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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燕听的也是大吃一惊, 再想不到这时候竟然会有人拿着私铸的钱来买东西,忙让张大娘把这段时间收的钱都拿出来。

张大娘也是害怕的,从前她手里没有摸过这么几个钱,不像林二婶, 她家有一个亲戚就是因这原因, 最后被官府抓了起来, 他们家就对这铜钱格外在意,特意教了下面的小辈怎么摸。

这么一排查, 真让张大娘发现了几个不对劲的,拿出来之后只骂骂咧咧。

“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 竟然拿了私铸的钱来买东西。”

林春燕把那几枚铜板放在手里仔细的掂量了几下,才稍微感觉出几分差异。

“以后咱们可得小心一些。”林春燕叹气, 把那些私铸的钱放在另一个罐子里,只说这钱不能再动。

又夸奖了三郎,说他生意做得好, 才第一天就卖了这许多。

三郎被夸的重新高兴起来, 把这一路上的见闻都讲了, “等回头我这酥鱼的名声打出去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来买。”

说着说着突然哎呦的一声, “我这还要去收鱼,一会儿晚,那酥鱼做出来就不好吃。”

见他这样活力四射,其他人也终于笑了出来。

“家里还有把称, 只管拿了去用, 帮着三郎一块称了鱼。”

村里面的人听说梨花回来了, 人瘦的不成样子,只差一口气吊着, 让人不由唏嘘起来。

之前菊苗娘巴不得让她去给人当丫鬟,来找赵娘子好多次都没说成,后来还和赵娘子生了龃龉,就是见了面也不说话。

如今看到梨花这样子,心里就是一阵后怕,只念叨他们没这福气,才没让菊苗去受苦。

如今村里的日子也好过,今个张大娘收了葵花花生,明个三郎又来收鱼,人人手里都有几个钱。要是再能去林春燕那里帮工,那才是一步登天的好日子。

梨花不耐烦见这么多人,只在自个屋里躺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让赵娘子去打听一下杏花的情况。

赵娘子见她这个连说话力气都没的样子,只能含着泪为她打听。

“要是知道在哪了,我那治病的银子先别动,怎样也得先把她赎回来。”

梨花总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她还在王员外家的那个院子里日日打扫,受人欺负。

可即便是一场梦,她也想让杏花能在梦里片刻的安宁。

赵娘子转了一圈回来,只说已经问到下落了,让梨花再等一等,总得过了年才能出去打听。

梨花也不知信没信,倒是没再提这件事情。

再去摆摊的时候,每个铜板林春燕都掂量几下,表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一来二去,倒真让她看出些门道来。

再想不到,拿了那私铸钱的,竟然是宋书生。

林春燕不知他家情况,只等着张天河来的时候,多问了几句。

“宋秀才吗?”张天河要了一碗面,呼噜呼噜的吃着,“他家的和我一样,都是寒门出身,日常也节俭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张天河很奇怪林春燕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林春燕听了几句渐渐的听出了些门道。

这宋书生虽然出身不好,但为人很是豁达爱交友,不管是从前的胡小郎君还是王小郎君,都和他相处的不错。

林桃红小声的问,“会不会是他们家私铸了这些钱来?不然怎么回回都是他拿着这些。”

林春燕觉得宋书生不会这样犯蠢,他已经是秀才,只等着来年秋闱的时候,再去参加乡试,从此才是一步登天。

这要是和私铸的银子扯上关系,怕是前程都要毁了。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这宋书生还总喜欢来咱们摊子上吃东西,次数多了,也是好大一笔钱。”

林春燕也有些为难,可宋书生曾经也帮过他们一二,为人很是仗义,她就趁着这天快收摊的时候,叫住了宋书生。

摊子上已经没了其他人,宋书生也要走,被叫住之后还以为有其他的事,倒是没有不悦的神色。

林春燕只压低了声音,把那铜板的事情说了出来。

边说边观察宋书生的反应。

宋书生先是懵了一下,嘴唇都颤抖起来,指着林春燕手里的银钱,“这这不太可能!”

随即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这是要真的捅出去,他的科举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宋书生只觉得两腿颤颤,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回去的,家里人见到他这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姑父呢?”

宋老娘不明所以的回,“自然是在他们自己家,你找他们可是有事?”

宋书生用手搓的搓脸,只觉喉咙干涩不已,刚才那一幕幕回想在他的心间,一时也忘了他是怎么走回来的,有没有让林春燕保密。

他把那几个铜板拿出来,声音有些嘶哑的说,“这几个钱是我姑父先前给拿过来的。”

宋老爹点了头,“怎么?最近银钱又不凑手,让他们再送些来?”

他是秀才,下面有了免租的田地,姑姑一家就把几亩田都放在了他的名下。因着家里小有资产,这样就节省下来不少,时不时就会拿了钱来接济他们。

宋书生拿的理所当然,他知道以后要是做了官,这些人都能跟着受益,不拿反而生分。

断然没想到,这钱竟然大有问题。

“爹,你去把姑姑姑父叫来,只说我有事要问。”

宋老爹一看宋书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披了件袄子就往外跑。

宋老娘给他倒了杯水,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把事情说出来。

宋书生就简单的说了一下,宋老娘越听越害怕,险些从炕上跌下去。

“这天杀的,竟然想害我儿!亏得那小娘子看得出来,只不知她有没有同外人说起!”

如何也在家里坐不住,就要去找林春燕,要求了她,让她保密。

宋书生也没什么力气拦,只说等宋老爹回来了,先问清楚再说,“那小娘子既然悄悄同我说,就没想着声张,且平日里她为人和善,我又与他们有几分交情,这事先不用着急。”

等宋老爹领着人回来了,宋老娘就把大门插上,连屋子的门也不放过,这阵仗倒把谭勇子两口子吓了一大跳。

“嫂子,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还要关门?”

宋老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老娘压抑着怒火,把那几个铜板砸在了他们身上,“你们何苦要害我儿!”

宋姑姑一时吓傻了,也顾不上生气,把那几个大钱捡了起来,掂量了几下,脸色也变了。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知就是我们拿过来的?”

宋老爹一直盯着谭勇子看,见他眼神飘忽着躲闪,就知道这次是知道,直接一脚踹的过去。

谭勇子扑向了地面,大门牙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立刻血流了满嘴,看起来十分可怖。

可屋里的众人都没有心思去管,宋老娘指了谭勇子,“你们两口子成日里在一块,这会儿倒是给我装的不知道,我儿要真是不能考举人了,少不得要把你们家也给砸了!”

宋姑姑把谭勇子扶了起来,问了他,“孩儿他爹,这事你知晓不,上次不是说要去换了银子,可是去谁家换的?”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谭勇子是故意这样做的,只以为他是被人蒙骗,还让宋老爹别着急,“咱们悄悄的去查一查,定会把那些人给捉住。”

宋老爹嗤了一声,“咱们要是去了,不就让别人知道咱们家拿的那些私铸的钱,回头再告发了我儿,倒是怎么去考试?”

又看向谭勇子,“你当真不知道这件事?”

谭勇子把那一嘴的血抹去,摇摇头说,“我如何能害了大侄子,那几十亩的田还得挂在他的名下才能免了税,害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宋书生回来的路上已经思量过,见谭勇子不肯承认,只让他带着自个儿去平日里换钱的地方,“保不齐就是个窝点,要真是抓住了,也是大功一件。”

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宋书上自个儿心里知道,可谭勇子一听,神色就慌张起来。

“还是我自个儿去吧,侄子要去的话,真被发现了就不好。”

他这慌里慌张的样子,就是宋姑姑也起了疑心,上手拧了他的耳朵,“你且与我说实话,到底是从哪个钱庄里换来的,我大侄子不能去,我却是能去查账的!”

谭勇子没办法,这宋姑姑从前就是个彪悍的性子,生怕她闹到了钱庄,到时候他自个儿吃不了兜着走,只好承认,“那些钱不是从钱庄里换的,是私下里认的一个朋友,说是一角钱能换出一千二百个铜板来。”

比钱庄里整整多出了二百个铜板,谭勇子心里自然愿意。

他其实也猜到了那钱怕是有几分来路不明,可又不是他花用,一心认为不会看出来,倒是能省下一大笔。

宋姑姑天天的往她娘家补贴,谭勇子知道这是为了以后着想,有了这从前相助的情分,以后宋书生真当了官,他们也好跟着飞黄腾达。

可往外拿钱的时候,还是刀割肉一般痛苦。

林春燕再见宋书生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见他神情这样萎靡,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宋书生是特意来感谢林春燕的,“多亏了小娘子提醒,某不知该如何感谢,区区一些谢礼,还请收下。”

林春燕寒暄了几句,也就把那礼物收下来,宋书生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才算彻底解决。

林桃红探了头过来,见那宋生拿了不少好的东西,尤其还有一些不常见的香料,知道他是用了心,不由眉开眼笑起来。

“也不枉帮他一场。”

孙捕快过来吃饭的时候,就和林春燕提了这段时间,已经传开的私铸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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