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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16、17岁时都下场考过童试,可惜都没考过。

童试三年两试,辰、戌、丑、未年称岁试,寅、申、巳、亥年称科试,算下来就是考两年空一年。

原本赵氏说等沈昌19岁再下场考试试,结果他18岁那年又开始为兄嫂服丧了。

这时候的守丧,即便亲人同时死,那也是一个一个算,若是做其他事还没这么严格,但科考没有任何通融之处,沈昌必须为兄嫂守满两个一年,才能接着下场。

去年倒也有一场童试,但第一场县试是二月开始,沈昌是三年多前的四月份,才为兄嫂守丧,这就把去年的童试也给耽搁了。

今年又是没有童试的一年。

来年,看旱情这般严重,童试还会不会照常举行还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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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21岁了,沈昌却连个童生都不是,赵氏就把这账算二房头上了。

按赵氏的说法,若不是二房,她儿早就是个秀才了。

且不提沈昌是不是真的能考中秀才,这沈老头本就是用心良苦。

想想沈昌能去县里念书,用的是谁的银子?

沈昌若不为兄嫂服丧,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不得喷死他?

这种人品还想要什么功名呢?

原本沈老头还没想这么多,这事还是族长特意提点他的,若不沈老头说不定也会在这事上犯浑。

沈清正想着事,便听沈坚第一次开了口。

沈坚:“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沈策:“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沈坚:“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沈策:“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

沈清听沈策跟着沈坚念起书来,这才发现,原来沈坚是在教沈策念书呢。

于是看沈坚的眼神便带上了点感激。

这小子平日看着闷不吭声的,倒是对二房有心了。

知道沈策被耽误了学业,就自个上手教了,看两人熟练的样子,沈清就知道两人不是第一回在外头进行教学了。

事实上两人也不是没在家进行教学过,但被赵氏和三房给阴阳怪气说了几次后,原主就没见过两人在家念过书了。

沈坚教学还是有点方法的,他一连带着沈策念了十余遍《大学》前几段,拢共没多少句子,感觉沈策记熟了,就把书递给沈策,让他自己接着背,顺带认字,自个则拿了腰间挂着的羊皮水袋喝了口水。

见沈清在盯着他看,他便把水袋递给她,那眼神似在问‘你是不是要喝’。

沈清摇摇头,他便又把水袋收了回来,没再管她。

沈坚听着沈策背书,逐渐出了神。

他跟着徐先生学了六年多,从蒙学到四书五经,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在村里学堂早已学无可学。

徐先生是位秀才公,会的当然不止是识文断字。

但徐先生从不给学生讲解经义,也不教学生旁的杂学和科考门道。

原本他是不知道还有那么多学问可学的,但三叔在县里念书,他有时听着看着,总归了解到一点。

早年他在学堂还会追着徐先生问,这书中所述乃何意,只被一句‘蠢笨’打发之。

渐渐他便不再问了。

徐先生说他蠢笨,三叔说他蠢笨,奶也说他蠢笨,爷虽没说,但他知道,爷也觉得他蠢笨。

当年只有二叔夸他聪明,说他背书比家里男娃都快,字也比三叔写得工整。

二叔还说了,待他十三岁,也送他去县里念书,虽说爷奶听了不高兴,说他蠢笨,没必要浪费银钱,但二叔坚持说要供家里所有男娃都去县里念书。

可惜不等他十三岁,二叔便走了。

他去县里念书的事,自然没了下文。

每每看到三叔从县里回来,他不是不羡慕的。

可羡慕有何用?

阿娘说了,人得认命。

他就是扛锄头下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