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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痔疮暂时没法子,你主要得调节饮食,不过我知道你们这种人,要是能控制住嘴就不会有痔疮了。罢了罢了,我还是给你搞个开塞露帮助排泄吧”,胤祚顿了顿问,“是有便秘的情况吧?”

大阿哥:“……”能不能不提了?

胤祚:“回头给你送过来。”

大阿哥冷笑:“那诊费怎么算?”

“外道了不是,”胤祚离大阿哥远了一点,干笑道,“大哥看着多给点儿呗!”

大阿哥:“……”

大福晋:“……”

大福晋纵然满心愁绪,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早听说六弟有趣,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胤祚打哈哈:“我开玩笑的。”

兄弟二人用膳,大福晋本要走,只是胤祚有许多事情叮嘱,她便也留下了。

胤祚絮叨完一堆注意事项,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大嫂我问你个事,就是……嗯,你们女孩子生气了怎么才能好啊?”

大阿哥“哈”了一声:“你毛都没长齐就瞧上人家姑娘了?”

“……”胤祚板着脸,“大哥你正经一点,大嫂还在呢!”

大福晋抿嘴一笑:“妾也想知道六弟瞧上了什么样的姑娘呢。”

黛玉什么样?

胤祚下意识想起当日在甲板上的遥遥一望,清丽秀美的少女笼罩在春日江南的濛濛水雾中,漫不经心托腮回眸……

住脑!那可是女神林黛玉,你不配!

不是!胤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带偏了,他为什么要想这个,他明明只把黛玉当妹妹的!

都怪大哥大嫂,胤祚幽怨地看了二人一眼:“我没瞧上什么姑娘。是我一个朋友……”

胤祚拉出万能的栖流所,编出一个“朋友和妹妹相依为命,却遇到了不怀好意的恶人,朋友独自去解决恶人,为了不叫妹妹担心没有告知,回来后妹妹生气不肯理他”的故事。

大福晋叹气:“这二人倒是好的,这姑娘不过担心罢了,并非真正生气,只让你朋友好生哄一哄就是了。”

胤祚虚心求教:“怎么哄呢?我这朋友愚钝得很。”

“哪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大福晋睨了胤祚一眼,指点道,“嘴巴甜一些,平日殷勤些,若有闲钱买些小玩意儿送她最好,若实在没有,不拘是一朵野花还是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心意罢了。一日不行就多几日,女孩最是容易心软。”

胤祚若有所思:“大哥你记住了吧,知道以后怎么对大嫂了?”

大阿哥:“……”

大福晋:“……”

大福晋脸一下子就胀红了,偷偷瞄了大阿哥一眼,大阿哥翻了个白眼道:“你娶了媳妇再来教我吧?!”

胤祚:……为什么要伤害我?

胤祚试图还击,正好乾东头所总管太监刘其德匆匆来迟:“奴才给主子请安,给六阿哥、福晋请安,主子找奴才有事?”

大阿哥摆摆手刚想说没事,胤祚抢先道:“大哥是想问你,为什么不把他得了痔疮的事告诉他?”

大阿哥:“……”能不能不提了?!

胤祚:“你不告诉大哥他得了痔疮大哥怎么知道他得了痔疮?说不定本来能治好的痔疮,现在成了治不好的痔疮,你们总要给大哥和痔疮一个解释吧!”

众人:“……”

大阿哥:“……”你住口!

刘其和哈腰道:“是奴才的错!其实主子便中开始带血时奴才就与太医说过,太医说已经治不得了,且这病无甚要紧,故而不曾说出来惹主子不快,奴才自作主张,请主子治罪。”

大阿哥摆摆手,刘其和此举虽有不妥,但却不算大问题,最主要的是他现在一点不想议论这件事:“罚俸半年,下去吧。”

“是,”刘其和麻溜地出去了。

胤祚还在絮叨:“以后可上心些,别拿痔疮不当病啊!”

大阿哥:“闭嘴!”

胤祚最后是被大阿哥“赶出去”的,不过随后大阿哥又叫人送来厚礼,胤祚心知这是对大福晋一事的感谢,便也收下了。并在几天后回赠了一瓶开塞露做为回礼。

自然,此开塞露不是后世的开塞露,但是名字一样、作用一样、效果也同样出众。

此时的胤祚还不知道开塞露将会在不久后爆红,造福了一众天天坐着处理公务不爱动弹的大臣,随手让人送给大阿哥就把此事抛在脑后。

他忙着哄黛玉呢T-T。

胤祚听从大福晋的建议,当天就绞尽脑汁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叫人送给黛玉,此后每天一封日日不落,内容从生活琐事、轶闻趣事、笑话谜语不等。他还很有心机地猜谜语不给谜底,企图以此“逼”黛玉回信,发现没用后又开始卖惨,极其夸张地描述当日七里乡动乱的危险,试图以此获得黛玉怜惜。

每每送信他总附带送些小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大多是他亲手做成,或是一个树叶做的书签,或是一只草编的兔子,还有一次他送了盒便当,米饭上用酱汁浇了“对不起”三个大字。

这天胤祚在德妃处瞧见几匣子极漂亮的宫花,只觉得十分适合黛玉,当即腆着脸讨要。

德妃倒是不在意这点子东西,宫花娇嫩,她向来不戴的,往年得了也不过分给底下的公主或者年轻妃嫔罢了。

她只是好奇胤祚要宫花做什么,见儿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德妃了然一笑:“小六年纪不小了,下回选秀该请皇上指婚了。”

胤祚:“……”最近怎么了,都拿他婚事说事?

胤祚不想和德妃讨论多大成亲的问题,拿了宫花就溜了。

贾府里黛玉午睡刚起,正捧着本资治通鉴品读,前儿她和四公主说起“负荆请罪”的故事颇有心得,如今正是沉迷之时呢。

宁嬷嬷捧着个匣子进来,雪雁笑嘻嘻道:“我正念叨呢,这就来了!快快打开瞧瞧今儿又是什么,姑娘可盼着呢。”

“你这丫头满嘴尽是胡吣,我何时盼着了?”黛玉以书挡面嗔了雪雁一句,眼睛却诚实地盯着宁嬷嬷手里的匣子。

雪雁嘻嘻笑着打开,先把信递给黛玉,就露出里面的宫花。

“好生精巧!”朱莺赞道,“奴婢竟从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绒花,这花啊鸟啊竟都真的似的,奴婢瞧着都能闻到鸟语花香了呢!”

宁嬷嬷见识广,笑着解释道:“宫里宫花也讲究品阶,这原是妃位以上才有的份例,想来是六阿哥从德妃娘娘那里求来的。”

黛玉点点头,她已经看过信,确实如宁嬷嬷所言。师兄在信里极尽夸张之能事,仿佛为了这匣子花爬了刀山似的,假的很。

“六阿哥真真有心了,”朱莺笑道,“奴婢瞧着这支莲花的极衬姑娘今儿的衣裳,奴婢给您戴上吧?”

黛玉犹豫了下,还是轻哼一声:“不戴,收起来吧。”

朱莺在心里念了声佛,六阿哥莫怪,奴婢已经尽力了。怪只能怪你自己,把姑娘惹得太狠了!

雪雁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箱子,摸出钥匙开了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胤祚近日送给黛玉的信和礼物,最上面是一张白纸,赫然是胤祚给黛玉出的那个谜题,只是如今胤祚的笔迹下多了一行娟秀的小字,竟是黛玉已经自行解出了谜题,倒显得胤祚白费心机。

朱莺正要把宫花和今日的信一起放进去,可巧就有客来访。

来人正是周瑞家的,她原是王夫人的陪房,素来与黛玉没什么交情,今日竟不知被哪阵风给吹来了。

黛玉笑道:“嫂子怎么来了?”

“原是刚去姨太太处,姨太太托我给姑娘送花儿来了”,她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孤零零两支艳丽的堆纱宫花,样子不好看也就罢了,还是别人挑剩下的!

黛玉脸色微微一变,复又恢复如常。

周瑞家全没察觉,笑着替薛姨妈卖好:“原是宫里才有的新鲜花样,真真难得的。”

周瑞家的说完才发现林家丫鬟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时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朱莺手里匣子里的宫花。

和那精致的绒花比,她手里这原本瞧着不错的纱花顿时被比到了泥里,显得粗糙又俗艳。

若说她拿的是极难得的新鲜宫花,黛玉的又该是什么呢?

周瑞家的脸顿时胀红,想到刚才吹捧的话,更是恨不得钻到泥缝里去。

黛玉却笑着接过:“劳烦嫂子跑这一趟,替我好生谢过薛姨妈和宝姐姐,劳烦她们惦记着了。”

又叫人赏了银子,这才打发她走了。

周瑞家的直到离开百花汀脸还是烫的,不由暗恨薛姨妈,送花便送花,胡扯什么宫花,倒害她丢了这么大脸!

一时又有些感慨,都说这林姑娘惯是得理不饶人,嘴上从不肯吃亏的,如今瞧着也不尽然。

有句话说“日久见人心”,真真是这么个道理!她瞧着林姑娘倒有些个宽容大度的意思。

且不说周瑞家的如何感慨,百花汀里朱莺和雪雁在周瑞家的走后面面相觑片刻,然后齐齐喷笑出声。

雪雁活泼,当即拉着宁嬷嬷问:“嬷嬷您瞧瞧,这花儿在宫里属于哪个品阶?”

宁嬷嬷戳了戳她脑门,自己也不由笑了:“这种体面些的宫女都不会戴,大多是小宫女戴的。”

“什么破落户,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雪雁嗤笑道。

“浑说什么?”黛玉瞪了雪雁一眼,“好生过咱们的日子就是了,和别人有什么好比的。”

“是,”雪雁眼珠子一转,“确实没什么好比的。”

她们小姐是大官独女,和商户女比岂不是自降身价?

黛玉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也懒得多说,叫人把东西都收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