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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寿辰办得热热闹闹, 不仅得了帝后与绥太后的贺礼及祝寿懿旨,更是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大晋朝门阀世家规矩考究, 谢侯府按制守了三年丁忧,自此便意味着门庭打开, 复奢显荣了。

寿宴结束,阖府上?下?又忙碌起收拾与盘点, 魏妆如今只算是前来贺寿的世交之女,却?不必献殷勤。

闲来无事, 她就去把青鸾和璧给当掉了。

找了一家蜗于西市中的当铺, 名叫“通盛典当行”,据她所知这家颇有些乖僻。收物件从不多打听,保密性强, 出价亦爽快, 唯一美中不足是赎出来时的利钱比别?处高许多。

但魏妆现在很需要?本金。

虽说一早就决定把和璧还给谢敬彦, 但在寿宴的坐席上?,她听了四下?的闲谈,忽记起来一件事。

过阵子今春的蹴鞠赛就要?开始了, 她大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赚上?一笔。

魏妆准备经营花坊, 而若要?将?花坊开在近官贵的内城,譬如盘一处像悦悠堂那样?的位置, 再置办物事、请上?一二个小厮,最省算也须五千两银子。

她入京所带不过三百多两, 若把筠州府母亲留下?的部分田产卖掉, 那些个位置相比京城的地价不算值钱, 再加上?庄家舅父这些年替自己保管的账目,加起来也就两千倆左右, 只能?在内城边上?盘一处小庭院而已。

外城郭三五百两银子可搞定,但太远了些,来往走动不便利。

她记得前世那场蹴鞠赛,是梁王一队赢了。之所以仍印象深刻,是因在赛季开幕时,场官命人拿着托盘和账本,沿着四座的贵女千金,挨个儿问是否押注。

彼时那场面,锣鼓喧嚣,男儿们身着色系不同的队服,各个英姿飒爽,摩拳擦掌,很是惹得姑娘们心潮澎湃。见谢莹投给了未婚夫奚四所在的梁王队,魏妆因崇慕谢敬彦,遂便从自己的私房里,掏出一百倆压了他所在的宣王队。

结果谢敬彦一队一路过关斩将?,遥遥领先,却?在最后的决赛时输给了梁王队。

魏妆为那一百倆心疼不说,委实还想不明白,为何他们一场球输得出其不意。

事后魏妆想起她在押注时,谢三郎冷峻凝来的目光,她还生怕他不喜悦自己支持他球队,而踢输了球呢。

岂料有天路过他书房,偶然听及王吉说“公子这场赛季赚了颇多银子”,魏妆才后知后觉他押的竟是对手队梁王。

……由此可见此人之老谋深算,心思深沉。

这次魏妆便决定赶早先押几注给梁王,押得越早赔付越多。她估计此时已经押过一轮了,且只能?在坊间押民注,故而须多下?一点本钱。

青鸾和璧就先拿去当了吧,月底再还他便是。

反正?看谢敬彦那副挑剔的心性,一时半会?儿,是娶不了妻的。今世竟然连白月光都不稀罕了,任由寿宴上?陶沁婉送猫被拒、当场出糗,也不见他出来“护驾”周旋。着实出乎魏妆的意外,当真与记忆里差异甚多。

迂——

马车停在巷外,魏妆留了葵冬在车里,自己便走进了通盛典当行。

这家当铺位置不显眼,门楣上?挂着深褐色的牌匾,刻草书字体。魏妆之所以知道?此处,应感念谢三郎的玉树临风,众星攒月。

记得她才生育完几个月时,某一阵子谢敬彦颇早出晚归,魏妆那时紧张他,疑心他在外或置了宅室,便带上?绿椒去跟踪过。绿椒那丫头既巴望上?位,自然相当用心,然后撞见,官至刑部侍郎的谢某人从典当行里出来了。

彼时魏妆怀里搂着酣睡的小宝,屏着气息隐在马车帘子后,莫名竟被他嘴角绽开的一丝笑?弧,“刀”了一刀子。

也不知道?被他窥穿了没有……反正?不是去青楼或外室,她皆由得他鄙薄。当真是一心痴恋呢。

谢敬彦原本在她分娩后,一直隐忍数月未动作?,但隔了没几天,竟很是贪婪蛮狠地索取了。男人虽清执,物件却?庞大,功夫火候拿捏得非比寻常,每令魏妆印象深刻。事后更噙着薄唇,面色如常地戏问她:“紧张为夫了?寻常不见你多上?心我。”

说得他好像还委屈了,也闹不清楚到底是谁冷落了谁。后来她魏妆“借故”光临了典当行,去实地考察一番,故而多有了解。

此刻午后未时,小二站在柜台里招呼,是个面白俊气的小伙儿,问姑娘所当何物。

说来这家典当行的伙计个个净俊出挑,统穿一色修身制服,颇为养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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