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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天赐良机!

至于没架子没炮弹,就让刘承宗去操心吧,反正说好的炮是给他了。

随后,延安府出兵的消息下发至卫所军官,陕西定于六月三日兵分三路剿贼。

整个延安卫乱糟糟的调派军械人马。

趁这机会,六月初一晚上,杨彦昌动手了。

他授意三名旗军。

一个混进军库用破棉袄裹着涌珠炮扔出院墙。

一个在院墙外等候多时,像怀里抱了个胖娃娃东躲西藏,交至最后一人手中。

最后这青年叫任权儿,十九岁,小个子,祖上七代都是军户,五岁起就在卫所听人使唤干活了。

他提起破棉袄连夜去了老虎腰。

路不熟,又饿得有夜盲,挂树上了。

刘承宗早上带人跑步,才把他救下来。

把杨彦昌教给他的涌珠炮注意事项、炮架制式告诉刘承宗。

比起火炮,刘承宗更在意人。

炮已经到了老虎腰,就不会跑。

但这脏兮兮的任小个子身上有没有传染病,可不好说。

一番盘问。

他没别的病,就脚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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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俩个月前晚上用裁缝剪子剪脚趾甲,把脚趾伤着了。

旗军在卫所不能闲。

军屯田里能种地的时候要下地干活。

不能种地的时候,也要下地干活。

把没发芽的种子刨出来,一刨刨一天,回去正好凑半碗。

总这么干活,脚上发炎,好了烂、烂了好,跑不快。

如今卫所没粮,别人还有个战场立功的念想,他这身体不符合出征条件,就动了当逃兵的想法。

刘承宗问清楚情况,转头一挥手叫郭扎势给他绑了。

吓得任权儿哇哇大叫。

“叫什么叫!你这脚不好说,扎实去弄桶水烧了,一会我给你把腐肉剜了,歇俩月估计能好。”

边军大多都懂点治疗外伤的方法,刘承宗对外科也有所涉猎。

最早是秋防跟长城根二皮匠学的缝死人,后来读过几本像《外科正宗》之类的医术。

但手边没药,他对这伤也没更好的办法。

只能清理干净叫他歇着。

一时间把任权儿惊呆了。

不为剜肉。

让他歇俩月。

一再追问刘承宗,歇俩月不得饿死?

得到‘歇着就行,管饭’的答复后,把这五岁开始就没歇过的军户娃感动坏了。

对刘承宗来说,这叫现学现用,承祖大哥给他交换的惩罚心得。

在士兵受伤、得病的时候,主将细心照料,最容易收获人心。

刚进行到洗脚这步,任权儿已经泪流满面。

等剜肉时哪怕疼得浑身发红,都硬忍着不动。

说什么也不给刘长官添麻烦。

完事后抱住刘承宗痛哭流涕,一个劲儿念叨:“刘长官真好,刘长官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