

就是胡氏,虽然人有些许小毛病,可该干的活,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没少干。尤其属张牛力干的最多,不然不能养成这样吃苦耐劳的性子来。

张小舅越说越气愤,“我说她还不听,只说大宝是她生下来的,让我少管,大姐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大宝倒成了她一个人的孩子,我倒是不用管了!”

张大娘也不用开口,只附和上几句,张小舅又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辛苦,可也不能只对大宝这样好,家里的两个女娘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可就提了那么一提,见没有下文就再不管了。”

马氏在家里也觉得委屈得不行,抱着大宝去找了胡氏诉委屈。

她也没别人可以来往,这张小舅去外面跑货的时候,她有个什么事情了,也只来找张大舅他们,一来二去的就比之前熟了些。

胡氏不耐烦见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们如今卖果冻豆腐卖得红火,一会儿功夫就有不少人来切豆腐,马氏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实在是不好看。

好些个人买了豆腐也不着急走,只等着看热闹。

张小妹就给胡氏使了眼色,让她进去劝劝马氏,“回头别又传出什么闲话来,以为是咱们欺负了她。”

胡氏只能进去劝了几句,说,“我觉得这次二弟做得也不是没道理,你平日里对大宝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每次马氏来他们家,她都得分一只眼睛去盯着大宝。就连今个马氏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大宝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只去那边撵鸡逗狗的玩,要不就偷跑到灶间,拿点什么吃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胡氏眼中的不屑和不满是如此的不加掩饰,马氏一时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烫。

从前她也不是没注意过,只是那时候她没往心里去,觉得大宝还小,她就这一个男娃,费了好大的劲才生出来的,多溺爱一些又怎么了。

可现在看到大家都这样说大宝,再去看大宝又偷偷摸摸地往灶间里去,被张小妹追了出来也不知害臊,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就他这个样子,再过个十年就该说亲了,你看看村里人有敢和他过日子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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