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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瑜不理他的耍宝,看了看他提交上来关于大宁的资料,欣慰道:“真是长大了,做的不错。”

陈安国再次咧嘴笑了。

临走前,陈安国询问道:“陛下,我能去看望青鹤侯吗?放心,我一定站在她这边。”

“朕又不拦着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以现在的局势,他们之间你无论惹怒了哪一个,最后挨揍的都是你。”霍瑾瑜意味深长道。

小家伙居然还想着看热闹,小心被殃及。

陈安国:……

陛下这话说的有道理,惹了老头,老头揍他,惹了褚青霞,保不准老头为了讨好褚青霞,还是他倒霉。

“多谢陛下提醒,我决定了,等老头离开,我再去找青鹤侯一起坑老头。”陈安国当即改变了主意。

霍瑾瑜眼皮微跳,“……朕不管你,被揍了别哭。”

……

陈安国出宫后,派人去青鹤侯府送了一些大宁的土特产。

褚青霞看着拜帖中的内容,抽了抽嘴角。

陈安国说,等陈飞昊离开京城,他再来拜见,到时候他们联手将陈飞昊卖了。

卖了?

还能怎么卖?

难道这小子能让陈飞昊入赘青鹤侯府。

褚青霞眉梢微扬,让人上了纸笔,给陈安国写了回信。

……

陈安国看完回信,挠了挠脸。

不愧是陛下亲封的女侯爷,居然想这么大。

他家老头到底怎么惹怒对方了。

……

乾清宫中,此时静谧祥和。

刚用完午膳的霍瑾瑜拿起旁边不怎么重要的折子看了看。

打开才看了开头,瞳孔骤缩,惊诧地看了看折子封面,又看了看字迹。

——是谢公上的折子。

只是……

谢公上这种折子,确定与谢少虞商量过吗?

霍瑾瑜蹙着眉,一字一句地从头看到尾,看完后,心情有些一言难尽。

靠坐在龙椅上,单手支腮,看着手中的“烫手山芋”。

“韩植,宣……谢少虞。”霍瑾瑜犹豫了片刻,最终道:“不了,宣谢公……嗯,也不行,算了,一个都不见。”

韩植的步子来回来迈了好几次,纳闷地看着霍瑾瑜。

陛下到底想要将谢公还是谢少虞?

“陛下,难道谢少虞出了事?”韩植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

谢公都七老八十了,他出问题的概率不大。

“……”霍瑾瑜沉默不语。

韩植见状,也不敢再问,虽然他好奇,但是刚刚陛下周身写满了“不要问”三个字。

霍瑾瑜将折子放在了隐秘的抽屉里,想到年前褚青霞说的那些京城流言,无奈扶额。

怎么办!

三日后,谢少虞前去乾清宫,呈报公务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陛下的目光较之以往,有些频繁。

难道是他的衣饰有不妥之处。

说完后,他不经意抬头,正好与陛下清澈的瞳仁对上,谢少虞勾唇浅笑,“陛下,臣说完了。”

霍瑾瑜愣了一下,微微挑眉,红唇同样上翘,面含笑意,“今日乍一见,谢师侄今年过了一个肥年。”

“……陛下。”谢少虞笑容微僵。

难道陛下刚刚注意他,就是因为他胖了?

不对,他何曾胖了,老师和外公不是说他还瘦了吗?

“吓住了?”霍瑾瑜摇头失笑,笑声清脆,“朕刚刚是与谢师侄开玩笑的,你这个新年瘦了许多,是朕的错,将过多事务压到你身上,待会儿,朕让人给你多挑些补品回去补一补。”

这样出彩、靠谱、勤劳的手下如果变了身份,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陛下莫要揶揄我。”谢少虞神情恢复如初,墨澈双眸中印着对方的笑颜,“为君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荣幸吗?”霍瑾瑜笑叹一声,没再说其他。

谢少虞点点头,垂眸隐下心中的疑惑。

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陈飞昊带着军事学院的三年级学子赶往云南,陈飞昊此次还兼任特使身份,安南的谈判赔偿、云南土司骚乱、地方官府、军政的协调……等事情他都有资格参与。

关于景朝的赔偿,安南那边一直没有结果,双方从年尾到年初一共谈判了三次,胡氏代表一直想要压价,而国内的陈氏则是趁机浑水摸鱼。

一方面将和解赔偿的消息传遍国内,原先的五百万两改成了一千五百万两,挑起百姓对胡氏的不满,另外一方面则是宣扬景朝的不好,暗示安南百姓,胡氏已经是景朝的狗腿子了。

至于胡勇,去年年尾的水土不服之症好了,不过年后遭受刺杀,腰子被捅了一刀,目前还在养伤。

因为他的受伤,陈氏的反扑,现下安南国内胡氏势弱。

所以胡勇年后向远山侯求救,请他再次带兵往王城来一趟,让陈氏认清楚现实。

远山侯想了想,胡氏不能这样被消灭,势均力敌的胡氏和陈氏才有意思,再说没了胡氏,他们五百万两银子的赔偿向谁要,看陈氏的架势,似乎不认命,想要重新夺回国内大权。

但是吧,陈氏现在和胡氏打成这样,都分裂成了四个势力,还不能团结在一起。

远山侯觉得胡氏如果没了,这笔钱估计等到拿下安南,都无法从陈氏手中拿到。

是故,正月十五一过,远山侯率兵再次去了一趟安南,一路上安南守军丢盔卸甲,如同溃堤的河水四散逃开。

快接近王城时,遇到的抵抗大了些,不过也是做无用事。

这次到了王城,远山侯同样没让人进城,而且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向胡勇使者讨债。

五百三十二万两赔偿,一两都不能少。

两月后若是凑不齐,他们直接攻入王城。

安南百姓看着唯唯诺诺的使者恨铁不成钢,但是又被景朝的铁甲震慑,不敢妄动。

等景朝士兵离开,胡勇使者站在城楼上,义愤填膺地指责陈氏不干人事,“各位,你们知不知道,□□的圣旨去年就下了,我王一直拖到今年,多次涉险,亲自云南谈判,想要降低赔偿,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我王被刺杀,陈氏那几人趁机捣乱,弄得国内民不聊生,还惹怒景朝,现下他们下了铁令,半点都谈判不了啊!现在才是天亡安南啊!”

下方众人看着城楼上捶胸顿足的的中年人,有人嗤笑,有人目光黯淡,有人悔恨……

“就算我们尊了胡氏为王,难道他能拿出五百万两银子?”

“放屁,就是将国库都搬空了,别说五百万两,就是一百万两都没有。”

“你想多了,咱们安南的国库早就被搬空了,要凑这么多钱,怕是要将许多人的库房都搬空。”

“景朝狼子野心,果然不可信,有那么多士兵,天天将安南当成跑马场,就不能帮安南稳定局势,安南局势不稳,向谁要五百万两赔偿。”

“呵——兄弟,你还真傻,没看明白,景朝也嫌弃安南的局势,现在要抽身离去,但是不能让自己太亏,所以谁帮他出五百万两赔偿,谁就会得到安南的册封!”

“才半年就花费五百万两,不行,不能给,若是给了,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八十万大军,五百万两银子,咱们的军队也差不多吧,前段时间,胡王不是说,一万大军就要耗费七八千两银子,像是骑兵,没有上万两养不了。”

“反正我是不信有八十万大军,景朝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他们就是为了要这些赔偿,见拿不到地,就要将咱们全国的银子都搜刮走。”

“我算是看出来陈氏的狼子野心,现在不管哪个人,只要能拿出五百万两银子,我就尊他为大王。”

“对,连五百万两都拿不出来,干脆自刎算了。”

……

上方的中年人听着下面的动静,山羊胡子不禁翘起。

有了景朝这一波助攻,陈氏除非拿出足够的钱,否则就老实趴着。

角落里伪装的几名景朝探子轻啧两声。

若是出五百万两,就能得到安南这么大的国土,景朝许多人都能拿出来。

真若是出了,恐怕最后多数是东郭先生的下场。

一不小心还会被贪婪的狼啃食殆尽,

他们在安南探查了这么久,算是将安南了解的七七八八。

对于这些人,用刀剑威慑,能取得更好的教化结果。

……

阳春三月,春风和煦,万物竞发。

首先云南传来了好消息,安南终于凑够了赔偿,将五百三十二万两银子送到云南。

据说,为了凑够这么多钱,胡勇与陈氏打的不可开交,不仅派人搜刮民众,而且连自己老丈人家都没有放过。

霍瑾瑜得到消息,捏着下巴道:“朕是不是低估安南了?”

五百多万两银子两个月就凑齐了。

看来安南的潜力不小。

殿内的户部尚书躬身笑道:“陛下,近两年安南的记录空白,也许差距在这里,五百万两拿出来,安南即使不是砸锅卖铁,也是痛彻心扉。”

五百万两对于安南可不是“伤筋动骨”这种小伤,这点他十分确认。

霍瑾瑜:“现下胡勇上奏,祈求朝廷册封他为安南王,众卿觉得呢?”

兵部尚书道:“陛下,臣打听到,胡勇年初遇刺,留下了病根,伤势一直反复,不如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