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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垂着看了他两秒,云康又是隐忍地闭了闭眼,最后一次顺了顺他长满娇嫩皮子的背,低声道:“朕让奴才把药膳送到养心殿了,你在朕的眼皮子下喝完再走。”

毕竟是以大辛名义抓回来的,要是病死了,说出去不光彩。

再者说来,养了这么久,药膳都用去不少名贵材料。

不好也得好。

这小鲛人不爱吃苦,他得盯着,免得那几百两的药被倒掉,云康补充:“以后喝药都在朕殿里喝。”

雪郁被他体温烘了会,身上的寒意散了很多,乖乖点了下头,又习以为常踩着他的底线,给自己讨一点点好处:“我早上没吃饱,可以再做点饭吗?”

头抬着,露出一段莹白的脖子,云康不见情绪地和他对视良久,呵出口冷气:“走。”

这是变相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雪郁忽然感受到咸鱼的好处了,这个世界不用他蓄意拱火,目标人物也在增加仇恨值,他还有饭吃、有地方睡,说不准以后还能不进狗肚子。

并行的男人瞥了瞥雪郁,见他小脸红彤,不知道想到什么,有点高兴地往过靠了一下。

……

养心殿。

盆里的炭火撒了欢似的烧着。

御医提着他的专属药箱,身后跟了两个丫鬟,一个拿药膳,一个拿午膳,都放到了雪郁前面,岑归暄的御桌被他占了一半去。

男人本就生得高大,被雪郁占了这么多,只能憋屈地收着长腿,雪郁没注意到他,伸着一只腕子,给御医把脉。

不讳疾忌医的模样特别乖。

御医捏着小鲛人白皮下的脉,细细感知了一番,道:“脉象较之前有力了许多,这几日出门需注意保暖,开的配方要按时服用。”

雪郁点头,说了声谢谢。

收回手腕前,他注意到御医往他腕骨中心瞟了眼,目光很隐蔽,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御医,也不会看到,雪郁先是怔忡了下,而后反应了过来。

这是在观察他有没有长出红痣。

他若是变成毒鲛,于皇帝是一种危害,于大辛也是一种恐慌。

御医不免未雨绸缪,假若这鲛人真长了红痣,他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劝陛下斩之。

最好是能一直维持现状,这孩子有礼貌知分寸,比他诊过的所有公子哥都要来得讨喜,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还是希望雪郁一直待在大辛的。

御医心事重重,交代完雪郁,又去看云康,这一看顿时惊喜交加:“陛下今天气色不错,臣来之前还想给陛下开副清心凝神的药,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

云康风轻云淡地嗯了声。

他换了那身朝服,目光放在那些呈递的奏折上,不怎么上心的,问了问遗留皇子最近的身体情况。

御医道:“陛下放心,七皇子很健康,甚至比同岁男孩精力都多一些。”

他右边一半胡子就是被这小兔崽子揪没的。

云康嗯了声,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几刻钟后才挥退御医,把奏折上的最后一段看完,他扭过头,想看雪郁吃得怎么样了。

“裴雪郁,”云康忽然眯起眼,声音很冷,很危险,“朕没罚过你,你皮痒了?”

不远处,那碟午膳没被扒拉几口,倒是那壶米酒被倒了好几杯,雪郁感觉到脑袋很重似的,小脸的肉全贴到了桌子上,被他吻过的饱满唇肉边缘泛着粉,沾了水变得湿漉漉的。

像是又被他舔了一遍。

一会没看着而已。

雪郁混沌间听到云康的声音,很艰难地抬起了点下巴,他喝醉后会有点乖,以前是脸乖人不安分,现在人也安分下来了,组织着语言迷糊说:“别凶我。”

云康忍着性子,看他的目光像想吃人:“那壶酒是给朕喝的,你都喝了,想怎么赔?”

“……要赔吗?”

“天下哪有抢了别人东西却不赔的道理?”

雪郁很委屈:“可是我没钱。”

男人低低嗤了一声:“没钱?那把你卖了怎么样,天底这么大,总会有人喜欢不听话的。”

雪郁摇头,他不能离开京城,他还有任务,想了会儿,小声问:“我赔别的可不可以?”

“别的?”

雪郁又点头。

他撑着桌子,慢慢抻高自己的腰,凑到了男人脸边,早上长达半炷香的亲吻教会了他怎么引男人高兴,他舔了下男人嘴角,半秒后,唇缝轻轻张开,仿佛在等着侵入。

云康眼皮一跳,猛地捏住他的脸:“……别招我。”

男人不让醉鬼亲自己,但会轻磨着他的脸肉,很软,雪郁脑袋疼,他记得云康明明很喜欢这样的,是哪步做错了吗?

他被扼住下半张脸,说话不清晰,但也更腻:“你是不是要去和其他嫔妃睡觉,所以不和我亲?但我没有其他能赔偿的了。”

本来以为亲亲能抵一壶酒的。

云康闭眼,忍下想把人捏坏的冲动,他大手往后滑,轻捏了一下那截后脖颈,人就瘫在他身上:“……朕没有嫔妃。”

雪郁迟了半秒才把他的话传进大脑,不甚在意地哦了声,想了想问道:“没人看得上你吗?”

又是气出的一声笑,云康再次捏住他的两颊:“你其实不是离家出走,是家里人受不了你,把你赶出来的是不是?”

这么能招惹人。

还不让人省心,病了还敢喝米酒。

雪郁轻蹙眉,气不过男人话里话外说他是麻烦精,口快道:“不是。”

云康一开始只是随便一问,但现在忽然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雪郁呆了呆,想起系统好像没和他说这个,只能自己编,不久前嫔妃、睡觉的字样还在脑海里,他抿了下唇,不过脑地说:“和相公吵架了,就跑了。”

刺啦。

是椅子往后挪了一截的声音。

云康原本弯着一截脖子,这时直起了上半身,背部肩胛隆起,浑然流露出几分戾气,他垂过眼,状似不在意地问:“为什么吵?”

雪郁晕头转向,沉吟地唔了声,随口扯了个谎:“他总爱行房事,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