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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今天晚上来的那两个警察,你们好像认识?”降谷零若无其事地问。

“前几天店里发生了案件而已,所以才来问我的吧。”鹿见春名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还有就是几年前, 他们帮过我的忙。”

“原来是这样。”降谷零点头。

鹿见春名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降谷零也没有再继续问。

这是属于隐私的部分, 既然鹿见春名没有主动说, 他再继续问下去就有些刨根问底了,大概会被鹿见春名讨厌。

降谷零忍不住打量着鹿见春名。

仔细一看的话,鹿见春名的五官确实不像是纯正的日本人——虽然不是很明显, 但相较于日本人的典型长相,他的五官要显得略微深刻一点,不仔细看的话发觉不出这些异常。

银色的发色也不是常见的发色,更别说是天生的发色,再加上如出一辙的带有一点混血感的相貌, 鹿见春名会被降谷零认为是琴酒的私生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Boss的私生子也不是没可能, 但他并没有见过那位神秘的先生, 无法从相貌上进行对比。

“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鹿见春名忍不住问。

降谷零做的天妇罗都比外面熟食店买的要好吃的多,他倒是想安心地享受美食, 但是降谷零打量的视线实在太过刺眼, 让他没法安心地咽下嘴里的食物。

“没有,我只是觉得黛君好像不太像是日本人呢。”降谷零对他微笑。

但很快他脸上的微笑就变得有些僵硬——鹿见春名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降谷零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京岛店长不是都说我们的卖点就是混血儿双子星了吗?你比我看起来更不像是日本人吧。”鹿见春名握着细木筷子,手指无意识地晃动了一下, 木质的筷子在白瓷的碗边轻轻敲了敲,“不过院长也说我可能有一点外国的血统, 至于混来了哪个国家的血统就不太清楚了。”

降谷零捕捉到了关键词:“院长?”

“哦。”鹿见春名咬了一口炸虾天妇罗,“是孤儿院的院长,我是孤儿院出身。”

“孤儿院?”他愣住了。

如果告死鸟真的和琴酒、又或者Boss有亲缘关系,又怎么会是孤儿院出身?

鹿见春名点头:“没错。”

他并不避讳自己的孤儿院出身,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悲惨的身世,所以更懒得和其他人多说。他甚至庆幸自己没有父母,这样的话,至少在暴露亚人身份的时候,不用面对来自父母的背叛和出卖。

降谷零皱起了眉。

他觉得鹿见春名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但也不排除鹿见春名的演技实际上已经精湛到让他看不出来破绽的程度了。

但同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亲缘关系确实存在,但鹿见春名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反叛,最后组织又不痛不痒地下达了“将告死鸟活着带回组织”这种对于叛徒而言甚至有些温柔的任务。

这样的话从理论逻辑上来说是说的过去,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他在毫无证据之下做出的猜测,事实如何根本无法探究。

由于和告死鸟有关的情报太少,降谷零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挖出更多的东西来。

他也通过公安去查过鹿见春名——使用黛这个花名的牛郎本名叫做鹿见诗,但鹿见诗这个人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户籍信息确实能查到,但继续深入地查下去的话,就能发现户籍信息全是伪造的,过往的记录一片空白,就连鹿见诗这个伪造的信息也是四年前才出现的。

在四年前、乃至更前的时间中,鹿见诗这个人在世界上没有丝毫存在过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一样。

“我吃完了,多谢款待。”在降谷零沉默的时候,鹿见春名已经放下了筷子,“辛苦你了,彻君。”

降谷零一顿——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总感觉在读出Toru这个音节时,鹿见春名叫的并不是他给自己取的花名“彻”,而是在叫同音的另一个名字……譬如他现在使用的假名,安室透。

但这应该是错觉吧?

“没事,你最近几天是睡眠不好吗?眼睛下面好像有一点黑眼圈的样子。”降谷零重新挂起微笑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知道有一款熏香对助眠很有用。”

“不是没睡好,我只是有点其他的工作要忙而已。”

降谷零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其他的工作’……你不是……”

“这种靠脸的工作哪能吃一辈子啊?我打算搞点钱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鹿见春名痛心疾首地说,“不然总不能做一辈子的牛郎吧?彻君,你也是,你已经26了,再过几岁就人老珠黄,趁着还年轻,早点找别的出路吧。”

他起身,神情沉重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满脸的语重心长。

故意的,当然是故意的——鹿见春名哪能不知道降谷零是公安?他猜这金发黑皮的公安卧底来当牛郎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他是无所谓降谷零接不接近地,反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鹿见春名当牛郎当成锯嘴葫芦已经快闷死了,当然要趁着现在多损降谷零几句。

降谷零确实被这话给气到了。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京岛浩的正确——不让鹿见春名开口是有道理的、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哪里人老珠黄了?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想,要知道四十多岁甚至都可以算是青年,他这个年纪明明刚刚好!

他一忍再忍——不能跟心性不成熟的未成年多计较,会折寿。

跟降谷零说完话之后鹿见春名便离开了,回到了他位于顶层的房间里。

降谷零也在这栋楼里拥有一个房间,刚好在鹿见春名的斜对面。

他回到房间里,思考了一会儿后给松田阵平拨了个电话。

房间里他做过仔细的检查,没有任何窃听和监控的设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房间里放置了反窃听的装置。

明明是深夜,但松田阵平居然是秒接。

“……喂?”松田阵平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睡意和被人吵醒的暴躁。

“松田。”降谷零低声说。

熟悉的声音立刻让松田阵平所有的睡意褪去,短暂的两秒之后他便完全清醒了过来。松田阵平支起手肘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zero?你怎么突然……”

降谷零站在窗边,撩开一点窗帘,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即使是深夜,歌舞伎町的霓虹灯也明亮如同白昼。

“有点事想问你。”

“如果你说的是下海当牛郎的事的话,放心,我不会笑你的,绝对——”松田阵平严肃地说,“……噗。”

“你笑了吧?绝对笑了吧。”降谷零语调平缓,毫无波动。

“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想问?”松田阵平将笑意憋了回去,“如果只是因为牛郎的事情的话,你不会半夜来找我的。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刚刚只是开玩笑而已,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降谷零都清楚,虽然嘴上说着会嘲笑,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为了降谷零卧底期间的安全,松田阵平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往外说。

“关于那个牛郎——黛。”降谷零说,“你们认识他吗?今晚的时候,你们看起来好像和他很熟悉的样子。”

“你是说鹿见吧?我们当然认识。如果你要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话……”松田阵平开始回忆,“大概四年前吧?我、hagi还有班长,我们三个人一起聚会的时候,恰好在聚会那家店的门口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鹿见诗。身为警察,不可能放着他不管吧?所以在他醒过来的时候,hagi顺势邀请他吃了顿饭。”

“对了,那天我们还拍了张照片,我记得hagi发邮件抄送给你和诸伏了。啊——”松田阵平啧了一声,“该不会你们到现在都没看我们的邮件吧?这都四年了啊!”

“当然看了!”降谷零为自己申辩。

等等,说到邮件和照片,降谷零突然意识到了之前看到鹿见春名时产生的熟悉感。

他本来以为那是因为看过琴酒手上的照片才会觉得有些熟悉,所以没有多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份熟悉感来自更久的四年前。

四年前的那张照片里,鹿见春名在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的合照中出现过。

“你们很熟吗?”降谷零的神情凝重起来。

身为警察却和组织的成员熟识,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只是仅限于认识的话还好说,但如果是更加深入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因为鹿见春名是组织成员而受到牵连。

降谷零不和同期联系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当热也是在保护他的这些同期好友,以免因为他而遭受到组织的报复。

但现在意识到同期的安全可能会因为鹿见春名而受到威胁,他的心情立刻就变得糟糕起来。

“要说熟的话确实很熟。”松田阵平回答了降谷零的问题,“可能是因为看不过去吧,当时鹿见还是个未成年,而且他似乎也没有别的亲人……既然是我们这几个警察捡到的,就干脆帮忙帮到底好了。更别说班长之后甚至发现他打算去卖器官……要不是当时被班长拦了下来,鹿见他现在都不知道要少几个零件。”

“……卖器官?”降谷零神情微妙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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