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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娘继续往下说, “这也就便罢了,左右咱们知道那孩子是个好的,只怪那宋大娘的干儿子实在不是个东西,把她蒙骗去。”

林春燕竖着耳朵往下听, 果然就听张大娘又说, “可她那娘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见这事就闹开了,怕以后嫁不出去, 竟就要把她嫁给外地富商做小娘。”

说完这话,林春燕和林桃红就同时都站了起来, “这怎么能?双姐儿如花似玉的年纪,就算找不到太好的, 也不至于去给人做小娘。”

这小娘和大娘子可是有本质的不同,大娘子是可以提脚把小娘子给卖了的,也能被送来送去, 和一个物件没什么区别。

张大娘点头, “要不说作孽呢, 摊上这样一对爹娘。”

林二婶也在为这事着急,头天夜里一晚上没睡, 觉得自个家害了双姐儿。原本把二郎也埋怨上了,见他眼底下面也是一片乌青,倒说不出来什么了,直接请假回了娘家。

到家里一看, 她二哥还在外面没回来, 只不见双姐儿的身影, 问了才知道人已经被卖走了。

那行商是坐船来的,不过停留了一日。林二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指着她二嫂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你还是当娘的吗,怎么就把她给卖了,也不想想到了小娘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吴二嫂是真心在为双姐儿打算,听了就黑沉着脸,“我们娘两个能如何?别的不说,那行商年岁不大,家里也没大娘子,双姐儿进去了就能管家,不比嫁一个泥腿子好。”

他们一心奔着富贵前程去,不管是二郎也好,还是宋娘子那干儿子也好,若是没钱,吴二嫂也不会看他们一眼。

林二婶运了半天的气,想到那样好的一个人,连去向也不知,忍不住眼圈就红了,上去使劲扯拉吴二嫂头发几下。

吴二嫂只觉得林二婶无理取闹,“你虽然是家里的姑奶奶,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双脚,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嫂吗?且那人是双姐儿看过,自个愿意跟着走的。”

吴二嫂说到这里也捂了脸哭起来,“你当我舍得她跑那么远?以后难得见一面,可如今十里八村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家二郎又不娶她,让她如何活?村里的传言都不知已经变了什么味儿,连说我家双姐儿怀身子的,都有,再这样下去我们娘俩也不用活了,只找根绳子吊死就是了。”

林二婶不吃她这一套,“即便这样,也不该那样草率地把女儿就卖给那行商。咱们这附近不好,再往远些找就是,县城府城那边多的是能过得了日子的人,不过入不了你们的眼罢了。”

吴二嫂哭了一会儿,眼睛比林二婶还要红,哑着嗓子说,“我家双姐儿长了那样一副好容貌,让她只嫁给那些泥腿子,你这个当姑姑的就甘心了?”

林二婶呸了一声,“你别一口一个泥腿子,谁还不是种庄稼出来的,只是老天保佑着风调雨顺,咱们都能吃上一口饭就罢了,还想活得怎么样?”

吴二嫂无力地摆摆手,她和林二婶说不明白,只让她以后少来往,“你只想着要是二郎答应了娶双姐儿,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也别这时候过来装什么好人,需得记住,若不是那行商,我们娘两个怕直接一根绳子吊死了。”

林二婶气了一通,也拿这个二嫂没办法,只能悻悻的回了家,心里一直在想这事,倒是没办法开怀。

张大娘和孙娘子轮流去劝了几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再难过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多打听打听,看能不能知道那行商是谁,好歹正经娶了咱们双姐儿,做了大娘子。”

林二婶听了这话,这才打了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还是林春燕在那边提了一嘴,得先问问这行商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再去托了镖局的人走一趟,总能打听到些什么。

林二婶把脸一擦,觉得这是个法子,也不去找她那二嫂子了,只去找了娘家另外两个嫂子打听清楚情况,就跟着林春燕去了趟镖局。

路上又难免说了一通,“我虽然怪我二嫂,可她也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些个传言实在难听,怕他们娘两个在家里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林春燕叹了口气,安慰林二婶几句,说来双姐儿的娘和杏花娘还不太一样,又有着几分相同。

都想过上好日子,被穷怕了。只可怜了杏花双姐儿这样的小娘子。

偏偏,天底下这样想的人还很多。

林春燕来镖局次数多了,倒也不见外。先和他们打了招呼,把来意说,“也不知道你们接不接这样的差事,只是我家这个姐儿的情况如何,我们好歹得打听清楚。”

孙安元想了想就点头,“这地方离咱们也不远,打听起来也方便得很,正好我们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帮着跑趟腿。”

林二婶赶紧问了价格,“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可别少要了,再叫我们过意不去。”

孙安元就说了个数,林二婶听了就知道,他定然是少要了不少,就有些不安,把目光看向了林春燕。

林春燕安抚的看着林二婶,想了想就说,“既然这样,我们也承你们的情,到时候我再多送了两坛酒。”

大壮和虎子在后面听到了,立刻就乐呵呵起来,“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一准都给打听清楚了。”

林春燕这才跟着林二婶回来,路上的时候林二婶就说,“不管怎样,我这当姑姑的也算是尽了心,说来也是我家二郎没福气,这样好的小娘子。”

这也就罢了,那宋娘子原先那干儿子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了去。

说不是他在外面乱说一些,双姐儿也不能那样受不了谣言。

林春燕回了铺子里,就瞧见张大娘也不坐在那里嗑瓜子,她手里拿了毛线,倒是开始学着织毛衣。

只是她开始动作有些笨拙,那些毛线被她团成了一团,很不听使唤。这模样被林春燕看到了,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大娘听到笑声才发现她回来了,先问了情况,知道他们镖局的人会帮着走一趟,也松了一口气,把那毛线拿给林春燕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织好的?怎么在我手里就不听话。”

林春燕又教了她一遍,“到时候还是问问三婶子比较好,我这也就会这一种。”

“这就够了,能织出来不就得了。”

张大娘说完这个,又问林春燕,“你看雪团身上的毛也挺多,挺白的,能不能也拿来织毛衣。”

林春燕这下子是再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张大娘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认真在问的,那雪团最近掉毛掉得实在多,我看跟着羊毛也差不了多少,要是能织了,我就把他的毛都给剃掉。”

林春燕笑够了才说,“娘,你平日里不是听宝贝那雪团的,别人说上两句你还不乐意,怎么又舍得给他剃毛了。”

张大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他剃毛也不是让他多难受的事情,那毛剃了,说不定他还凉快呢。那羊身上的毛被剃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这有什么。”

林春燕就说,“从来没听说过那猫的毛还能织毛衣,应该是不能的,你可别胡乱地给他剃了,回头雪团着急了,再不让你抱。”

张大娘一想雪团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就不再想这事,只说,“一个个的都那样难伺候,连猫也是。”

张大娘坐下来继续研究那毛衣怎么织,她这还惦记着攒嫁妆的事情呢,双姐儿的事情又给她提了个醒,想着家里这两个小娘子千好万好,可不能走了双姐儿的老路子,得把那身装备得厚厚的,让人不敢小瞧了去,以后日子才好过。

林春燕只以为张大娘是一时兴起,织着玩的,下半晌做好了饭出来,瞧见她还在那里织,可能低头时间长了,脖子和肩膀就有些不舒服,在那里使劲晃了晃。

林春燕走过去给她捶了两下,让她别再织着毛衣了,“就是想穿了也得等到深秋里,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

林桃红刚才给送索唤的打了半天的饭,只觉得胳膊腿都是累得很,这时候就摊在椅子上,一边喝着饮子一边说,“大姐你别管娘,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烦了就不会再织了。”

张大娘斜着眼瞥了她一下,让她把瓜子皮给弄走了,“吃得哪里都是,我怎么教你的,就这个吃相?”

林桃红把那瓜子皮收起来,故意学着张大娘平日里吃瓜子的样子,还要林春燕看,“大姐你觉得我学得像不像?还说我呢,她自个不也是这样吃的,我都是学她。”

林桃红拉了林春燕让她看,张大娘也没忍住,往那边瞥了一眼,瞧见林桃红学得那怪模怪样的样子,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把毛线往桌子上一放,就要站起来打人。

林桃红瞧见了,起身一溜烟地就蹦了起来,一点也没刚才那腿疼胳膊疼的样子,直往后院里跑。

恰好碰到了宋大娘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两个忍不住就笑,“一天天的你们两个不打会儿机锋,就浑身刺痒得慌。”

林春燕站在柜台边弯着腰笑附和着宋大娘的话,“可是呢,在家里也这样,让他们两个人分开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又互相想的很,倒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宋大娘看着她们三个母女感情好,心里也十分的羡慕,一想到她的娟儿曾经也和她这样亲密,更是觉得五味杂陈,却没了从前那种伤心难过,只是有些淡淡的遗憾。

林春燕知道宋大娘的伤心,她的痛苦和宋大爷还不一样,那是她十月怀胎,费了好大的劲,一点一点拉扯大的,旁人是理解不了这种痛苦的。

怕她再伤心了,林春燕赶紧拉着她说了别的话,“这外面的天阴阴的,可是要下雨了?”

宋大娘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看着是有雨,这倒了夏天雨水就多起来了。我看外面的棚子上还得再多搭上两张席子,省得漏雨了。”

林春燕就说,“要是下雨了就让他们来屋里喝茶,就在门口那里放几张桌子,也不碍事。”

宋大娘没和她客气,“要是下得大了,咱们就这样。”

她过来主要是想说二傻子养蜜蜂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知道林春燕托了宋娘子去打听,她还是回来一趟村里,把事情问得明明白白才回来。

“总得亲眼看看才行!你不知道那二傻子的哥嫂被蛰了什么样子,他们不像二傻子,那蜜蜂就是不往他身上蛰!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养,让二傻子从山上摘了捉了不少回来,放在了木箱子里,可就是不出蜜,后来托人打听许久才知道,这木箱子里面的学问也大着呢,得有通风口,有蜂王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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