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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上元节,许多人还沉浸在昨日的热闹中,入夜也静不下心来安歇,是以许多人家都还点着灯。

三娘与郑莹等人沿着街道往回走,一路上有说有笑,连吹面而来的风都不觉得冻人了。

翌日,三娘处理了一天正月这段时间堆积下来的事务,便听有人来报说家中来了客人,乃是许久没消息的李泌。

三娘没想到李泌会过来,收拾好案上的公文便回去了。

到家一看却发现萧戡也在,两个人正在庭院中比剑。

三娘还是头一次看李泌使剑。

瞧他剑法纯熟,和萧戡打得有来有回,不似新学者,三娘顿觉自己不够关心朋友,竟是不知晓李泌剑法也这般了得。

看得她都都点手痒了,对萧戡说道:“你比够了就换我来。”

萧戡正在兴头上来着,听三娘这么说立刻接话:“你先等着,我一时半会是不会输的!”

结果李泌趁着他分心和三娘说话一下子挑掉了他手里的剑。

三娘看得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挤兑萧戡:“这下我不用等了。”

萧戡不服气地道:“不算,这哪能算数,都是你和我说话我才分了神。”

三娘道:“不管你因为什么分神,反正剑被人打掉了就是输了。哪有游侠儿能丢掉自己的剑!”

这时绕梁已经帮三娘把剑取出来,三娘拿过自己的剑对李泌说道:“你不用让着我,我们点到为止地比划比划就好,比完正好吃饭去。”

李泌点头。

两人便在庭院中相互拆起招来。

李泌常年习道,使起剑来很有些以柔克刚的道家之风。

三娘摸索了半天也没摸索出破他剑法的关窍,最后索性喊了停手、把剑一收,哼唧着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用膳去吧!”

萧戡可算逮着机会嘲笑回来了:“你再打下去也会输的。”

三娘道:“阿泌比我年长六七岁,我输了有什么稀奇的。我又不像你,总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天下第一。”

她骑马练剑可都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及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又不是想争强斗勇。输赢根本不重要!

几人分席坐定,三娘便好奇地追问李泌:“你这些年是躲在终南山里头练剑吗?”

李泌道:“小时候便学了,这几年闲暇时也会练练。”

山中的日子是很平静的,他每日无非是读书修行,空闲时间自然不少。

三娘又问:“你这次下山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李泌笑道:“受人之邀要去华山一趟,经过蓝田县时想起有人说你跟他讲你隐居终南山的朋友不来看你,所以趁着时辰还早来一趟。”

三娘:“……”

看来终南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竟真叫裴迪把话传到李泌耳里了。

长安洛阳一带的终南山、华山以及嵩山都是隐居爱好者的常驻地,李泌在华山那边有朋友也不稀奇。

三娘说道:“我当时是和裴先生开玩笑的。你就算十年八年不来见我,我们的情谊也不会变!”

旁边的萧戡闻言露出酸倒牙的怪表情。

三娘忍不住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作乱。

三人也确实没有生疏,边吃吃喝喝边叙旧,饭后还小酌了几杯。

等到天色擦黑,萧戡便很熟练地邀李泌去他家住一宿再出发去华山。

三娘这边住着的大多是女孩儿,男客是不好多留的。经由李俅上次提醒以后萧戡就很有这个意识了!

李泌没有拒绝,在萧戡家借住一晚,翌日一早便出发前往华山。

李泌前脚才走,二老的搬家队伍便到了。

他们还在城门口碰了面,所以郭家祖父见到三娘时还询问:“李家那后生是来找你的吗?我记得他好像在终南山里隐居?”

三娘没想到两边还能碰上,点着头答道:“他要去华山那边,顺道来蓝田县看看我们。”

见三娘神色如此,不见半分紧张和遮掩,二老便知那李家后生在她心里也是光明坦荡的好友关系。

明明孙女身边不缺适龄未婚人选,她怎么就一点动心的迹象都没有?

愁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