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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道:“剑阁试剑大会之时。”

“那时……”颜崟看向不远处的六净,那时他正为六净四处奔波,很少在黄金台,门中事务都交给了长老们打理,根本就不知道有偷天洞分布图之事。

过后也没有听人提及。

候立在旁边的六净,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忽然大变,他站出来说道:“我在黄金台静养之时,有次假装魔种发作,曾听四叔和陆长老提及过此图。”

颜崟立即问道:“图呢?”

六净身上发寒,“被四叔毁了,他还告诫陆长老,不要外传。”那时他一心想跑,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颜崟豁然起身,上前一把抓过分布图,仔细辨别偷天洞据点与岗哨具体所在,却是越看越惊心,这些地方都是泑山布防的关键之处。

伏青骨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当初,幽人宫副使柯亭,便是以黄金台弟子的身份混入药王谷,难道那之后,你们都没清查过本派弟子?”

颜崟霎时变得脸色难看无比。

药王谷之乱过后,孔方回到黄金台,曾向颜崟禀告过弟子谢献被顶替之事。

颜崟当时交代下去清查此人,却除了查到他是在外出寻宝之时为人所害,被顶替之外,与其相关之人事并未查出异常。

所以颜崟没有深究,也没对本派弟子进行清查,因为一旦清查必然引起动荡,让有心之人揪着做文章,为避免麻烦,他便将此事压下了,以求息事宁人。

不曾想,其中竟有此大患。

伏青骨一见其神色,便知黄金台根本没有排查此事。

药王谷之事便罢,山海祭过后,颜崟还曾前往蓬莱为颜恻求医,分明知晓蓬莱为抵抗妖魔所做出之代价,竟还不提防警觉,真不知是对黄金台太过自信,还是根本没意识到,仙门一体存则具存,损则具损之道理。

席玉沉眉对颜崟问道:“颜掌门,你出黄金台多久了?与留守在黄金台的心腹,可还有联络?”

颜崟细算,他出来已近两月,与弟子孔方已有半月未曾联络,推算时间,正是在颜恻离开黄金台后……

“黄金台弟子何在?”他忽然大吼一声,黄金台的十几名弟子立即站了出来,颜崟对众人说了声,“失陪,先走一步。”便叫上所有弟子立即下山。

六净看了看枯禅,然后跟了出去,跟到门前,却被颜崟拦住。

“不要跟来,你既已入浮屠禅院,出家为僧,便不再是黄金台的人,黄金台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

颜崟没等他说下去,便给他下了道禁制,将他定在了原地,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领着黄金台的弟子离去。

众人此时才认出,这和尚竟是黄金台的颜少君,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方才就觉得眼熟,这不是颜恻少君吗?”

“还真是,怎么出家当起和尚来了?”

“这黄金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

六净看着颜崟离去的背影,眼中浮起泪水。

枯禅微微叹气,道了声‘阿弥陀佛’,拂手替六净解开了禁制,然后叫来一名戒律堂的长老,命他带一队武僧,跟六净前往泑山查探情况。

戒律堂长老,立即清点出十几名弟子,有序地来到六净面前。

六净跪下朝枯禅一拜,哽咽道:“多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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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禅将一道佛印打入他体内,“去吧。”

戒律堂长老将他扶起,然后召出法器,带着六净与众僧遁空而去,就在离开之际,一道黄色身影一跃而起,扑进了六净怀中。

是那只小狮子。

楚屿芳叹道:“只希望还来得及。”

伏青骨与席玉却觉黄金台此时的局面,恐怕并不乐观。

枯禅轻咳一声,示意席玉继续。

“诸位。”席玉高声拉回众人之视线,“如今连黄金台也遭其算计,深陷危机之中,巫危行之野心,已昭然若揭。俗话说唇亡齿寒,若等七大仙门尽数覆灭,仙门百家便只能任其宰割。何况,我仙门之中,还有心腹大患,虎视眈眈。”

一人问道:“谁?”

不等席玉回答,另一人便抢白道:“还能是谁?那巫危行出自何门何派?药王谷之乱,又是因何而起?”

“是紫霄雷府!”

“确切来说,是封元虚。”

席玉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点头道:“不错,正是封元虚。”

提到封元虚,伏青骨便知,这话头要落在自己头上了,她扫了眼老和尚,老和尚正在默默念经。

抢白那人对席玉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席玉仙君解惑。”

席玉道:“仙友但问无妨。”

“据传封元虚修为已至化神境,别说魔族,仙门各派之中恐怕也难逢敌手,怎会甘心受其利用和摆布?”那人看向与巫危行交手过的伏青骨,又道:“难道那巫危行的修为,比封元虚还要高?”

席玉同时看向伏青骨。

伏青骨道:“我同巫危行交过手,其修为虽高,却并未修至化神境或是魔神境,且他对封元虚十分忌惮,可见其并非封元虚对手。魔族之所以能以雷泽为据,究其缘由是因为封元虚的刻意纵容,他与巫危行,算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那人义愤道:“封元虚好歹是灵皋仙尊之亲传弟子,又出自名门之家,竟这般自甘堕落,与魔族同流合污,简直令人不齿!”

另一人摇头道:“他已是紫霄雷府之掌门,又修至化神境,眼看就要得道飞升,不造福仙门、百姓也罢,竟还助纣为虐自损功德,真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伏青骨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却也一直没得出结论。

忽然,几声闷响隐隐传来,随后殿内忽然灌入一阵狂风,将供奉的灯火扑灭,紧接着众人察觉座下开始颤动,起初轻微随后却越来越剧烈。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枯禅倏地抬头,望向殿外,老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