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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突然?”

秦一隅有些恶劣地“分析着”这个生理反应的成因, “啊,是因为掐我的脖子吗?”他一句话就戳中了南乙心底的秘密,“原来你好这口儿啊。”

他说完, 有一下没一下地叼住南乙的耳垂, 咬住那个唇环, 轻拽了拽。

“你放开我……”被戳中心事,南乙脸烧得滚烫, 企图挣扎,可秦一隅的手却握得更紧,攥得他腕骨都隐隐作痛。

“放开你, 然后呢?”秦一隅明明用力压制着他, 声音却依旧轻飘飘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 但是不是每件事都要自己解决的。”

他啄吻着南乙的耳垂, “我可以帮你啊。”

“不用。”南乙侧过脸想躲开他的吻,气息却越来越急促,“……我自己可以。”

“那我要干什么?”秦一隅垂着头, 亲昵地蹭着他颈窝,撒娇一样,“让我帮你, 好不好?”

“秦一隅,说好了只能亲……”他有些着急地伸手推搡秦一隅的脸, 可没成想他却直接侧过脸,接住了他的手, 甚至张开嘴, 将他的手指含住了。

南乙的脑子轰得炸开了。

“我好喜欢你的手……”秦一隅笑着对南乙说, “是说了只能亲, 亲手也是亲, 不是吗?”

这是亲手吗?

这明明就是……

“这上面有茧。”秦一隅舔吻着,轻声说,“贝斯手练琴好努力啊。”

他为什么可以把所有事都说得这么……奇怪?

秦一隅忽然又靠过来吻他的脸,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欺负?

南乙讨厌他用年长者的姿态这样说话,他会这么对其他人说话吗?

他莫名就很想咬他,咬他的手,咬他的脸颊,咬他的肩膀……他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秦一隅支配的,该掌握支配权的分明应该是自己。

是他挖空心思把这个躲起来的家伙找到,是他想尽办法让他重新回到台上,重新站在麦克风前,在某个瞬间,南乙有些极端地想,秦一隅就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才对。

无论是他的快乐、痛苦、悲伤还是欲望,都应该被他牢牢地攥在手里。

于是,南乙像是被胜负欲,又或是他根本读不懂的某种情绪冲昏了头脑,怂恿着,挣出了被攥住的那只手,向下,直白到近乎鲁莽。

一种奇异的情绪涌上来,南乙肆无忌惮地盯着秦一隅的脸孔,发现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破绽。

“你干嘛啊?”秦一隅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又开始笑,攥紧了他的两只手,“一边说着不行,一边动手动脚,南乙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在心里回答。

他只是想知道这样的表情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

于是他仰着脸去亲吻了秦一隅。

这个吻把秦一隅弄得难以招架,是少见的南乙主动但又不那么暴力,很轻柔地,像舔舐伤口那样,越来越粘,舌尖也是柔柔地缠上来,勾得很缓、很深。

简直像是在勾引,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被这么一钓,秦一隅忽然就忘了原本要做什么,不自觉地沉溺在这个主动的深吻之中。

但下一秒,南乙收回了这个吻,向下,牙齿磨着他的下巴。

“秦一隅,你不也一样?”

秦一隅气笑了,“你是要跟我比赛吗?”

“你觉得是就是。”

在掌控欲的交锋中,南乙彻底地沦陷,忘了一开始的规则,也忘却了他们的身份、关系,他不愿再想那些复杂的东西,在这一秒,他甚至忘却了仇恨,只想要发泄、放纵,要秦一隅对他展露无疑的需要,要清楚地看见这个人离不开他,一秒钟都不行。

他是不是疯了?还是说一直都这么疯,只是这一刻才有所察觉。

他不想思考这么多,只想单纯地和秦一隅变成两头小兽,被本能、纯粹的快乐支配就好。

反正已经这样了。

过去的他靠听着秦一隅的歌艰难地走下去,而现在,他好像听着这个人的喘息就能活。

“我好喜欢你。”秦一隅小口小口啄吻着南乙的耳根,“好喜欢。”

听着这些话,南乙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重。

怪不得人人都爱听这些,他现在竟然也很开心,尽管是在这种时候,也很快乐。

……

到最后,秦一隅冲他露出他最熟悉的、带着一点儿得意的笑容,对他说:“你赢了。”

这颗桀骜不驯的心,你完完全全赢走了,驯服了。

南乙不知道自己赢在哪儿,只觉得这话很动听,他很喜欢。

于是他又一次主动地亲吻了秦一隅。

“你也没输。”

他当然记得自己定下的规则,但都犯规成这样了,也懒得提了。

好像只要遇上秦一隅,他所有坚守的底线都可以被打破,明明讨厌和人亲密接触,可秦一隅想要碰哪儿都拦不住,明明不喜欢其他任何人上自己的床,可秦一隅就能在上面干出最下流的事。

他对这个人的容忍似乎是无底线的。

怎么样都好,只要秦一隅只看着他,只为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反正当初想要成为他的队友,不也是抱着这样偏执的心吗?

如果队友还不足以达到这样的目的,那现在这种关系也很好。

最好能让秦一隅永远都离不开他。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了。

“怎么了?”秦一隅亲了亲他的耳朵,“突然抱这么紧。”

他知道南乙爱干净,伸手抽了床头柜的纸,小声说一会儿抱他去洗澡,先擦干净。

南乙没觉得是他突然抱紧了秦一隅,他只是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有点怕他消失。

怕。这个字眼好陌生。他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一场较劲的游戏,简化了南乙长达半年的追寻。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有多困难,多么辛苦,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可就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终于得到地址的那一晚,他盯着那一行看上去很荒谬很好笑的假名,却根本没有笑出来。

反而哭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下来,南乙痛哭了一场。不只是因为秦一隅,也为了他绷紧的神经。得知舅舅的死讯后,他都没有哭,根本哭不出来。

那一晚,那个古怪的名字和他苦苦找寻的地址,成了南乙情绪的唯一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做了最亲密的事,他忽然间变得很坦诚,也很软弱,手指在秦一隅肋骨的疤痕上轻轻抚摩。

“你会一直……”

当他差一点说出“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时候,忽然间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于是临时刹车,换了一个表达。

“……一直在恒刻吗?”

秦一隅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是觉得他会像离开无落那样离开?是不是他看上去太不可靠,还是一切来得太快了,让南乙没有安全感。

于是他捧起南乙的脸,抵着他额头小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南乙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是透明的。

真可怕,像他这样难读懂的人,居然也会被看透。

“哦。”南乙垂下眼,不知该说什么。

秦一隅反而笑了,“就只有哦吗?你呢?一句甜言蜜语都没有?”

“我不会。”南乙直白地说。

“可是你学得很快,对吧?”秦一隅故意逗他,“跟着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南乙张了嘴唇,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不想让他得逞,于是重复:“你不会离开我。”

秦一隅显然没料到,有些被气笑了,捏着他的脸颊晃了晃:“再说一遍?”

“你离不开我。”南乙直勾勾盯着他说。

秦一隅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毕竟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好吧,好吧。”他抱住了南乙,叹息似的说,“我确实离不开你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从来没有为另一个人哭过,还哭了两次,要是被十八岁的自己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

只要想起南乙为他做过的事,他心里就一阵酸涩,好像欠了这小孩儿许多许多,怎么也还不清了。

呼吸渐渐地平复下来,秦一隅抚开黏在南乙前额的发丝,温存地在黑暗中望着他,轻声问:“你后来……是不是故意给我买山楂馅儿的麦香酥的?我们一起溜出去的时候。”

南乙盯着他,不想承认。

“被我说中了?”秦一隅一看他这副倔样儿就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有点儿想让我想起来你?”

“你说是就是吧。”南乙不想承认。

又开始嘴硬了。

秦一隅拱了拱他的鼻梁,撒娇似的说:“那个没你给我带的好吃,差远了。你从哪儿买的,再给我买点儿,我还想吃。”

南乙本不想说,可秦一隅实在缠得厉害。

“我妈做的。”他声音很低,“做了快一整天才做出两盒。”

秦一隅一下子愣住了,忽然觉得有些冒犯,说话都结巴起来,“啊,是、是阿姨做的?”

“嗯。”南乙垂了垂眼,“我……知道你的地址后,想去看你,但又不想空着手去,所以就……”

事实上,他不止拿了那些,他还写了信,买了秦一隅爱看的书,他很喜欢的乐队的专辑……但最后,这些东西他都没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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