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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洗砚温柔一笑,柔声道:“若是妖主着急的话,不如让雪少主随着我师弟前去闲云城一趟,到时十一灵力恢复,便能第一时间将契解开了。”

妖主:“……”

奚孤行:“……”

妖主一直都不想沈奉雪身上的神器落在旁人手中,素洗砚心里门清,现在的情况就算沈顾容下山去往三界任何地方,妖主也要时时刻刻警惕,防止他被人掳走逼问出神器的下落。

再加上雪满妆和沈顾容性命相连,也跟着一起去,按照妖主那宠儿子的架势,势必会派一群人暗中相护。

到时,哪怕三界倾尽全部之力在路上追杀沈顾容,也会被妖主那帮妖相强悍的护卫护个滴水不漏。

白来的护卫,不要白不要。

奚孤行:“……”

奚孤行叹为观止。

当你觉得师姐是在单纯地埋个坑,实际上他已经盘算着挖人祖坟了。

师姐果然是师姐。

最后,妖主将雪满妆丢下,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奚孤行啧啧称奇,看着他的背影,问:“师姐,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怕神器落在旁人手里?竟然能怕成这个样子?”

素洗砚淡淡道:“和我们无关,能利用便利用,管什么缘由呢?”

奚孤行:“也是。”

沈顾容全程在一旁满脸懵然,等到两人谈完了,他才歪着头,茫然道:“我要去闲云城?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晓?”

素洗砚一笑:“方才刚决定的。”

沈顾容:“啊?为什么,不是说我不能离开离人峰?”

“现在可以了。”素洗砚满脸温柔地一笑,真诚极了,“而且还有不要钱的护卫。”

沈顾容:“……”

奚孤行坐回椅子上,将脚在桌子上一瞧,没好气地解释道:“鲛人泪和使用的法子只有六师弟一人知晓,这是事实。再加上你冰绡废成那样,六师弟要为你做新的,但他不知晓这些年你的眼睛有没有好一些,法阵不好刻,需要你过去才行。”

沈顾容抖了抖,尝试着说:“我能……不去吗?”

奚孤行说:“不行。”

沈顾容只好垂下了头,觉得自己去这一趟,他六师兄肯定会把他给活撕了的。

毕竟前几日他又在剑阁记了那么大一笔账算在林束和账上。

素洗砚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真正出去一次,看看外面的天地吧十一。”

听到妖主如此嘲讽沈顾容,素洗砚心中早已有了怒气,但他温柔惯了,只放在心中忍着。

……然后很快就眼睛眨都不眨地坑了妖主一顿。

沈顾容不知道他的意思,还在说:“可是我眼睛看不到天地啊师姐。”

素洗砚笑容一僵,像是看傻子一样慈爱地看着他,道:“唉,你这样我都不想你下山了,若是被人骗去奇怪的地方可怎么办?”

沈顾容:“……”

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

要是这么轻易被骗,那我三界第一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奚孤行冷淡地道:“牧谪跟去护着你师尊,若是他有一丝闪失,你也不必回来了。”

牧谪知晓奚孤行是因为那半个元丹而在记恨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躬身行礼:“我必以性命相护。”

奚孤行眼神冷厉:“记住你这句话。”

说罢,直接甩袖走了。

沈顾容扯着素洗砚的袖子,疑惑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动身?能明年吗?”

素洗砚失笑:“不用这么害怕,束和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刚来离人峰时他是最疼你的,那冰绡也是他为你特意制的,花了整整两年呢。”

沈顾容眼睛一亮,然后就听到素洗砚忍着笑说:“但是现在,也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中最想杀你的。”

沈顾容:“……”

更加不想去了。

素洗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对了,也让星河跟着一起去吧。”

牧谪一听,脸立刻就绿了。

本来好好的两人旅程,要多加一个碍眼的?

素洗砚道:“他家离闲云城不远,能趁此机会回去瞧瞧。”

牧谪一怔。

记忆中虞星河闯入埋骨冢时,正是大寒那日,现在才刚初春,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那虞星河口中所说的举国被屠戮,是不是已经不远了?

他在思考时,沈顾容已经点头应下了。

素洗砚:“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会有闲云城的灵舫,你正好顺着一起走。”

沈顾容:“明日?!”

“嗯。”

沈顾容整个人都蔫了,回去泛绛居的路上,连搭在牧谪掌心的手都没什么力气。

牧谪知晓他在想什么,轻声安慰道:“六师伯既然应了,就不会对师尊多苛责的。”

沈顾容大概是为那些八张天价的账单心虚,含糊地应了一声。

正缓步走着,耳畔徐徐刮来一阵风,紧接着沈顾容就听到牧谪温声道了句:“师尊,冒犯了。”

沈顾容心道:“又冒犯?”

他这个徒儿好像很喜欢先斩后奏,每回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前,都要规规矩矩地道一声“冒犯了”,然后不管沈顾容的反应直接就上手。

幼时抱他时是那样,长大后帮他擦脸也是这样。

沈顾容啧啧称奇,心想:“这孩子看着性子挺温和,但实际上却很强势。”

不过沈顾容并不讨厌,相反还觉得这层包裹着温润如玉的尖锐强势,就像是裹着糖的山楂似的,莫名的勾人。

他想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

嗯?亲昵的事情?

上手?!

下一瞬,沈顾容整个人悬空而起,轻薄衣摆层叠翻飞,一股仿佛裹着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愣了一下神。

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牧谪抄着脚弯打横抱在怀中。

沈顾容:“……”

青色的宽袖层层叠在身上,一角垂在腕间,被风一吹,微微拂动而起。

牧谪稳稳地走上索桥,用那种沈顾容方才还觉得十分勾人的裹着糖的强势,柔声说:“风太大,索桥不稳,徒儿还是抱着您吧。”

沈顾容:“……”

沈顾容面无表情,神色漠然。

他在心中咆哮:“见鬼的勾人!!我一点都不喜欢了!”