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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莹在旁边看?得既羞又寄盼,想起自己也将要与?奚四郎这样了。

等到苹果咬完,谢敬彦修挺身躯抽离,两人?的面色和氛围都莫名浓郁。

谢莹便说道:“可好了,妆妹妹终于成了我们的三嫂嫂。你不知道,三哥为了筹办婚事,已经通宵达旦多?日了。旁的院落景致不说,便瞧这屋里的床榻摆设,都是?他亲自从附近州城的商户那里量制的呢。气派精雅,京中独一份!”

大少夫人?司马氏嗔她道:“过阵子你与?奚四郎成亲,叫你郡主婆母给你也置办一套便是?。”

谢蕊也不知风花雪月的附和。

被大嫂一打趣,谢莹耳根子刷地通红起来。

汉阳郡主疼她满意她,前几天刚把打好的玉镯子送了过来,叫谢莹好不长脸。除却上回咬耳环,奚四郎隔几日难得见一回,总作谦谦君子从不越轨,已经让她消除了介怀。

魏妆顺势打量四周,果然是?装潢了新的卧室,布置得亦顶顶精妙。还在旁边通了水房,入夜沐浴用水都十?分?方便。

那么?自己误会他了……她剜了谢三郎一眼。

但把寝屋搬到僻处做甚?嫌她还不够敏感么?。他之后?要去刑部,动不动查案用刑,那戾气带回府来,魏妆独自都不敢入睡。非等到他升至吏部、戾气散去了,才安然下来。

提到奚四郎,她特意观察了谢敬彦的神情。他既已重生,自然对奚淮洛的人?品很?清楚,若奚四不靠谱,他应该有所表露。

然而?男子从容雅淡,眼里却全是?盛装她。莫非自己竟多?想了。

魏妆就?也陪着笑笑道:“辛苦三哥……夫君了。天色已晚,大伙儿也该累着,早些歇息吧。还有宫里的几位姑姑们,府上已做了安顿,有劳屈尊下榻一晚,明日再?回宫去则个。”

魏女才初婚,竟已般般干练,听得女官们暗自赞许。

这是?必然的,哪有洞房没过就?回宫去呐,拿什么?给太后?老人?家交代。

再?说了,以谢侯府的气派,明日见到了罗君老夫人?,给的赏赐必定不会少。

“好了好了,不耽误新人?春宵好时光!”一众看?热闹的都退了出去。

偌大的新房里,登时静谧下来,只余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红木镶珊瑚的床前圆桌上,适才饮过的甜酒、交杯与?果核等,都被仆婢们悉数撤了下去。袅袅的烛火打照着一站一坐的身影,面颊都似染过烟霞般丰富。

刚才竟吻得他那么?用力……

魏妆扫向谢敬彦的腰身,这男人?穿新郎袍的模样凤表龙姿,还挺耐看?的。他腰窄悍,双腿修长,束着红绸勾勒出笔直的身型。让魏妆兀地想起了某些画面,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立时却又转回来,为何不看??有美男兮不看?白不看?。

前世胆怯羞涩,不敢抬头多?瞅他,连给他褪衣袍,指尖都似悄悄颤哆。她思谋着,也就?今世再?这么?跟他成一回亲了,多?瞅两眼赏心悦目何妨。

谢敬彦被她瞧得莫名,蹙眉问?道:“你看?什么?,可有何处不对?”

魏妆回神,收起装了一晚的娇羞哒哒,嫣然笑:“怎的换卧房了?是?前世过得无甚乐趣,今次想换个全新的,抛却过往么??”

是?也不是?,重新开始难道不好?

谢敬彦敛起心思,淡漠道:“既然假做夫妻,卧室若在原处,免不了做戏被看?穿。在这僻远些,你我图个轻松方便!”

言辞耿耿,襟怀坦荡。说得也有道理。

魏妆打了个哈欠,寅时天不亮就?爬起床梳妆应酬,一整日没合过眼了。重生后?她颇是?注意养生,每日中午都要补一觉充盈元气,若在得闲时,睡前还做一刻钟的柔体操。立时只觉困倦,慵懒道:“那就?歇了吧,明日还得起早。”

两人?各脱各的衣袍,都是?新婚初-夜,内里一层层的裹束皆为朱红薄缎。

魏妆褪到了中衣就?停下手?,再?去掉这一层,里面就?只剩蚕丝小兜了。

只她曲媚娇娜,又加最近宫里吃得好睡得香,那丰莹纤凹,却好生醒目。

谢敬彦纳入眼底,一瞬炙烫。

魏妆并未留意,在她的眼中,谢三郎早已对她没了知觉。

除去那回深夜书房找他谈判,他或许突然良心作祟而?迷醉稍许。之后?她中了媚毒,那般难忍祈求且撩拨着他势器,他都能?决绝甩开,无情可见一斑!

瞅见谢敬彦也褪到了中衣,宽肩窄腰地莫名背过自己,似全无兴致。

魏妆自顾自往床上一躺,仰头轻呵:“我先睡了,郎君请随意。”

谢敬彦转过头,半俯身躯一看?,床边全被她搂着一团被子占了,他该躺哪里?

莫非还能?叫男人?睡床里侧。

他沉声?问?:“我卧在何处?”

哦,忘了说,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你不仁我不义。

魏妆用眼神回答,薅起里侧的毯子褥子,就?要往地上扔去。

谢敬彦瞬时抻出长臂半空一挡,硬朗身躯挤坐在床头。

撑向女子颈涡上方,委屈磨齿道:“睡了多?年的书房架子板,这一世还让我睡地上?偌大一张床,容我一个屈伸之地有何难?”

他此刻嗓音低磁,借酒劲溢出几缕狠灼之意。她对他的恨怨,他尽都全权包容,而?他的怨言却只能?往肚子里吞。

她真当自己是?个木头石头的工具人?么?,为何适才背过她?迎着这娇满的媚物,她是?不是?以为彼此重生了,从前就?能?当做没做过。

隔着错开的距离,危险的炽意无法忽视。魏妆亦即刻想起了起初的新婚夜,拜堂成亲前,沈嬷还与?她说过,谢三郎雅人?深致,必然体恤,而?男郎首次却收得早,你且主动些个。

岂料后?来……他就?没有收得叫她轻松过。

睨着这张清贵无俦的脸,魏妆很?难不动摇。但她立时狠起来,硬着心道:“君子一言。这是?先前商榷好的,若三郎今夜敢上来,我便与?你撕破脸面。”

……

啧,新娘子且娇且媚又有点辣啊。

外面窸窣窃议。

谢敬彦扫一眼,耳畔敏锐捕捉。便舞袖挥灭了床头红烛,在暗中握住魏妆的手?腕。

魏妆只觉身子一沉,沉重感顿压了上来,她吃力喘息道:“你还攥住我手?……嗯啊,谢三你混……”

还一个混蛋的音未落,指尖上顿地一麻,竟是?被谢敬彦咬住了。

男人?抵住她耳垂,压低声?道:“不给卧床也罢,我别无诉求,便是?装作夫妻,这一关也总须敷衍过去!”女人?颈涡特有的宫廷助-兴熏香,沁得他嗓子愈发焦渴,天晓得熄灯前他为了遮掩势气,忍得如何难受。

话说罢,仍将魏妆的手?指含在口中,免得自己联想起更多?,缱绻去了那酥软云峦。没人?知道,她可不止颈涡一枚红痣,那腰下娇腴还有一枚更艳更惑。

魏妆这才噤了声?,默然等待。

外面听闻动静,悄悄凑到窗边戳破了一指。但见那乌木鎏金四季如意大床上,正交叠着两人?,晓得刚才那句“上来”、“攥手?”之意味,这便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终于真的安静下来,魏妆的指尖都被他含-麻了。

谢敬彦不甘地最后?对视:“真不要我陪?”

想睡床就?直说,何必借口陪不陪。魏妆默:“堂堂谢府三公子,未来左相大人?,还请自重。”

该自重时你可自重,严于律他,疏于律己。

谢敬彦无言地拾起被褥,铺去了床边的地板上。来日方长。

——他有一世的时间同她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