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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去了……

贺小鹤站在原地, 被贺行缺捂着眼睛:“爸爸, 你们在干什么?好了吗?”

余年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本来就混乱的呼吸更混乱了。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使劲拍拍贺行缺的胸膛。

——已经亲很久了, 可以结束了!

贺行缺没动。

——小崽崽还在这里!

贺行缺完全不动。

——我没气了!

在余年快要被憋死的时候, 贺行缺终于松开他。

余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憋死他了。

贺行缺摸摸他的脑袋, 十分抱歉:“年年,我没想到你连怎么接吻都忘记了。”

余年哽了一下:“不要在小崽崽面前说这种事情。”

贺行缺点点头:“好, 那我下次教你接吻。”

余年脸红:“都说了不要说了。”

“噢。”

余年捂了捂脸颊,看着贺行缺。

他真的好无辜噢,好像刚才死活都不肯松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时,贺行缺也放下了捂着贺小鹤双眼的手。

贺小鹤疑惑地看着他们:“爸爸,你们刚刚在干嘛?”

余年哽住:“在互相撕咬。”

“噢。”贺小鹤点点头, 又看见余年捏在手里的空奶茶杯, “爸爸,你喝奶茶了。”

余年闭了闭眼睛:“这是毒药。”

贺小鹤震惊,张大嘴巴:“啊?”

余年认真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进别墅庭院。

回家!

由于太过紧张,不慎同手同脚,他自己也完全没有发觉。

贺小鹤的目光一路跟随爸爸, 得出结论:“爸爸的脸好红,是不是因为毒药?”

“年年只是害羞。”贺行缺拍拍他的肩膀,“进去。”

“噢。”

余年一走进别墅, 就看见老管家背对着门口, 正假装自己手上有抹布, 擦拭花瓶。

——无实物表演,老管家是专业的。

余年哽住:“不要再假装了。”

老管家听见他说话,回过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先生回来了,我才发现。”

余年皱起小脸:“这样更尴尬了啊。”

老管家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外套。

天地良心,他刚看见贺总和先生靠近,就想把小贺总给拉回来,可是小贺总跑得太快了,他没拉住。

他只能自己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贺氏父子也跟在余年身后回来了。

余年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飞快逃到楼上。

贺小鹤抬起头:“爸爸又害羞了。”

贺行缺微微颔首:“嗯。”

*

一直到洗完澡,余年的脸还是红的。

余年实名举报,贺行缺往他的奶茶里下毒,害得他一整晚都脸蛋红红!

余年红着脸,缩在被窝里看动画片。

贺小鹤在浴室里洗澡,时不时跟他说话。

“爸爸,你和大爸爸去哪里玩了?”

“就在外面兜了一圈。”

“那你们吃东西了吗?都不给我带。”

“没吃什么,就喝了一杯奶……让人脸红的毒药。”

该死的,余年又想起他和贺行缺接吻的感觉了。

贺行缺嘴巴凉凉的,贴着他的嘴唇,有冷冷的薄荷味,呼出来的气都是凉凉的。

余年正控制不住地开始回味,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能在大晚上跑来敲门,除了贺行缺没有别人。

刚想到贺行缺,贺行缺就送上门来了。

余年往被子里缩了缩,挡住半边脸,没有应声。

贺行缺再敲了敲门:“年年?”

余年闷闷地应了一声:“年年不在。”

贺行缺推开门:“年年。”

余年蹬着脚,使劲往被窝里滑:“都说了不在了。”

贺行缺走到他身边,拨开被子,让余年的脸从被窝里露出来。

贺行缺低声道:“刚接到电话,余鹏属于寻衅滋事,不过情节不严重,也没有引起严重后果,所以只是罚款和拘留五天。”

余年“噌”地一下坐起来:“就这样?”

“嗯。”贺行缺面色微沉,点了点头,“你要是想,我派人……”

“不不不!”余年连忙摆手,“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我知道。”贺行缺道,“我会找保镖盯着他,不会让他再靠近你。”

余年问:“这样是不是违法的?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了?”

贺行缺垂了垂眼睛,好像是的。

余年想了想,灵机一动:“我知道了。”

“嗯?”

“把保镖说成保姆就行了,就是说,给他请个‘保姆’,不犯法吧?”

穿着西装、八块腹肌的猛男保姆,保姆住在雇主家里,偶尔关注一下雇主的行踪,这很正常吧?

余年给自己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请一个保姆,那就更正常了。

“不犯法,具体的我让律师去办。”贺行缺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

“好。”余年也朝他笑了笑,“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贺行缺顿了顿,“教你接吻。”

余年震惊:“啊?”

他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

贺行缺回头看了一眼浴室。

贺小鹤还在里面洗澡,一边洗,一边唱《喵喵队》主题曲。

贺行缺转回头:“年年要学吗?我随时可以教。”

“学你个头!”余年撩起睡衣衣袖,准备揍他。

这时,余年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余年扭头看了一眼。

【贺行缺心眼子】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接吻教程视频】

秃头的恋爱导师站在黑板前面,一板正经地传授知识。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余年表情复杂,看着贺行缺:“你以前就是这样学的?”

贺行缺正色道:“大学的时候,年年跟着社团一起出去野营,在帐篷里,我们一起学的。视频还是年年找的。”

余年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脸颊又开始爆红:“停下,停下!不要说了!”

他为什么会找这种东西啊?

他这个小色魔!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学的,保证下次有进步。”余年从床上跳下来,伸手推他,“你还有事吗?没事早点睡,我和小鹤也要睡了。”

“还有——”

“还有什么?”

贺行缺顿了顿:“我们后天回家。”

余年无奈:“我知道啊。”

“年年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随便。”

“那午饭呢?”

“能吃饱就行。”

“晚饭?”

“你不要得寸进尺。”

“后天的早饭呢?”

“贺行缺,黄牌一次!黄牌两次!罚下场!”

之前没看出来,贺行缺的脸皮这么厚!

两个人纠纠缠缠,余年好不容易把贺行缺推到卧室门口。

余年张开双手,拦在门口:“回去睡觉。”

贺行缺并不生气,眼里带笑,看着余年:“噢。”

余年对上他的目光,也有点不好意思再凶他,小声道:“晚安,快点回去睡觉。”

“好。”贺行缺按着他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那个还没完全消去的淡红色伤疤上,落下一个轻吻,“年年晚安。”

余年现在知道了,贺行缺不是在奶茶里下毒了,他是在嘴巴上下毒了!

否则,为什么贺行缺一亲他,不管亲的是哪里,他被亲到的地方都会马上发红发热。

“晚安,晚安。”

余年含含糊糊地把“带毒刺客”给送走,关上房门。

“年年晚安。”贺行缺还没来得及说完,余年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站在门口,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角。

说起来有点丢脸,他和年年都结婚五年了,结果刚才就亲了一下,他的心脏就在胸腔里狂跳,一直亢奋到刚才。

接到保镖汇报余鹏情况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怎么解决余鹏”,而是——

他又有借口去找年年说话了。

年年失忆之后,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嘴上说着“没关系”“不要紧”“不用在意”,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年年的身体最重要,感情可以重新培养,不要吓到年年。

反正他们已经结婚五年了,不急于一时。

结果刚才那个亲吻,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就好像打开了水坝闸门,他再也克制不住。

他想看到年年,想和年年说话,想和他有接触。

他甚至变成厚脸皮的无赖,缠着年年问“早饭、午饭和晚饭”,他只是想和年年说话。

贺行缺站在卧室门前,听见余年在房间里“哀嚎”。

“啊!鱼耶耶,快住脑啊!”

贺行缺笑了笑,看来年年和他一样。

*

两天后,一家三口乘坐私人飞机回家。

飞机上,余年戴着小猪眼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贺氏父子在旁边看文件和动画片。

贺行缺低声问:“年年这几天都没睡好吗?”

贺小鹤回答道:“爸爸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梦见大爸爸。”

“……”

没多久,余年的手机闹钟响了。

余年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摸了摸身边。

贺行缺上前,帮他把闹钟关掉,低声道:“年年,飞机还有二十分钟才到,还要再睡吗?”

“嗯……”余年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贺行缺的声音。

他一激灵,忽然就清醒过来。

贺行缺,贺行缺正在用他那凉凉的、亲过他的嘴巴说话。

“我抱你下飞机,让他们把轮椅推过来,推你回家。你可以在路上睡觉。”

余年脸颊一红,迅速摘掉眼罩:“不要,不要,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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