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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回去得加强一下格斗方面的技巧。”

“大可不必,你又不是贺然,多数情况下用不上这种技巧。”

两人对话时,陆晚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在苟安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她又目无情绪地把脸转了回去。

苟安才懒得理她,问贺渊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在另外两位当事人开始正式做笔录之前,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刚开始陆晚带她们参观校园还整得挺好的,虽然周雨彤因为来的人是她全程在翻白眼,但是也勉强闭上了自己那张闲不下来的土拨鼠小嘴,大家勉强算是相安无事。

坏就坏在,在整个参观过程快结束的时候,陆晚的微信突然收到了信息,她当时压根没有想着哪里不妥,就直接点开那个语音公放着听了——

成熟的男音从微信那头通过电波传来。

「你的申请通过了,元旦后来我办公室确认时间。」

走在队伍最前面打呵欠的周雨彤猛地回过头,因为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认识,是陈近理。

对于陈近理这号人周围发生的任何事,周雨彤向来都是没有什么理智的——

当即她就直接转身,冲到了队伍最后,在陆晚没反应过来之前抢过了她的手机,发现是陆晚申请寒假去陈近理的海洋研究所打工以及实习。

这种事并不少见,很多学生考来江城就是为了江城拥有全国最完善的海洋生物研究所,这些真的喜欢这个专业的学生都会在寒暑假抓紧一切机会向心中的梦想之地靠拢……

陈近理看过陆晚的简历后,通过了她的申请。

周雨彤抢过手机时,陆晚正欣喜地在微信里感谢他通过自己的申请,她表达了对陈近理的崇拜,并强调以后会考陈近理的研究生。

非常正常的往来,除了陆晚打字的语气过于活泼——

这事换了苟安,可能就是阴阳怪气几句。

但是不得不说,年龄还没“2”字打头的孩子们都带点儿天然的虎,周雨彤正处于那种“这人是我的你跟他打什么‘~’号撒娇给谁看”的不讲理阶段……

所以手机一摔,她就直接扑上去开淦了。

以上就是来龙去脉。

苟安听得直挠下巴,一句话都评价不出来,无语到决定沉默,听一听阿sir们的意见,毕竟他们比较专业。

……

周雨彤正做笔录的时候,她家里的人到位了。

来的是周彦几和他们的母亲,周母上来首先关心女儿有没有受伤,看她满身狼狈,想打她都下不去手。

“可以啊,学会打架了,是成长的第一步。”

“周彦几!你最好闭嘴,看看你给你妹立的什么榜样,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的飞快!”

“哎呀,妈,不要喊,苟安还在——”

“还苟安!还苟安!”周母只能伸手打儿子的胳膊,打得“啪啪”作响,“人家苟小姐已经是你想都别想的了,早干什么去了你!”

“早干什么也比不过贺先生啊……要被横刀夺爱还是会被夺的。”

在周彦几不正经的回答声中,周母完全忍不住又给了他几掌,打得手心发疼了,才转身,恨铁不成钢地用一根手指戳周雨彤的脑门,扔下一句“兄妹一个德行,早晚被你们气死”,然后转身去跟陆晚道歉。

陆晚此时还在处理身上的伤口,肩膀上也有擦伤,她脱了外套高高的捞起袖子,露出一边肩膀和胳膊。

周母靠近陆晚,客客气气地道歉,而后这时候不经意地抬眼,突然声音有些突兀地停顿了下。

远远地,苟安听见周母问了句“陆小姐,请问这是什么”。

她好奇地转过头去,就听见被打扮穿着都很讲究的贵妇人挡着的女主小白花冷漠地说:“不是刚才弄着的,是本来就有的胎记,这位阿姨大可不必担心。”

什么胎记?

苟安茫然地想。

这时候,周雨彤扯着嗓子喊“妈妈我也受伤了啊你看看我嘛管别人干嘛”,把周母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走。

周母挪开走向周雨彤,苟安这才看见,在陆晚捞起来的袖子下面大概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蝴蝶形胎记,颜色很淡,用粉底液就可以遮掉那种。

所以以前谁也没发现。

但也确实不太好看,在陆晚偏白的皮肤上,显得特别突兀的一块。

苟安也没放心上,平静地扭开了头,然后发现此时站在周雨彤跟前,周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第三次和周雨彤牛头不对马嘴时,她转头又看了陆晚一眼。

苟安在心中困惑地“嗯”了一声。

但是没容她多想,因为此时,她听见从入口处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抱歉,请问刚才因寻衅滋事带过来那伙人在哪?”

……

历史诡异的重演。

背后是同样的月色朦胧,西装革履的男人穿着一件剪裁讲究的羊绒大衣,裹着寒风,踏着夜色逆光而入。

他在局子入口处站住脚,低头跟接待处的值班阿sir说话,侧颜温和,眉眼之间的温和让阿sir都愣住了三秒。

“在里面。”

半晌阿sir才反应过来,手中握着的笔往后指了指。

贺津行转过头来,就这样与探着脑袋、傻傻望着他的苟安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他的小姑娘勾腿坐在那,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衣衫完整、头发丝都整整齐齐、满脸写着无辜的那位,男人松了一口气,情绪不加掩饰,明白地袒露在脸上。

他抬脚向着苟安走来。

“刚下飞机,正准备去你们学校接你,你爸打电话告诉我说你闹出点事,让我过来看一眼。”

其实原话是:苟安跟人打架了,不过人没事,所以这种丢人现眼的好事还是你去吧,未婚夫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养军千日用军一时,加油。

贺津行难得没反抗,顺手回了个:好。

此时,男人裹着一身冰雪气息靠近,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轻微响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这声音的变化,还有物理距离的靠近。

苟安不得不把自己的视线逐渐上移,最后当贺津行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投下的阴影能将她完全笼罩。

坐在椅子上的她脖子都快仰断了。

眨眨眼,她盯着近在咫尺半个月没见面也没说话的人,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一时间出现的过于突然,这让没怎么想好开场白的她有点儿卡壳——

她的这个愣怔好像又让面前的人误会了什么。

贺津行微微弯下腰,那带着木质香的古龙水后调若有似无地钻入苟安鼻腔。

“安安。”

干什么干什么?

“半个月了,你连标点符号都没赏我一个。”

他嗓音缓慢,听着不像是抱怨。

“不想我吗?”

现在有点像抱怨了。

“我有点想你。”

抱怨之后是意味不明的情话,可能是陷阱。

“现在,你不想抱我一下吗?”

嗓音已经沉得带上了鼻腔音,音量小的只有此时凑的有点儿近的两人才听得清,这样地磁的嗓音就在耳边,如大提琴拉响时,第一声总能带来的震动嗡鸣。

确定是陷阱无误。

反正此时此刻,苟安有一种耳鸣的错觉。

——休战。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然后伸出手,抱住了面前她惦记了很久、早就想抱上去的腰。

手感还是和她记忆中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