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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原谅了关兴,且为儿子关兴戴罪立功而欣喜,企望他回归的信物啊…

那么现在…

『布,环,安国这是要表达什么?是不还么?不…这种时候,关某又怎会只关注这些…安国的信…这是安国的信…』

心念于此,关羽再度将信笺展开,一字一句的看,一双丹凤眼几乎完完全全的贴在上面。

为何是骊山?而不是子午谷的出口?

对了…

因为只有防备松懈,才能骗过曹操那多疑的性格,将他骗往骊山!

那么…五丈原,五丈原…

刹那间,关羽的一双丹凤眼瞪大到极致,他的眸光闪烁,他豁然起身…一双眼眸从那信笺中游离,游离到另一只手中…那玉环的位置,然后到最后,丹凤眼骤然抬起凝视住那舆图中五丈原的位置。

这一刻,他既惊且喜的说,“是五丈原…是五丈原…”

也不知道是因为笃定了曹操的位置,还是欣喜于这个重要的情报是他的儿子关兴带来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关羽忍不住大笑…这笑声几近癫狂。

赵累看关羽的神态有些不对,方才还阴云密布,怎么现在…笑的就…就如此开怀,就…就宛若已经抓到了那曹操一般。

就在这时…

“即刻点兵…”关羽雷霆般的下令,“撤回祁山道、陈仓道、傥斜道、子午谷道路中所有埋伏的关家军士,然后齐齐往五丈原埋伏…”

“啊…”

赵累大惊,他…他甚至觉得,怎么突然就五丈原了,这根本与曹操的逃遁之路南辕北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啊!

关羽好似看出了赵累的疑惑,他笑着将那玉环,将那信笺一并塞到赵累的手中,他尤是惊喜的解释着,却更像是他自己由衷的释放,“安国回来了,安国带着这一份天大的功勋,回来了——”

说话间,关羽已经三步并做两步的往门外走。

然后,只听得他咆哮似的呼喊声,命令声。

“备马,点兵——”

“急行军,五丈原——”

枪走若奔雷,破阵,一骑纵横游龙;

惊弦裂苍穹,羽箭怒发天弓。

长缨吼西风,染就一生峥嵘;

碧血,莫问,何处是归冢。

“咚,咚…”

斗将的第二日,酸枣县城门下,换上全新兵器的张辽,再度落马,依旧是熟悉的兵器碎裂,依旧是他那不甘的眼神。

“哈哈哈哈…”

这次战败他的是甘宁甘兴霸,他没有如昨日姜维一般谦逊,他驾马行至倒地的张辽身旁,笑着对他说,“昔日威震逍遥津的战神?今日怎生变得如此不堪?”

“士可杀,不可辱…”张辽狠狠的吟道。

可回应他的是甘宁的大笑,“哈哈哈!”

“你想死?我偏不!速速回城换回全新的兵刃铠甲,明日再战…”

“你…”

“哈哈哈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哈哈哈,疆场杀敌,兵刃锋锐者,先胜三分!哈哈哈…那逍遥津被打趴下的锦帆游侠,他总算又回来了——”

伴随着甘宁的大声呼啸,他已是驱马回了军阵…

然后,依旧是汉军的回营,依旧是关麟的回首,依旧是他与张辽那“一眼万年”般的交汇…

“关云旗!”

看着敌人扬长而去,张辽恨得后槽牙“咯咯”直响,他沙哑的、狠狠的吟道,“关云旗,你究竟还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旋舞尽痴狂,名动四方,四方山倚相思廊,点红妆——

为谁着云裳,风袖低昂,一为别,两心自难忘——

“锵啷啷啷——”

第三日,区别于此前两日张辽的月牙戟碎裂,今日他的兵器没有碎,却是被凌统那大力挥舞的“钢枪”振的虎口剧痛,不得以松开兵器,再度落败。

倒是这一次,面对凌统那恨入骨髓一般的眼瞳,张辽那渴望快点解脱的心情呼之欲出。

“杀了我,莫要再折磨我了——”

当这句话吟出,凌统“呸”的一声,他淬了一口,狠狠的凝视向张辽,“卓姑娘当年就不该救你,也不该…不该…唉…”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深深的沉吟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朝张辽说:“你这样子,根本不配!”

说罢,勒马回身,提枪而行。

这时,张辽嘶吼:“我明日不出战了,你们也休想再羞辱我——”

踏…

凌统停马,然后转过身来,钢枪微微扬起,轻轻的指向张辽。

但他的语气却是平淡,“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否则,这酸枣县会沦为炼狱火海,不止是你会死,你所有的同袍兄弟,你曾守护着的人…都会死!”

这…

凌统的话声音不大,可传入张辽耳中,恰如:杀人诛心——

俯瞰山河震,云涌,仗剑凭虚御风;

凌梯云一纵,听彻九天雷动。

长眺若劲松,红尘坐忘入梦;

剑意,成空,心与天地同!

凶煞的战场上传出蒋钦那释然一般的大笑。“哈哈哈哈…昔日的逍遥津战神,也不过如此啊!”

然后是贺齐那诛心一般的话语,“张文远,你输过姜维输甘宁,输过甘宁输凌统,如今就连我与蒋兄也能轻易的击败你,你还是当年那个八百破十万、让江东小儿止啼的战神么?我们当年怎么会输给你?”

说到这儿,蒋钦也宛若心魔彻底破除,他一挥手,“走了,明日换其他人来战…”

说话间,两人并马离去。

今日,张辽又输了两阵,折损了两柄兵刃。

青剑惊鸿藏锋,重剑大巧不工;

寒芒破长空,残影瞬息千重。

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七星战十恶;

一醉沙场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啊——”

这一日的斗将,是张辽最接近胜利的一次,随着他的一声嘶吼,以力量著称的月牙戟竟是敏锐的、神奇般的绕开了关银屏的青龙刀,重重的劈在她的后背。

这已经是张辽能将他的武艺发挥出来的极致——

也得亏是关银屏这样的女将…否则,绝难有这样的良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张辽的内心是狂喜的,因为…按照他与关麟的赌约,他只要能胜一人,便足以存续一年的时间,汉家兵卒秋毫不犯。

一年,足够他得到魏王的消息——

足够他替手下的兵卒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可是…希望出现是在一瞬间,同样的希望彻底破碎,也是在这么一个瞬间。

“咔…”

本以为月牙戟劈落,足够破甲的张辽…甚至因为对方是女子,张辽还有些留手避开了关银屏要害的部位,可…谁能想到,那锋利的月牙戟劈砍在关银屏的铠甲上,竟…竟是完全没有破防。

甚至…甚至那铠甲都没有一丁点的凹陷!

甚至…那股力量反作用回张辽自己的身上,那如期而至的虎口一震,他竟是整个翻身坠马。

而直到这时,张辽方才意识到一个他以往忽略的问题。

——无法破防!

他深深的意识到,关麟这些麾下的武将,他们不止兵器能做到削铁如泥、斩石断金,他们的铠甲亦是刀枪不入,坚若磐石!

这?这还怎么打?

不仅仅是他张辽没办法打,甚至那坠马的刹那,张辽已经笃定…大魏,现在的大魏根本不是眼前,这些被关麟调教过的汉军兵勇的对手。

差太远了!

兵器上、铠甲上差太远了。

这就像是小孩子与大人搏斗…差距太、太、太、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