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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最近很忙?”

“是啊。”岑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找上门的人太多,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贺辞东看着他,突然发现他似乎比一个月前又瘦了不少。

这个认知不知怎么的让他有些觉得刺眼。

扯了扯领口的扣子,瞥他一眼说:“不想应付的人就推了。”

“说得容易,我不是你,贺辞东。”

岑景最近都叫他贺总,有些进退有度的距离感。

再次正儿八经直呼其名,证明他不想掩饰自己的嘲讽。

比方说,他不会告诉贺辞东,他这一个月忙的昏天暗地,睡眠不足不敢开车有时候得叫钟子良来帮忙。

比方说养生计划不得不中断,因为应酬少不了,喝酒在所难免。

贺辞东难道不知道吗?他肯定知道。

岑景需要钱,而贺辞东想让他挣钱,这就是他们关系的本质。

“时渡”的保驾护航让“辰间”迅速声名鹊起,给岑景铺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岑景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他能奢望有一天“辰间”一旦出事,贺辞东会出手帮他?

反正岑景自己是不会相信的。

岑景可以肆无忌惮地执行自己的计划,在“时渡”的支持下快速拓宽自己的领域。但他真的能随心所欲?

不,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岑景又觉得这样挺好,他拿着贺辞东的钱,做的也不是被别人强迫的事儿。

除了身体有些超负荷,他没有任何负担。

正所谓靠着大树好乘凉。

秘书端来的牛奶温度适宜,窗外天光正好,岑景倒是真有些困意。

贺辞东:“周六在天意会所有场拍卖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拍卖会?”

岑景拿着杯子看他:“去干什么?”

贺辞东抬眸,“证券交易所的负责人胡正林也参加。”

岑景顿时清醒两分,转头又一想,“辰间”的动向贺辞东肯定了若指掌,而他最近需要见什么人贺辞东自然也知道。

他愿意帮忙,岑景也不打算拒绝,而且这姓胡的很不好搞定。

岑景举了举自己的杯子,说:“行,那我先谢谢贺总。”

贺辞东突然抽了张纸递过来。

岑景:“……”

贺辞东:“嘴上沾了牛奶。”

岑景没接,拇指抹了一下,抿了抿唇。

贺辞东看他两眼,自然收回手。

岑景从“时渡”出去的时候,在楼下撞见了公司销售部的一个小部长,名叫楚轩。

岑景和这人不熟,但知道他似乎认识姚闻予,也是因为姚闻予的关系才进了公司。

重点是原身还在的时候,这俩人是死对头。

这楚轩也就二十多岁,和岑景差不多大。

普普通通的长相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自傲气质,见了他就说:“这是被撵出来了?有的人啊就是没有羞耻心,被人从家里赶出去还不够,现在还跑公司来骚扰贺总,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楚轩一个地位一般的员工,自然不知道岑景现如今的身份和动作。

他只是淡淡扫了这人一眼,“滚开。”

楚轩拿手指着他,“你怎么说话的!”

“自然是说人话。”岑景道:“不过要是遇见说不了人话的,我也不奢望他能听懂。”

这个时候周围经过的人还不少,大家都在一个公司,认不认识是一回事,但也不妨碍这些人看热闹。

这楚轩估计以前在原身身上找足了存在感,一时间适应不了。

不知道说什么,涨红了脸就想上手。

他的手刚碰到岑景的胳膊,岑景抬脚就朝着他膝弯踹了一脚,用力很大。

这人当场就单膝跪下了,惹得周边一片惊呼声。

岑景垂眼看着他,皱眉:“我能碍于贺辞东的关系忍着姓姚的,但不代表我怕他。别仗着一点关系撒尿撒到我头上,我今天能给你一脚,明天我就可以废了你。记住了,以后见着我滚远一点,别再让我见着你。”

岑景不在乎这件事传得到处都是。

他受制于贺辞东,连带着姓姚的做事牵扯到他,他也需要避让几分。

但什么阿猫阿狗都找到他跟前,以原身当初的境况说不定还真得吃大亏,但他毕竟不是。

现如今地位不同,他不信贺辞东能为了姚闻予让他搬出去,现在还能为了这么个人随便找他麻烦。

事实上,得知这事的贺辞东,第一反应是:“你说谁?”

高扬第一次有些冒冷汗。

“楚轩,销售部的。当初姚先生说这是他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因为一些事没个正经工作,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随手给安排了。”

贺辞东的文件啪嗒一声丢在了桌子上。

眼底有些愠怒,“身为我的特助,就是让你以权谋私的?”

“我错了!老板。”高扬并不辩解。

他没说这都过去两三年了,那个时候谁都知道他对姚闻予有多不同。

姚闻予也聪明,知道拿这种事去找贺辞东不是什么好选择,只能找到他下边的人。反正事情不大,人也不好拒绝。

贺辞东:“这事儿自己处理,不要出现第二回 。”

“明白。”

贺辞东捏了捏眉心,问了句:“他呢?”

“哦,姚先生这两天都没出门,还问你今晚回不回去吃饭,他说你最近一直住公寓,好长时间都没回家里了。”

贺辞东瞥他一眼。

高扬呆滞了一瞬,连忙道:“刚走半小时,挺……挺不高兴的。”

能高兴才怪,这楚轩也是瞎,当初高扬第一次见他就怀疑姚闻予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结识楚轩这样的人,还给他安排工作。

贺辞东沉吟两秒,拿着笔敲了敲桌子:“跟钟子良说,让他这段时间放下手头上的事,专心去“辰间”那边。”

高扬迟疑:“小钟说到底刚开始学习,要不我找更专业的?”

作为特助,高扬最近也挺战战兢兢。

岑景虽说从家里搬走,外面传得是沸沸扬扬,但这俩人实际上的牵扯更深了。

据他所知,岑景是真的野心不小,也有胆量。

除了“辰间”,还有各种他自己投资的项目,底下房产和收藏品之类的也愈渐增多。这还只是刚开始,后面就更别说了。

这都是在婚姻关系还存在的时间里所拥有的,仅仅是离婚都不会离得比普通人容易。

老板也是奇怪,把人接回家里自己又搬出去了。

跟岑景的关系也没真的僵下来,谈到工作,还能平心静气地聊上半天。

现在还往那边送人。

贺辞东说:“不用换人,钟叔那边我会去说。”

这小钟可是钟叔的儿子,钟叔对老板来说是很亲近的长辈,小钟和弟弟差不多。现在转头把人调去“辰间”,这事儿真不能细想。

高扬收回自己想得太远的思绪,恢复一贯的冷静。

点头:“好,我马上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