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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曳朝阮挽伸出手, 后者把那个文件袋递过来,姜曳一边打开一边说:“出租车,住河边, 有橡皮艇, 身体不是很强壮, 这是之前的检索条件。”

“首先出租车现在可以排除他从报废车厂购买的可能性,因为这个人很缺钱, 而买这样一辆出租车, 如果是还可以开的,得十几万, 如果不能开,后期整修也得添钱, 这个人缺钱缺到需要杀人,很难做到投入这么大一笔资金去作案,那么现在可以猜测他是从身边人继承或者转收到了一辆出租车,说明他身边有人是出租车司机。”

“昨晚我根据林子淤泥中的脚印深浅,计算了下这个人的身高比例, 182-184,体重差不多140多斤,属于精壮人士, 年纪大概率也在中青壮年纪, 这样的人怎么会背着陈研研走了三百多米就受不了了,最后脚步蹒跚,不得不中途停下就切右臂膀?说明他很可能患病, 身体不行, 所以缺钱, 而且很可能是大病, 需要至少几十万的钱财除了桑迪,其余三个受害者在各自会所也都是头牌热门人物,收入不菲,杀掉他们,至少可以得到五十万的现金。”

“然后此人曾经是会所老客,而且几个会所都很精通,知道这些头牌的出行习惯以及他们发薪的日子,挑着时间抓人夺财,但会所老客基本都是花销很大才有可能接触到这四个受害者,说明他以前很有钱,后来没钱了,现在还得病,生活潦倒,但他又很熟悉妙音山中橡皮艇跟钢索的设置,甚至清楚三四点后行人变少的事,更清楚林子中段有雪人群,故意挑那弄雪人怪,我小时候见过那钢索,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不会操作,说明他不仅是本地人,还有可能曾经在妙音山工作过。”

“赵四哥,这怀疑对象也在白马会所的老客名单上,你作为本地人对他应该比我清楚吧。”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可不多。

姜曳这话一说,被提点的赵四表情深沉,迅速翻着刚到手的会所老客资料名单,他心里有了人选,于是往前翻了很多年前的老客,果然锁定了一个名字,手指点着名字道:“食品大王谭三锋,私生活特别乱,以前还跟我爸还有你爸一起吃过饭,不过他们对这个人一向很不感冒,因为这人不仅私生活乱,家暴,还易暴易怒,得罪了不少人。”

姜曳耸耸肩,对阮挽两人道:“是得罪了不少人,包括我们家,这老东西以前当着我爸的面调戏我妈。”

阮挽皱眉。

周正眼神发直:“然后呢?”

司徒天海啊,那么猛的大律,这人好飙啊,很符合变态杀人狂的变态。

姜曳:“被我爸当场捶折了两只手,我妈亲自为我爸辩护,我爸无罪释放。”

哈哈哈哈。

“后来我们家不在东北发展,不清楚他的事,只听我二叔说过这人的厂子里面有毒气体泄露,死了十几个工人,遭报应了,直接破产了,妻子重病去世,有一个儿子跟着他辛苦生活,但听说他这个儿子也出事了?”

赵四心中已经有数了,一边让下属查谭三锋现在的住所,一边叹气:“好像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知是病还是跟人打架伤到了脑子,反正听说是废了,还曾经当众大小便,后来被他整日关在家里,很少有人看见,而谭三锋败落之后,十年前找了旧日关系在妙音山工作,那会漂流活动还热门,但谭三锋这人不消停,经常调戏女游客,被控诉后就被辞退了,但没多久漂流的橡皮艇就出了问题,死了一个游客,后来这个活动就被废了,我之所以对这人印象深刻,是因为我那是刚参加工作,遇上这个案子,调查了下,怀疑橡皮艇的问题是他报复搞的,但没有证据。”

本地人其实都知道这事,但过去太久了,姜曳常年在国外跟S市,当然不清楚,只知道谭三锋曾经在妙音山工作,但不知道漂流活动的终止跟他有关。

而他被辞退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次警方调查也没涉及到他,所以一时没想到。

但现在综合考虑线索,这人嫌疑太大了。

赵四通过警局调查谭三锋,要了他的证件照,拿去给陈研研家人辨认,看看他们认不认得此人。

其他人没见过他,但陈家大伯的儿子年轻爱跑,竟见过,还说当时就觉得这人很怪,衣服很邋遢,但腰带很好,他还跟自己姐姐说真人不露相。

不过顺带着也查了谭三锋此人的医疗记录,很快在市中心医院那找到了他的病症情况。

终末期肾病,需要长期肾透析,是很吃钱的大病。

“难怪。”赵四打电话的时候,周正几人也听见了,觉得这谭三锋十有八九稳了,因为完全符合凶手侧写。

此时警局那边回复了谭三锋这人现在的住址,一看地址,众人精神都亢奋了。

“察尔湖东南岸湖边?!对上了啊。”

“妙音山旅游管理部那边也回应了说谭三锋这人以前找的关系是他堂哥谭二隆,他堂哥是出租车司机,为人老实憨厚,人脉关系不错,虽然年少时被谭三锋欺压,但见他败落了也不忍,就找朋友帮忙给他塞进了妙音山,不过后来谭三锋自己惹事,他堂哥也生气了,跟他断了往来...他堂哥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这话一说,众人当即敏感起来。

这堂哥不会出事了吧?以谭三锋的心狠手辣,搞不好为了出租车就害了这个唯一肯帮自己的亲人。

车子启动,赵四本来想把姜曳他们放下,自己带人过去,结果姜曳他们直接下车了。

车子要开走的时候还听到他们的话。

姜曳:“加油!”

周正:“看好你们!”

姜曳:“他刚刚是不是怕我们跟着?想多了,抓人是我们的活吗?回家吃饭了。”

赵四等人走后,阮挽看这个案子差不多了,加上自己事也多,她打了几个电话,忽跟姜曳说:“S市那边出了个毒杀分尸案,阿姨在那边牵扯其中,死的是她的原告。”

所以司徒天海根本没去港都?还在S市?为什么她不说实话?

难道她也是玩家,也扯进了必不可免的凶杀案中?

姜曳表情一窒,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稳住了,“没事,她处理的案子多了去了,你不用管,你先看好那些二世祖,虽然现在犯人身份大概确定了,但人还没抓到,没判刑,他们还是有危险,我总怕伤害会升级。”

大概是杨家谋杀+鼠疫+拐卖的综合犯罪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如果现实是一种投射,眼前局面还不够大场面。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第二案融合案生还者的直觉。

“而且,我觉得他当时看到我了。”

阮挽一怔,“什么?”

姜曳也不太确定,一时被S市搞乱了下情绪,平稳了下,说:“你知道我是为了找我妹妹才去那公厕的吧,当时我看到了卫生巾,以为没事,就带着我妹妹走了,后来回去找陈研研,发现那扇门关上了,而且沟渠上那边留了不少血,陈研研的脸上还有被踩踏的痕迹,说明他在拖着陈研研到厕所外面沟渠地的时候,不仅把陈研研放在地上,还在那里逗留了一会。”

“那一开始我妹妹在公厕的时候,他躲在隔间,之后他们在外面等我,正常情况,他要么继续躲在隔间,等我们都离开,要么就出了公厕走那边小道入山林,对吧,这是正常情况,再变态的人也得有自我保护意识,可他没有,在那逗留,而且我看了脚印的脚尖朝向他的鞋尖是靠着公厕外公路上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在窥探我们。”

“在此之前,我详细问过焱焱跟赵家妹妹的在公厕内的交谈,他们提到了我的名字。”

“我在想,他是不是在盯着我,或者说,他认识我。”

他认识我。

这句话在大D以及周正看来就是姜曳这个名字在H市这边广为人知,何况谭三锋跟她家有过节,认得她也不奇怪。

但在阮挽听来就是这个人知道我,谭三锋可能是玩家。

那这一盘就很危险了,具体参考何从光的做法。

玩家彼此间厮杀的概率太高,而玩家相比于一般的杀人犯就是叠BUFF的存在。

所以...姜曳在审核这个谭三锋的危险性。

阮挽知道她担心这些警察拿不下谭三锋,会出意外,万一让人逃了,她还好,可以逃到S市或者港都,但扎根本地的姜家人肯定吃不消,老老少少的,太容易下手了。

打草惊蛇是下策,必须得一击毙命,否则后患无穷,尤其是第二案的玩家。

去谭三锋住所那边的警察肯定很多,但谭二隆那边虽然有可能出事,碍于警力情况,出警的人少一些,姜曳担心那边有变故,也担心谭三锋其实会躲在自家堂哥那,索性赶去谭二隆的住所。

这件事也没跟赵四汇报,毕竟人家也不可能支持。

玩家间的争斗本来就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阮挽开车跟他们分开了,因为他们还考虑到一种案子走向谭三锋如果缺钱,会不会盯上这些二世祖?

这些人但凡成功绑一个,讹几亿都不成问题。

反正各种可能性她们都考虑到了。

阮挽离开,顺便把战斗力不咋地的周正带走送回姜家那,走的时候对姜曳说了句:“多用你的脑子,别用你的身体。”

显然对姜曳的体能没啥信心。

姜曳讪讪。

车子行驶向谭二隆的住所,路上姜曳打电话给了姜二。

半个小时后,他们道了谭二隆居所,他竟也在住在河边,不过这也不奇怪,H市郊区外的居所多依水而建,电视剧里面东北人儿到河边打水煮饭做菜并不是杜撰。

而在现在高度城镇化的情况下,尤住在荒凉郊区外的,要么是一些留恋故土的老人,要么是不够有钱。

所以谭家兄弟都住在河边并不稀奇。

姜曳的车子停靠在谭二隆居所院子外的时候,正好警车也赶到了,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员,他们看到姜曳,有些惊讶,但都认识姜曳,心里有点默认是自己人。

加上条子还没拉,这里也还不是案发现场,来得匆忙,他们连搜查许可证都还没拿到,就是先来看看,所以也没有强势阻止姜曳他们进去。

姜曳下车到院子里看了一眼外面的菜地,发现菜地里的大白菜烂了。

她看了一眼这颗烂了的大白菜,发现它根部已经被切断,但还是烂了因为切它的人本来要拿它做菜,可最终没有。

她发现了,俩警察也发现了,三人几乎同步冲向屋子。

砰!

屋子的门被踹开,几人找了一圈没发现屋内有人,但姜曳眼尖,拉了下那个女警,指着卧室角落里的土地,发现哪里有臀部久坐剐蹭的痕迹,有些污浊的臭味,像是屎尿味,而且靠墙的白漆有划痕。

女警:“是指甲划痕,他可能被捆绑控制在这里,生理因素导致了一些污渍蹭留,他也用手指剐蹭了墙壁企图留下痕迹...这是被拷问了?”

谭二隆肯定被谭三锋害了,但没被杀,约莫是前者不仅要车子,还要他的存款,所以控制了人拷问银行卡密码这些。

姜曳:“应该没成功,谭二隆不傻,说了就真的死了,但不知道人现在关在哪...”

一想到人可能还活着,俩警察也顾不得姜曳他们是普通民众了,大家一起寻找起来,姜曳不着急,退出了主卧,观察了整个房子跟小农场的格局,突发现宅子大门没上锁,反而是田地边的小木屋上锁了。

那男警察找来了一根锄头,大D也拿起了地上的钉耙,两个大男人对着那间木屋的门一顿狠砸。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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