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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忙了好几天之后,到周末,周宴深才腾出下午的时间找顾连洲。

二人开车到市郊的监狱,一路上,顾连洲疑惑:“你要见这个人干什么,按规定非直系亲属是不可以探视罪犯的。”

“我不见他。”周宴深淡淡说,“我只是替他女儿送点东西。”

车停在院子里,狱警带两个人进去:“顾队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案子要我们配合吗?”

“没有。”顾连洲说,“老周,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梁宏生的。”

“有啊。”老周有些惊讶,“您见他干嘛?”

顾连洲单手抄着兜,抬抬下巴:“他亲属托人给他送点东西。”

老周瞪大了眼睛:“什么,他还有亲属呢?这都七年了,以前可从来没来过。”

周宴深倏地停步:“从来没来过?”

“可不是吗。”老周感慨道,“这个梁宏生啊,天天在里头念叨说自己有一儿一女,儿子有心脏病被送国外去了,至于女儿,就是个白眼狼,七年都不来看他一眼!”

周宴深神色很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连洲用手肘碰碰他:“你不是替他女儿送东西吗,送什么啊?”

“哎哟!”老周听到这话,有点儿为难,“您不是亲属啊,那这可能不行。我们有规定,不是亲属不能给送东西。顾队,这我也没办法,要不您让他女儿亲自来一趟呢?”

周宴深回神,客气颔首:“我考虑不周,不叫周警官为难,东西不送了。”

“那我送二位出去吧。”

出了监狱,顾连洲皱眉:“梁宏生七年前是经济犯罪进去的,他女儿谁啊,你怎么会认识?”

“先不说这个。”周宴深坐进副驾驶,“我先问你个别的事。”

“什么事。”

“上次那个人拿匕首藏花里吓虞乔,如果报警的话会怎么处理?”

顾连洲沉吟:“上次那个事,虞乔到底没伤着,而且那个匕首我看过,是个假的,玩具刀,不会伤着人,只是做的比较像而已。这事不归我们管,真要处理也就是民警那边批评教育。”

周宴深靠到后背,微微动唇,最终,只是闭了闭眼,只是说:“走吧。”

离开监狱,二人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天已经黑了。

周宴深开车回家,坐电梯的时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他中午给虞乔发的信息还没得到回复。

想了想,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手机放到耳边,电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停下,周宴深踏出电梯时,电话终于接通。

“喂。”虞乔的声音带着笑。

“还在工作吗?”他边走边问。

“刚结束拍摄。”她说,“你到家了吗?”

“到门口了。”周宴深指纹按上去,亮起一圈提示灯,“正准备进——”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他的话戛然而止。

门□□生生站着一个姑娘,白衬衫紧身牛仔裤,很寻常的打扮,亭亭玉立,手里拿着手机,歪歪头笑着看向他:“惊喜吗?”

握着手机的手从耳边滑下,周宴深关掉了手机,顺手放在玄关上。

他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虞乔有点失望,瘪瘪嘴:“好吧,你一点都不惊喜。”

话音刚落,门被砰一声关上,虞乔刚想转身走,被人一把拽到怀里。

吻直接从头顶落下,他含住她的唇,辗转厮磨,直接探入舌尖,气息在一瞬间紊乱。

“唔……”

虞乔还没反应过来,被吻得头脑发懵,腰和手都被禁锢着,周宴深把她抵到墙边,掠夺着她的呼吸。

心脏跳动声太过剧烈,她喘不过气来,失去了站稳的力气,被男人直接公主抱抱起来,边吻边向里走到客厅。

这样低头接吻的姿势并不舒服,一坐到沙发上,周宴深便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捏起她的下巴接吻。

这次便要温柔许多,他慢慢亲着她的唇,虞乔调整过来呼吸,睁开眼,睫毛和唇都是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她的手还搭在周宴深的肩膀上,一撞见视线,莫名耳热,直接把脸埋到他颈窝处。

“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明天的飞机吗?”他在她耳边问。

“骗你的。”虞乔低语,“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这次在湘城录节目好像玩得很开心。”

“开心,那里风景好,东西也好吃。就是——”虞乔头向后,眼睛看着他,小小抱怨,“某人都不说想我。”

周宴深扬起唇:“看你玩得那么开心,我怎么好说。”

虞乔轻轻踢他脚尖:“那你还是不想我。”

她发丝一直撩着他的侧脸,痒痒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周宴深低头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吻落到了她的耳边。

虞乔微微战栗了一下。

他的声音有点儿低,带着接过吻的磨人:“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这句话像带着电流,一直顺着神经微微电了一下她的心脏。

虞乔承认自己真的很吃这一套。

耳边麻麻痒痒的,她轻轻推开周宴深,低头发现自己掖在牛仔裤里的衬衫松散了些许,领口也折乱不堪。

周宴深的手还抚在她的腰后,微微向上,梳理着她的头发:“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在机场和夏夏一起吃的。”虞乔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刚下飞机,她嫌弃地闻闻自己袖口,“受不了了,我要先去洗澡。”

周宴深顺从地松开她,看着她从自己身上下去。

刚走两步,虞乔又回头:“你吃过饭了吗?这么晚回来是在医院加班吗?”

周宴深摇摇头:“我和顾连洲一起吃的饭。”

“顾连洲现在是在?”她好奇。

“刑警队。”

“高中那会儿看他就有当警察的潜质。”虞乔边说边走回卧室,“你们俩这职业都挺让人敬佩的。”

声音消失在门后,浴室中传来隐约的水声。

虞乔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想了想,抱着自己房间里的枕头去敲周宴深的门。

打开门,周宴深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发呆,听见声音,他抬头,看着她的样子:“你这是?”

“我平常睡眠质量不大好,老做梦。”虞乔很诚恳,“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周宴深合上电脑,似笑非笑。

“我是说真的……”

周宴深笑了一下,声音很温和:“行。”

他便也把电脑放到一边,回到床上,关掉房间内的顶灯,只留了床头光线朦胧的壁灯。

虞乔稍微动了动,躺到他怀里,外面的月光透着纱帘温温柔柔落到床边,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轻声喊他:“周宴深。”

“嗯?”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从他一回来,虞乔就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她那天讲的那些事的原因,周宴深这几天的情绪一直淡淡的。

周宴深摩挲着她头发的动作微顿。

他没说话,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只是工作有点儿累了,睡吧。”

“其实我过得没有那么惨。”虞乔捏着他的一根手指,轻声说,“梁家那时候条件挺好的,家里有保姆照顾衣食起居,梁宏生对我也还……不错。梁淮虽然时不时会发疯,但也都没什么大事。”

她仰头,看着周宴深:“我是说真的。”

男人的眼眸颜色很深,和她对视的时候很沉静。

“我知道。”他温柔地笑了一下,低下头吻她,“看你困得眼皮都深了,睡觉吧。”

这个吻很缠绵,带着抚慰的缱绻,虞乔本来就困,闭上眼渐渐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只是总有点儿不安心,半夜的时候,因为嗓子干被渴醒了过来。

虞乔迷迷糊糊地摸开旁边的灯,眼睛半睁,旁边空空的,哪有周宴深的人影。

她有点儿发懵,掀开被子下床,推开门,客厅里也是黑的。

倒是书房的门缝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虞乔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脚步很轻地走过去,手搭上门把,开门声打破寂寂深夜的宁静。

周宴深坐在桌前,一手扶着额头,一直滑着触摸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朝门口看来,微怔,下意识盖上电脑。

“怎么醒了?”

“有点儿渴。”虞乔站在门边,“你怎么不睡觉。”

周宴深顿了一下:“回一个国外的朋友邮件,他和我们有时差。”

“事情这么紧急吗?”

周宴深手搭在电脑上,不说话。

虞乔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良久,他终于走过来,低头抱住她。

虞乔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

周宴深的嗓音很哑,夜色四寂,他闭上眼:

“阿乔,我没办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