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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哪,不过是一个女子,你身为丞相爱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一夜就是换十个小娘皮,丞相都不会责骂你一句,可你偏偏要救的是华佗的女弟子?华佗是要给丞相利斧开颅的呀?你都忘了么?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到这种地步?”

听着许褚的话,张辽的心头百感交集……

他岂会不知他是在做什么?

可他张辽却是个重义之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卓荣救了他的性命,却深陷囹圄,随时命丧黄泉!

他……他张辽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呢?

无奈焦灼之下,张辽看到这寿春城府邸门前有一面鼓,他大步上前,拿起鼓槌,猛敲起来。

许褚陡然一惊,追过去与他争夺鼓槌,大声骂道:“你这是在激怒丞相?你不要命了?”

张辽拼力甩开他,一边大声道:“我只为见到丞相”……

紧接着,继续旁若无人的敲着鼓。

终于,许褚力气大还是夺过了鼓槌,可金声玉振的鼓声已经传入府邸内曹操的耳中。

书房内曹操与贾诩都听到了鼓声。

贾诩捻着胡子,幽幽的感慨道:“想不到张文远将军还是个有真性情的人。”

“还是你会说话……”曹操倒是不怒,闭目一边听张辽的鼓声,一边意味悠长的说,“若是孤,会说他张文远也像他之前的主子吕布、董卓一样,都会命丧女人之手!”

贾诩沉吟了一下,还是迎上曹操的目光:“丞相还打算瞒着文远将军到什么时候?”

这突然的一句话,让曹操脚步一顿,他的嘴角一下子咧开,方才的严肃也全都不见。

“哈哈哈哈……”

他笑出声来,“文和不是让孤阴谋算计那关家父子一把么?”

说到这儿,曹操的目光愈发的深邃,他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张口:“孤在想,整个我曹营的将军,除了文远外?他关羽还会把谁放在眼里?孤越是不理睬文远,关羽这‘绝北道’就会做的越坚决……”

说到这儿,曹操轻呼口气,他的话还在继续。“这是文远第七次为那女人求情了,算算时候,第十次时,就是孤生擒云长的时候了!”

贾诩拱手:“丞相神算……”

曹操一甩手,“你这老东西莫要恭维我,这都是你的毒计啊,不过算算,另外那边……东吴,仲德已经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曹操的话音刚落。

“报——”

三名一袭黑衣的校事府校事头领闯入书房,见到曹操,纷纷单膝跪地。

为首一人当先禀报:“丞相,程先生飞鸽传回消息,一切顺利……信笺已经被东吴兵士截获,程先生也已经说服那吴郡余杭山中之人,更是将雕版藏入了凌统的礼箱之中,送入凌家府邸!”

随着曹操的颔首。

第二名校事头领禀报道:“关羽率三万兵马已经渡过汉水,驻扎在平鲁城以东、郾城以南、新野城以西,将樊城悉数笼罩,徐晃、庞德、于禁三位将军已经抢先从樊城撤出,分别秘密安置于平鲁城、郾城、新野城……坚守待援。”

听到这话,曹操笑着朝贾诩道:“看看,看看,鱼儿已经要上钩了,孤的渔网也已经布下了——”

第三名校事立刻禀报:“夏侯将军征募的的第一批兵士,来自中原的三万兵正送往宛城……于宛城处训练,半月后内还有两批兵,共计七万人,一月之内后续的八万兵也可抵达!”

“哈哈哈哈……”

听到这儿,曹操笑了,他的虎目都收敛了几分,变得温和多了,他笑着道:“论征兵,论屯粮,还得是元让啊!传孤令,加封元让为‘高安乡侯’,为其增食邑千人!”

“诺……”校事领命纷纷退下。

听到这一条条情报,贾诩的眼珠子转动,正想张口感慨。

——『一切都很顺利嘛!』

可话还没脱口。

“报——”

又是一声通传,这次不是校事府的急报,而是虎贲军……

是许褚。

好不容易“赶走”了张辽,许褚本是长长的吁出口气,突然就听到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传报,他不假思索,立刻赶来。

神情都显得有些惊怖。

“虎侯来的这么急?有何事禀报?”

随着曹操的询问,许褚如实道:“方才在城中截获了一封信笺,那信使是荆州人,他已经招认,是荆州的关麟派其混入寿春,送信于文远!约定文远行动……”

说到最后“行动”二字,许褚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信,这信使太过骇人听闻。

说话间,许褚也将这封信颤巍巍的交到了曹操的手里。

曹操展开一看,是一封约定张辽里应外合,救出卓荣,然后逃出寿春城的信笺,署名是关羽,甚至笔迹也像极了关羽……

乃至于其中还写明了逃跑的路线,已经买通的守卫,可谓是事无巨细。

只不过,曹操看过这封信后,“哈哈哈哈……”他笑了……

他把信交给了贾诩,贾诩扫过一遍,他也笑了。

贾诩感慨道:“这等离间计,多半是出自吴侯的手笔吧?”

曹操颔首,“孤想要借刀杀人,不曾想这孙仲谋也想借刀杀人,哈哈,若真是云长,有他那四子关麟的算计,岂会如此漏洞百出……孙仲谋这是欺孤无谋?还是算准了孤的多疑?他是把孤看小了!”

“是啊,丞相对忠贞义士从不多疑!”

“哈哈哈,孤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这封缴获的信,文和……孤还是要做足了样子,也不枉费孙仲谋的一番苦心……哈哈哈……”

说到这儿,曹操又笑了,前面的笑是嘲笑孙仲谋看错了他曹操,看低了他曹操。

后面的笑则是嘲笑他自己。

他曾经怎么就能说出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呢?

这话本身就是个玩笑——

……

……

吕蒙与周循查出的罪证,已经快马呈于孙权的眼前。

是吕蒙亲自驾马,水陆七百里加急送过去的,如今单膝跪在孙权的面前,尤有些疲倦。“末将在凌统将军的府邸,搜查到了这雕版,原本配合那缴获的信笺,并不成句,可若将那信笺倒过来,句子就出来了,请主公过目。”

吕蒙将雕版与信笺摆好呈于孙权的眼前。

孙权拿起这信笺与雕版,透过那小孔,念出了对应的字眼:“情况有变,收揽山中之人,吴郡反叛,釜底抽薪——”

念到这儿,孙权的表情变得阴郁至及。

伴随着“砰”的一声,孙权一拳将这信笺与雕版拍在桌案上,整个桌案上的笔墨飞溅。

孙权的身前,还站着甘宁、朱治、朱然、蒋钦、周泰、潘璋、宋谦、徐盛、丁奉、贺齐等将军……

听到孙权念出的字眼,众将士均不可思议,齐齐跪倒:

“主公,或许是误会……”

“是啊,主公,或许是有人离间!”

“凌统是凌操之子,国士之风,父子一门忠烈……”

吕蒙侃侃道:“那信笺是截获的,那雕版是从凌府中取出的,根据探查,在发现这雕版的前一日,凌统曾派人去招抚山中之人,如此算来,吴郡反叛,釜底抽薪并非是空穴来风!”

随着吕蒙的话,一干武将再想为凌统解释,可发现……事实摆在眼前,无从辩驳。

再加上,还有招抚那山中之人,这就与信笺上的内容对上了。

这么巧的事儿……都是偶然么?都是误会么?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孙权张口道:“误会?若是误会,这凌统会四次请缨北伐寿春?若是误会他会与孤公然针锋相对?若是误会,他会自己去征募那山中之人?哼……”

一声冷哼,孙权的声调愈发的冷冽。

“孤才不相信什么误会,凌统他投魏了,他本就是要接机伐魏带着他与族人投奔那寿春城!如今情况有变,新的指令来了……要釜底抽薪?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个朝秦暮楚的小人!”

说到最后,孙权的语气已经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