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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平川的事情也影响到长公主,世人都知道长公主是陛下的长姐,陛下也亲近她。

一些人就想着从长公主这边动作,看看能不能让陛下改变主意。

造成的后果就是前来拜访长公主的女眷更多了。

长公主着实忙了半个月。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高悬天际。

长公主身着单衣,坐在窗边书桌,窗外虫鸣阵阵,几只飞蛾围着灯罩不停旋转,似乎想要救回被玻璃罩禁锢住的烛焰。

“真是可怜!”长公主用手中的信纸挥了两下,将绕灯的飞蛾赶跑。

素影抬头,面带疑惑。

长公主这话是在说飞蛾,还是在说人。

长公主将纸扔到桌上,“素影,六弟给我写信,问本宫可不可以撮合小七与洛平川。”

“啊?”素影差点被口水呛到,“陛下和洛大人?不可能吧,洛大人年纪大了陛下许多。”

昌宁二年成为状元的时候,洛平川都二十二岁了,今年是昌宁八年,她都二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是三十了。

宣王提出这个,真不怕被长公主揍吗?

长公主眉心轻蹙,“可是陛下现下不愿意大婚,若是真有一个女人他愿意娶,似乎也不错,只是朝臣那边不好说。”

素影嘴角抽搐更狠了,“殿下,卑职觉得,如果陛下真喜欢,朝臣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就怕陛下没这个心思。到时候将陛下惹毛了,恐怕更抗拒成亲。”

“到时候自有宣王承担,陛下揍他也不会有人心疼。”长公主皱眉沉思道。

素影:……

心中怜爱了宣王一瞬,嘴上赞同道:“这主意也可以,卑职想知道现下反对的那些男的听到这消息,会不会暴怒。”

……

霍瑾瑜回到京中的当天就收到了长公主的“惊吓”。

信中询问她喜不喜欢洛平川,想不想娶对方。

霍瑾瑜:……

这种事她吓别人有趣,但是轮到自己,她就头疼了。

长公主说此事还是宣王根据京中传言提议的,霍瑾瑜捏紧信笺,细指都泛红了。

“陛下。”韩植见她周身冷飕飕的,说话也不敢大声,“谁惹您生气了,奴才一定给您出气。”

“哦?”霍瑾瑜当即抬眸,“那你去揍宣王一顿吧。”

“……”韩植立马缩了缩脖子,老实道,“奴才不敢。”

旁边的檀菱抿嘴忍笑,“陛下,宣王殿下因为何时恼了您?”

“他与长公主为了让朕成亲,想撮合朕与洛平川。”霍瑾瑜淡淡道。

檀菱顿时收住了嘴。

这样的话,陛下生气也正常。

霍瑾瑜:“算了,让他们继续折腾吧,反正人在宣州,对朕催婚也应该不那么紧。”

至于民间的谣言,她也懒得辟谣。

这样的话,应该能给洛平川再加一份保障。

想通以后,她又拿起一旁的折子,是毅王上呈的战报,目前大军已经在肃州就位。

察合台汗国也集中了五万骑兵守在西域与肃州的接壤线,虽说此次察合台的骑兵不多,但是还有一万吐鲁番骑兵、瓦刺汗国、鞑靼汗国各自支援了两万,正好凑够了十万骑兵。

目前双方都在等对方动作。

若是从前,察合台被人堵在西域早就嗷嗷叫上去冲了。

但是经过宣州那一次,五万骑兵几乎全部被歼灭,溃逃回西域的一千骑兵似乎也吓破了胆子。

他们不解,景朝开朝也没多久,现在应该在休养生息的阶段,怎么这么彪悍。

被赶到西域的鞑靼、瓦刺人则是扬眉吐气,表示不是他们弱,是景朝新皇不讲道理,当初他们都没有在对方登基时搞事,可是对方却为了“私欲”,贸然发动战争,简直太可恶了。

察合台:……

还好鞑靼、瓦刺并不是一味的幸灾乐祸,还都支援了两万骑兵,让察合台看他们顺眼一些。

……

毅王给她上折子,即是询问,要不要先动手。

霍瑾瑜想了想,她虽然对兵法不擅长,但是也知道战场时机的重要性,当即给毅王写信,让他自行判断。

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她会尽力保证不拖后腿,稳住后勤。

给毅王写信完毕后,让人迅速送往肃州。

……

南海水师来报,最近前往大西洋的船只增多,都是要去新夷洲寻找传说中的宝藏。

同时,他们发现了两艘隶属于英国皇室的船只进入东海区域,在规劝不投降后,他们只能使用暴力手段,在缴获的船只上收获了许多珠宝和金币,还有一些香料,而且还搜到一份战报。

英法战争陷入胶着,目前还没有决出胜负,更让人惶恐的是,西欧大路上爆发了瘟疫——鼠疫。

鼠疫的传播速度超乎他们想象,短短时间内,无数村庄沦为废墟鬼村,到处都散播着死亡的气息,物价飞涨,粮食的价格更是翻了两三倍,没了底层农民,也没人种地,王室的税收也在减少。

造成的后果就是两国谁也无法在支撑大规模的战役。

在看到这份战报后,当时上船搜罗的所有将士都被隔离,让人欣慰的是,无人受到鼠疫感染,也许因为这两艘船是皇家船只,起航时消了毒。

也有可能他们并不是从英国本土出发,而是要将这些财宝献给英国皇室。

而且他们还从船上找到一小箱被精心装点的景币,都是一两币,有金、有银,看着似乎是要当做礼物送给你给某个公爵。

霍瑾瑜不知道,因为欧洲大路上鼠疫蔓延,各个国家的货币都在贬值,景币反而成了硬通货,兑换价格连连飙升,尤其与航海商人交易时,这种货币不用被压价,能在航海商人那里买到更多的东西。

看到银币居然都传到英国了,霍瑾瑜心生安慰,同时也有些头疼。

她刚刚将新夷洲包装成了神眷之地,好不容易吸引许多人去探查,现在有了鼠疫,可别带回国内了。

想到此处,霍瑾瑜打算给各大港口下旨,严查归港船只,尤其是从大西洋过来的,遇到外国船只尤其警惕,防止被感染。

除了给国内,她还让人给沿海的番邦属国都提了醒,让他们小心鼠疫。

虽然不是本国人,但是现下海航繁盛,她不想因为鼠疫的问题,让海航停止。也不想被心思叵测的人用此事作为借口。

为了预防鼠疫传播进来,各港口也要时刻消毒,长年涉外的官吏也要做好防御,不知道京城医学院能不能研究出一款防毒面具,结合口罩和抗生素、中成药这些应该能在欧亚那些地方畅销。

让那些商人倒卖这些药品,既能赚钱,还能赚功德,相信很多人愿意。

霍瑾瑜一边看着折子内容,一边随手记下笔记。

韩植见她在忙碌,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出殿门,正好遇到谢少虞。

谢少虞含笑问道:“韩总管,请问陛下现在可有时间?”

“陛下现下正忙,谢大人若是事不急,不如等一等吧。”韩植压低声音。

他与谢少虞相熟,说话也不怎么疏离。

现下是秋日,在殿外等着吹些凉风也舒适。

谢少虞拱了拱手,表示理解。

韩植给他上了茶,让一个小内侍接待他,然后就进殿了。

一刻钟后,韩植注意到霍瑾瑜停笔,轻声道:“陛下,吏部侍郎谢大人在殿外等着呢。”

“谢少虞他来了,赶紧让他进来。”霍瑾瑜放下朱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韩植:“奴才遵旨!”

片刻后,谢少虞进殿,行礼过后对上霍瑾瑜明澈的眸子,下意识笑了,“陛下今日有好事?可与微臣分享一下。”

“能有什么好事!”霍瑾瑜起身,与谢少虞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虽然穿了高跟鞋,但是身量比不上寻常男子,更不用说谢少虞这种身量、肩宽超过普通男子的家伙,站在他面前,光都被挡住了,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好,防止露馅。

毕竟她现在岁数也过了二十,基本上不会再长个头。

谢少虞见霍瑾瑜有些疏远的模样,大掌不知所措地蜷缩了一下,唇角笑容保持不变,“是微臣失礼了,陛下若是有烦心事,可否说与微臣听,微臣一定努力帮您结局。”

“烦心事天天有,朕的烦心事更不用说,什么时候海晏河清,估计朕才会睡安稳了。”霍瑾瑜示意对方坐下,“朕是见到你心情愉快,谢师侄,你在朕的心里分量不轻哦!”

“陛下赞誉了!臣惶恐。”谢少虞心头平静无波的水面一下子激起了小片涟漪,眸光加深,面上的笑愈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